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不是也有我們不知道的小金庫？”要不說言多必失呢，洪濤光顧着開導黛安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旁觀者清的江竹意。
“你們就是我的小金庫，我琢磨吧，你們不可能全都扔下我不管，哪怕只留下一個也能養得起我。等蒸汽煙的事兒弄完我就啥都不幹了，要在吃軟飯的路上狂奔向前！”
洪濤想了想，自己確實沒啥小金庫，所有產業的股份都是明的，還都不是大股東，理論上都可以被踢出局。
非要說值錢的東西也就是這兩年買的院子了，可惜那些東西名義上也不是自己的，大部分都掛在小舅舅的房地產管理公司名下。
“先別忙着吃軟飯，把我的事兒解決了再說。我是一天都不想在這個職位上幹下去，如果不是爲了幫你盯着周川和李兵，我早就去經營我的小王國了。”
對於洪濤吃軟飯的本事江竹意瞭解得特別深刻，當年自己就是給他端飯的人之一，所以也沒什麼異議。這次跟着黛安以開會的名義去了一趟深圳之後她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很想一頭撲進商海里撲騰撲騰。時過境遷，現在的官場她已經玩不轉了，倍感吃力。
“周川有動作了？”江竹意不適合在官場裡久留這不是她的個人意見，洪濤也這麼認爲。原因只有一個，她沒根基，又不打算抱粗腿。
不選邊站隊在官場裡是個大忌，當初是大家都需要她出來頂雷，這種事沒有根基的人上最合適。現在雷區都差不多清理乾淨了，再留着這麼一個誰都不屬於的異類，所有人都嫌礙事。
主要是她還佔着一個很好的職位，隨着網絡的發展，網監處的份量越來越重、權力也越來越大，成了一塊誰都想咬一口的香餑餑。
這兩年局領導對江竹意的支持力度也小了，好幾個提案最終都不了了之，大刀闊斧的改革更別想。江竹意這種性格肯定受不了被別人綁上枷鎖當猴耍，更不願意混吃等死。
“不是周川，而是李兵。他這段時間挺忙的，查的都是一件事。還記得你讓我盯着的微點公司吧？那家公司好像開發了一種新式殺毒軟件，但是在審批環節上李兵百般刁難，一直拖着不想給辦。”
“我暗中調看了一下相關卷宗，微點公司的手續齊全，人情上也沒缺了誰的，這是不是有點奇怪啊？我琢磨背後肯定有事兒，搞不好就和周川的剋星公司有關。”
“微點的老總和技術負責人就是剋星公司以前的副總，而且它們兩家公司都是研發殺毒軟件的，會不會是周川授意李兵故意打壓競爭對手呢？”
別看江竹意不太喜歡這個工作，但洪濤叮囑的事兒一樣都沒馬虎。因爲不幹完這件事兒她就走不了，急啊，恨不得周川和李兵趕緊有什麼動作。
“你有沒有辦法不動聲色的讓這份審批通過？”還別說，這次江竹意不是瞎着急，她說的事兒搞不好就是一個導火索。
周川的公司要上市，但光上市還不成，還得把股票拉高才能讓他大撈一筆之後離場。想把股票拉高就不能有太強的競爭對手，現在競爭對手來了，周川當然會讓李兵儘量拖延，好給他留出足夠的操作時間。
古人不是說了嘛，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得嘞，我偏不讓你得逞，就給你搗亂。什麼時候你狗急跳牆了，我再把你這隻破壞規矩的野狗一槍打死！
到時候即便有人想護着你也會投鼠忌器，誰讓你是瘋狗呢。你的存在不光威脅了某個人，還破壞了整套體系，咱佔着大義呢！玩遊戲要理解、利用規則，現實中做人處事也一樣。
“真的要開始了！”江竹意並不知道周川和李兵具體要幹什麼，洪濤只是讓她嚴密關注幾個人的動向，現在洪濤這麼一問她立刻就興奮了起來。
“差不多吧，還得再看看。”洪濤點了點頭，在這件事兒上記憶已經不能全信了，因爲自己提前把周川坑了一次，他還會不會按照上輩子的道路走誰也說不好。
“這好辦，我不是剛開會回來嘛，下週還有個會就讓李兵去。趁他人不在我把這些報備、審覈材料都往局長哪兒一送。等局長簽了字、我再一簽，他回來之後說什都晚了。”一說起害人江竹意渾身都是腦子，殺人不見血啊。
“嗯，就這麼辦，不過這麼一來你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能不能出去躲躲？你整天在處裡待着他們也不好動手啊。”
江竹意的辦法確實可以，但洪濤還不太滿意。光通過微點公司的產品安全審批只能刺激周川，讓他更瘋狂，但如果江竹意在網監處坐鎮，想來周川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還得給他創造一個良好的犯罪環境。
“……要不我先去外省市交流交流？這件事兒年初局領導就找我談過，說是部裡有意思要把京城網絡安全工作方面的先進經驗在全國鋪開，我一直以工作走不開的藉口拖着。這一出去就是兩三個月，全部工作就得由李兵代理，他會不會繼續折騰你？”躲倒是有地方躲，可江竹意怕自己一走洪濤就得接着倒黴。
“太好了，趕緊走！你不走他們就不敢折騰，他們不折騰我就抓不到他們的把柄。不光你走，最好連你平時最信任的下屬一起帶走，整個網監處都讓李兵控制。別擔心我，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就當一次孩子！”
和周川的威脅比起來洪濤覺得讓李兵折騰兩三個月還是可以忍受的。其實他也折騰不出什麼花兒來，龍蝦連鎖網吧已經是市網吧行業的標杆了，在沒有其它標杆之前各方面暫時不會砍了它。
“我知道你們倆爲什麼感情這麼好了，狼狽爲奸這個詞就是給你們預備的。”在一邊聽着洪濤和江竹意商量如何害人，幾句話一個大坑又開始動工了，再一看江竹意吃了蜜般的笑容，黛安渾身直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