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扯沒用的,我交待給你一個正事兒,你聽好。”齊睿這句話還真說到洪濤心坎裡去了,他這個毛病確實是因爲一場交通肇事落下的,自打那次之後他自己開車就格外小心,坐別人車更小心。但這件事兒顯然不能和齊睿說,乾脆還是換個話題吧。
“找機會和黛安提一下,月底你們倆和凡凡去美國或者澳洲住一段日子,錢我出,但別說是我的主意,瞎話你自己編。到時候我會讓你張姐也出國待產,麗麗和小馬超也跟你們走,到了那邊你幫我照顧她們。”
在說正事兒之前,洪濤先拿腳捅了捅保羅,又用手摸了摸黛安的胸,看到這兩個人都沒什麼反應,這才放心。
“明年公司還要加大宣傳力度呢,我怎麼走得開?再說黛安也走不開啊,這個公司對她很重要,你以爲她會扔下公司出國度假?你總得給我一個走的理由吧,張姐出國待產的事兒我就可以幫着安排,沒必要都去吧?”
齊睿對洪濤的提議很不理解,不就生個閨女嘛,至於這麼大動干戈?這要是生兒子,還不得去聯合國總部待產啊!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理解不理解都得照我的話辦!有問題打電話去問白主席,她會向你解釋的。我不忍心騙你,但也不能告訴你實情,明白了吧?以後這種事就別非追着問我了,別人不理解我你不可以不理解我。”
對於齊睿的問題洪濤非但沒回答,還很嚴厲的駁斥了她一番。
“哦……知道了……”齊睿的反應也有點奇怪,她嘴還是撅着的,可問題已經提不出來了,默默的開着車。
保羅別看矮粗矮粗的,但是在洪濤手裡好像也沒什麼重量,像個麻袋一樣被揹走了。剩下的黛安就成了齊睿的任務,這倒也難不住齊睿,別看她身材不壯,力氣還算可以,至少對付一個喝多了的女人夠用。
“你再敢揪我衣服我就讓你哭一晚上!”不過還沒等她把黛安弄出車廂,一直在昏睡、嘴角還流着口水的黛安突然說話了,口齒非常清晰,根本不像是喝醉的人。
“……你、你嚇死我了!沒醉就自己走,別把我新買的高跟鞋弄壞了。”齊睿往後退了兩步,直用手拍胸脯,她這位表姐裝的真像,不光把洪濤蒙了,連自己都沒看出來。
“過來,揹着我進去,小心被他發現。”黛安沒有動,回頭看了看洪濤家院門口的方向,還把聲音壓低了。
“至於這麼神秘嗎?”齊睿不想背,可又不敢不背,只能又走了回來,蹲在車門邊上。
“哼,我要是不神秘還不知道你和他的秘密呢,進屋你馬上給舅媽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陰謀!”黛安很利落的趴在了齊睿背上,還是那個樹袋熊一樣的姿勢,只是騰出一隻手,狠狠的揪住了齊睿的耳朵。
齊睿能抗住黛安的逼問嗎?顯然是不成的,她從心底就怵這位表姐,還被抓個現行,很快就從了,當着黛安的面給白女士打電話,把洪濤的安排如實說了一遍。
“不要問爲什麼,馬上照辦!戴安娜是不是在你身邊?不管在不在,轉告她,就說如果她還認我這個舅媽,就乖乖的回來,到底爲什麼我親自告訴她!”
讓兩個人沒想到的是,白女士聽完女兒的話立刻就急了,不由分說做了最終決定,依舊是沒有任何解釋。
“……不成,我找他去!”黛安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後果,最疼自己的舅媽居然向着洪濤,這讓她無法接受,再也忍不住了。
此時洪濤正美滋滋的在家裡熬粥呢,喝了一肚子酒還吐了兩次,胃裡都是空的,熬點小米粥喝,不僅能充飢還能養胃,聊勝於無吧。
“咣咣咣!咣咣咣!”可是粥剛熬好,還沒晾涼,院門就被人砸的山響。
“要死啊!吃飽了撐的!”誰敢這麼砸自己家院門?洪濤不清楚,但他清楚決不能饒了這個孫子,哪怕來的是警察,也得罵他一個狗血噴頭。大半夜砸門,太缺德了。
“我有話要問你,必須現在答覆我!”院門外是一臉怒氣的黛安和一臉無可奈何的齊睿,她們倆連衣服都沒換,還是晚上赴宴的打扮。
“屋裡說……”洪濤不清楚黛安又是爲什麼事兒發火,想從齊睿臉上得到答案,可惜黛安就站在旁邊盯着,連遞眼神的機會都不給。
“你們倆餓不餓?我剛熬好的粥……”洪濤的本意是緩和緩和氣氛,人就一張嘴,你吃了就沒法說,這樣自己纔有機會和齊睿先眼神交流交流。
“嘶……呼呼……吸溜……你爲什麼非要讓我離開京城?呼呼……吸溜……不用辯解,你在車上和齊睿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吸溜……吸溜。”
可讓洪濤沒想到的是黛安也是個實誠人,假客氣遇上了真實誠,肯定是假客氣的吃虧,於是手裡端着的粥鍋就到黛安手裡。她居然能一邊吹氣、一邊喝熱粥、一邊提問題,互不耽誤。
“喝太燙的東西容易得食道癌,要不先晾一晾吧……”此時洪濤覺得任何事兒都沒有這一小鍋粥重要,自己家裡就剩這麼點小米了,都讓她喝了自己就得餓着,想找個藉口把粥鍋奪過來。
“回答我問題!否則明天我就把你背後收購花蕾股份的事告訴馬董事長,看他還會不會等着你慢慢稀釋他的股份!”黛安沒給洪濤機會,粥鍋沒撒手,威脅還來了。
“……睿睿,白主席怎麼說?”洪濤決定放棄這鍋粥,因爲黛安吃的有點快,燙到了嘴之後又把嘴裡的粥吐到了鍋裡。這尼瑪還怎麼喝啊,她就算美成花兒、自己就算餓的睡不着,也堅決不能碰,太噁心了。
“我媽說讓我們聽你的安排……”齊睿估計也餓了,眼睛也盯着粥鍋。
“你看,你舅媽都說讓你聽我的了,你還問那麼多幹嘛。我讓你走和訊通公司沒有半點關係,總經理還是你的,股份也不會少一分錢。這件事兒我和白主席有過約定,只能由她告訴你,我堅決不能說,你就算把我房子點了我也不能告訴你。”
洪濤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這件事兒太大,每多一個人知道自己就多一份危險,除了白女士之外自己和誰也沒說,包括張媛媛和孫麗麗。她們倆都沒資格聽,黛安就更沒資格了,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事兒。
“我很討厭你這種躲躲藏藏的人,每次當我想信任你時,你都會給我一個不能信任你的理由!順便告訴你一聲,我不需要鬼鬼祟祟的助理,你被解僱了!”
洪濤的回答很無賴,但也很奏效,黛安也沒喪心病狂到連舅媽都不認的程度,所以再往下就沒法問了。但她可以不得罪白女士,卻不怕得罪洪濤,直接就把洪濤炒魷魚了。
“這可不怪我,是你非要在車上說,結果全讓她聽見了……”黛安走了,齊睿纔敢湊過來做了一個鬼臉,也像跟屁蟲一樣跑了。
“我的粥鍋……艹,這叫什麼事兒啊,每次做好事兒我都渾身彆扭!”助理沒了,粥也沒了,連鍋都被黛安端走了。
洪濤覺得很冤枉,自己是爲了她們好,結果反倒成了敵人。改造後面兩個院子的事兒進展也很不順利,房管局那邊死活不撒嘴,他們不肯相信自己是真的想給街坊鄰居改善住房條件,而是懷疑自己要打着這個幌子騙那兩個院子的產權,和防賊一樣防着自己。
不過沒有粥喝洪濤也餓不着,他直接去了網吧。代練團隊都是二十四小時連軸轉的,他們那兒肯定有吃的東西,湊合蹭點吧,白吃饅頭不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