“問我不如問我女婿，八年前你姐夫在這個問題上就是聽了他的建議，才保住了職位，否則我們倆早就回部裡找個閒職養老去了。如果你沒老糊塗，應該記得當時老齊是給你打了電話的，可惜你不信。”
“四年前你家不也在這件事兒上沒少獲利嘛，雖然那時是連任選舉，更好判斷，但我想這也不是誰都能提前確定的，至少我們這些人不成。”
白女士連想都沒想，堅定的站在了洪濤這邊，還掰着手指頭歷數洪大師當年的戰績，生怕馮女士給忘了。
“……那就賭一把！你們娘倆先聊，我這就回去安排安排，既然要拼上身家性命，那就得全力以赴！年底大選結束之前我就不出來了，一切問題都由你們娘倆代理，不用特意通知我。”
“既然你這麼相信女婿，我這個當小姨的也別顯得太見外。”遲疑了片刻，馮女士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交代着她的去向和安排，同時還從包裡掏出一部衛星電話開始撥號，頭都不回。
“我這位小姨如果不悠着點過日子，早晚也會變得和張老太太一樣，受累的命啊！”洪濤真是服了，怎麼能幹的女人都差不多是一個德性呢，張老太太如此、楊薇如此、馮女士也差不多。雖然她們在性格上沒什麼共通之處，可一涉及到生意問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
“長安米貴，居之不易啊。小濤，等你的家族越來越大之後，就能體會到她們的難處了。”白女士對自己這位不算親戚的親戚倒是很理解，還稍微提醒了洪濤一下，這是規律。
“我可不想活得這麼悲慘，先走着瞧吧，假如真是如此，這個家族要不要兩可……”洪濤還真不敢吹這個牛，當年在大宋朝自己就嚐到過這種滋味，這輩子能不能做得更好確實沒把握。
五位夫人湊一起不太好對付，丈母孃、老丈人、四姑八大姨的更難應付。他們全和馮女士的訴求差不多，願意跟着半仙、女婿一起幹，也樂意把部分決策權拱手相讓，但都指望從洪濤這裡獲個先機，贏在起跑線上。
洪濤也沒糊弄大家夥兒，真是一個個、一家家的促膝長談。新公司的現狀、前景和未來都是小事兒，主要是讓他們明白這把傘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一旦進入這把傘就等於失去了一部分公司的自主權，在發展方向、監管、資金方面就得被母公司，也就是這把大傘所控制。
失去這麼多權利，換來的僅僅是對外不透明和傘下資源共享這麼點好處，如果沒有對洪半仙的莫大期望，洪濤就算說破嘴皮子，見着每個人都叫媽也沒用。
其實洪濤願意弄傘型公司也正是看中了它的這個屬性，這可真是一把大傘，能在很大程度上過濾掉各方的監察和管理，給下面的獨立子公司提供最大的安全空間。
他也正是看上了這一點才決定冒險當一次大傘，讓自己的家族產業在和風細雨下儘快成長起來，等自己幹不動了，洪常青成年了，再把接力棒交給他繼續經營。
有了兩代半仙的苦心經營，洪氏家族差不多也就能站穩腳跟了，再往後咋辦那得聽天由命，自己的手真伸不了那麼長。
所有人加一起也沒有托馬斯一個人難纏，這個老頭對洪濤的戒心已經達到了頂點，對洪濤說的每句話都持懷疑態度，一點兒當老丈杆子的覺悟都沒有。
不過他內心對洪濤的恐懼也達到了頂點，又怕洪濤對洪安娜不利，思前想後還是做出了讓步，同意讓黛安代表張家掌管獨立出來的新公司，還給黛安派了一個實力派助手，康莉。
都不用康莉說什麼，洪濤就知道她的處境也不那麼好過，不能說是被踢出來了吧，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沒辦法啊，一朝君子一朝臣，這是很多家族企業的通病。你越是能力強，新任家主就越是從心裡忌憚，必須除之而後快。
這不，托馬斯也開始清洗張老太太當年的老臣子了，首當其衝的就是這位大管家。不過他的手段倒不是太激烈，還念着點當年的情分，給了康莉一個還算體面的出路。
“我跟了老太太三十多年，比現在還悲慘的場面見過不止一次，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這次是我主動要求離開的，張家已經進入了新時代，我的使命也完成了，要是再強行留下，對我自己和家族都沒有任何好處。”
康莉對自己的命運很有覺悟，她認爲完成了對張老太太的信託責任，也就算完成了工作，換個工作很正常，被辭退都不意外。
“黛安不缺副手，她有她自己的團隊。當年你和她相處時也沒有什麼交情，去她那兒搞不好更礙眼。”
“我給你提個建議吧，與其去黛安身邊當個擺設，不如接着給我當大管家。當然了，洪家和張家比就是個小麻雀，對你來說有點大材小用了。”
洪濤就喜歡康莉這種六親不認、只認法理責任的冷血動物。這種人表面上看冷酷無情，其實最好相處，也最靠譜。
以後自己的家族裡需要這麼一個外人來平衡各方利益，她在張家就做得很好，想必到了洪家也不會差太多。人才必須放到合適的位置纔是人才，錯位之後就是浪費人才。
至於說她會不會是托馬斯派來的眼線，洪濤還真不怕。自己這點本事都藏在腦子裡，誰也偷不走、探查不到。反倒是把她放在黛安身邊危險性更大，更容易插手具體事務。
“……這是一個需要雙方付出信任的工作，我可以信任您，但您會信任我嗎？”洪濤在合作者眼中一直是個神秘人物，他的消息來源從來都無從考證，也從來不和任何人商量。和這種人短期合作沒問題，但要是成爲他的管家，確實難度不小，因爲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在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也從來不要求別人無緣無故信任我。到目前爲止，我只能原則上信任你的職業素養，其它需要慢慢培養。”
“我想您和張老太太之間的默契也不是一天兩天就達成的，我們還有時間。”信任？這個詞離洪濤越來越遠了，不是他不想去信任別人，而是盲目信任的代價太高，哪怕是重生人士也承受不起。
“……據說您可以和神對話，做爲管家，我有沒有可能見證這件事兒？”迷信這個玩意吧，太害人，不光中國人，外國人也一樣。
也不光是街道大媽，像白女士、齊睿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照樣會在這個問題上失去理智。現在還得加上一個康莉，想不到如此理性的人也有感性的一面兒。
“只要活得足夠長，總能夠看到一些奇異的事情。我有個外婆，她已經八十多歲了，年輕的時候見過一條大街，這邊下雨、那邊晴天，你說這算不算神蹟？”
現在洪濤已經懶得和別人解釋自己到底是不是半仙的問題了，或者說已經解釋煩了。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經過這麼多次、這麼多年的實踐，洪濤發現半仙這件事兒真不用總提心吊膽的怕被人發現。
很多時候吧，你越說自己有仙氣，別人就越不信，哪怕你真的散發出來點仙氣，他們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自己遇到過很多見識過自己能力的人，比如說韓雪姐妹、那二爺、泊珠一家，還有現在身邊的這些人。他們見過不止一次，但沒一個人會往重生、穿越上想，哪怕往那邊引導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