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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霍鴻雁的眼前仍不斷出現各式各樣的男生,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夢三一飽眼福。這些追求者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眼花繚亂的夢三見識了五花八門的求愛方式,比電視裡的精彩很多。
一天,倆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堵住她們的去路。
“你好,送給你!”其中挺帥氣的那個將一束紅玫瑰遞到霍鴻雁面前,“做我女朋友吧。”
“哇!”夢三的臉被紅玫瑰映紅了,嘴裡的口水差點流出來。
“夢三,”霍鴻雁卻很不屑,“你替我告訴他,我不喜歡玫瑰。”
“可它們很漂亮啊!”夢三依然盯着玫瑰。
“你!”霍鴻雁把夢三推到前面。
“對不起!”夢三又被當做擋箭牌,“我們大雁不喜歡玫瑰,她…”
沒等夢三把話說完,另一個男生把她扛在肩上,扭頭就走。
“你幹什麼?”雙腳突然離地,夢三恐慌萬分,霍鴻雁見此狀,本應生氣,但它着實滑稽,使她忍俊不已。
身壯如牛的大塊頭扛着夢三走了好遠才放下她,夢三剛一着陸就飛起一腳要踢他,沒踢中,鞋子卻飛了。
男生跑去撿起她的鞋,夢三以爲他要還給自己,不想他把鞋子扔出老遠。
“你!”夢三氣得直跳,“我鞋可是特步的。”
“特步!”男生笑道:“特步,飛一般的感覺。它剛纔可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飛的感覺了。想要你的鞋,就飛過來吧。”
“你!”夢三不顧形象,光着腳跑去拿鞋。
“哇,很彪悍啊!”男生撿起鞋,“你過來拿啊。”
“你!”夢三很想罵他點什麼,但氣得無語了。
男生搖着鞋子,扭動着屁股,一臉欠揍的笑。
“把鞋子還給她!”成才怒視着男生。
“你誰啊?”男生從頭到腳都擡得高高的。
“你大爺!”成才捏住男生的手腕,男生疼得哇哇大叫。
鞋子掉在地上,男生無法忍受如此侮辱,想還以一拳,但他虛有其表,大塊頭沒有大力量,終不是對手,狼狽逃走。
“好!”夢三甚是解氣,高興地來了個高擡腿。
“快把鞋穿上吧。”成才蹲下來,輕輕地爲夢三穿上鞋,她感覺自己穿上的是灰姑娘的玻璃鞋,那一瞬間多麼美妙!
擺脫圍堵者的霍鴻雁恰巧看到,她看到的是一幅畫、一個電影鏡頭,生動而浪漫。
成才破天荒地來看夢三,還碰上大顯身手的事情,興奮得一夜沒睡好。
“許夢三的腳怎麼這麼大啊!”成才的腦子不斷回放那一幕,似回味着一部非常精彩的電影。
大雁南飛、西風落葉,有些人覺得秋天太涼,涼到心裡;橙黃橘綠、桂子飄香,有些人覺得秋天太美,美得心醉。
夢三對秋天最深的記憶是中秋之夜,花好月圓、家人團聚,咬一口香甜的月餅,幸福真切而實在。
夢三對秋天的另一個深刻的記憶是夢多的生日。家裡不管誰生日,廖菊香都會給煮兩個雞蛋。夢多把雞蛋留給夢三,小時候的夢三會不假思索地一口氣吞掉。長大後,她懂得分享,一個雞蛋比兩個雞蛋美味得多。
又要到夢多的生日,夢三寫了封長長的信,放進裝着許多零食的盒子裡,當作禮物寄給他。
夢多通過選拔成爲一名特種兵。聽到消息的許鵬程久久沒有說話,心裡有兩股情緒涌動着、衝撞着。他高興,因爲兒子成了一名優秀的兵。他又擔心,當上特種兵,兒子會遇到許多危險。
“好好當兵,活着回來見老子!”許鵬程的聲音很沉重,有千斤重。
夢多鼻子酸酸的,從小到大,許鵬程嚴格要求他,一心希望他成才。但他生病時,許鵬程比廖菊香還細心地照顧着他。
夢多當上特種兵前,成才也去當兵了,並且被分到夢多原來所在的團。
成才揹着家裡人報名入伍,他把事情告訴夢三,夢三並不吃驚,她覺得既然是夢想就應該去追求,人生短短几個秋,應該爲了夢想去努力。
成才入伍的事情再也瞞不住了,畢懷書氣得抄起掃帚追着他打。成才靈活,畢懷書愣是打不着,氣得他直罵“小兔崽子”。
成才家雞犬不寧了好長時間,勸說的人很多,有勸成才的,也有勸畢懷書的。
最後,畢懷書竟被夢三勸服了。因爲夢三說她最崇拜軍人,最想當軍嫂。
成才通過體檢、審覈,不久就要去部隊。即將遠去,成纔想仔仔細細再看看成長的地方。
正值深秋,銀杏樹身着金縷衣,風吹過,落下無數的金片。
成纔要離開了,夢三心中有許多不捨,她展開笑顏,道了一聲“珍重”。成才終於能夠去追求自己的夢了,青春年少正是追夢的好年紀。
青春好比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夢想是掛在樹枝的花朵,它們使得大樹更加生機勃勃,人生變得迷人而美好。當花朵結成碩果,夢想變爲現實,人生更加燦爛。人生就好像一棵棵果樹,需要人們去耕耘、去施肥澆水,努力的結果可能是不一樣的,有些人種出的果實苦澀,有些人種出的果實甘甜,但不去努力、不去耕耘的人是不會收穫果實的。
火車站,夢三的笑如一輪太陽照得人心敞亮。擁抱了爹媽,成才走到夢三的面前,用裝着許多東西的眼睛望着她,擡起手,本想摸摸她的腦袋,卻落在她肩膀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雷厲風行的他面對她,變得很猶豫。
“等我回來!”成才只對夢三說出這幾個字,而夢三不懂得它們的意思。
看着追着火車的親人,成才的眼睛紅了。看看老爹看看老媽,最後定格在夢三身上。她爲什麼沒有哭?黃杉老師離開時她淚流滿面,夢多走時她痛哭流涕。此時,對於他的離開,她爲什麼沒有一滴眼淚?
許夢成啊,你心裡真的有成才這個朋友嗎?聰明絕頂的成才曾經解開多少難題,現在卻被這道題難住了。
秋天靜悄悄地離開,冬天沒打一聲招呼就來了。
冬天裡,繁花凋零、樹葉落盡,而那一朵朵月季花依然在冷風中綻放着,粉得像系在少女脖子上的絲巾,搖曳着,散發出迷人的芳香。
在色彩單調暗淡的冬天,月季花的美麗格外突出。看着它們,成纔會聯想到夢三。在百花竟放、奼紫嫣紅的春天,月季並不惹眼,而在萬物枯萎的冬天,它們可愛得令人心醉。
成才臨行前幾天遇到了白潔。兩人坐在一起,談起他們之間短暫的戀情,不禁都笑了。
“成才,說句老實話,你喜歡過我嗎?”
“老實說,當時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美美的影子。”
“呵呵!我明白了。成才,說句實在的,我覺得你挺迷人。要不是因爲他,我不會放過你。”
“他?這個打敗我的他是哪位了不起的仁兄?”
“莫小問。你應該認識的。”
“認識,當然認識。那小子是很酷。你是因爲他才敵對許夢成的嗎?”
“對!”白潔沒有猶豫。
“呵呵!”成才覺得好笑,“你認爲莫小問這樣子的會看上許夢成那樣子的!”
“成才,我們三個之間的一些事情你不知道的。我白潔中意的人肯定是不同常人的,不以貌取人也是莫小問的過人之處。”
“白潔,我想你是因爲對夢三心存芥蒂,纔會把他們聯想到一起。莫小問要是喜歡夢三,我怎麼從來沒看到他找過夢三,夢三也從來沒跟我提過莫小問?”
“也許他們真的很有默契,不需要言語。成才,你喜歡許夢成。對嗎?”
“我…”白潔的話堵住了成才的嗓子眼。
“我真的很羨慕她。”白潔的目光隨風飄到雲上,雲朵化作夢三的燦爛笑臉,它看上去那麼真實,爲什麼卻抓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