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離開,我要陪着阿姨,你憑什麼趕我走!”漠念一揚起頭,憤怒地看着白流杉,笑臉因爲生氣漲的通紅。
白流杉聽到漠念一這麼說,心裡也有點不好受,可是想到花昕昕可能觸景生情,他還是狠下了心:“你已經看過她了,你還想要做什麼,快點離開。”
他說着,將眼神轉向白荼,神情嚴肅:“阮然然小姐,他是個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嗎?我本以爲你是個懂事的人,如今怎麼能作出這麼沒有分寸的事?”
漠念一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能看出白流杉是在責備白荼,心裡更加生氣:“你憑什麼這麼說她,你這個壞人,我想看看阿姨,你都不讓。”
“你說誰是壞人呢,你阿姨現在需要休息,你在這裡會打擾她。”白流杉生平第一次受到小孩的指責,面色微沉,語氣也重了幾分。
“念一他只是個孩子,帶着他來看花昕昕的人是我,你說他幹什麼?”聽到白流杉兇漠念一,白荼立馬不樂意了,一把將漠念一護在身後,擡頭看向白流杉就開始指責。
她的動作讓花昕昕眯起了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對於白荼下意識維護漠念一的行爲,她覺得有些不對,按理來說,就算阮然然是漠北琅的女人,也不用對漠念一這麼好。
剛纔她的行爲,完全就像是下意識的,而且漠念一對待白荼的態度也很好,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難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花昕昕腦海裡形成。
不過她也不能確定,只能繼續觀察白荼的反應,白流杉見白荼開口,所有的氣都轉移了過來,看着白荼道:“我不僅想說他,還想說你呢,阮然然,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擅自做主決定這些事情?”
“我只不過是好心來看看,何況她見到漠念一也確實開心,你爲什麼連這樣都要阻攔呢?”白荼不甘示弱的迎上白流杉的目光,語氣絲毫不讓。
“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還要帶着……”白流杉生氣,也顧不得花昕昕還在場,話說了一般才意識到不對。
白荼明白他的想法垂下頭,只是想到漠念一平白受了委屈,又不願意忍氣吞聲:“帶着念一來也是爲了讓她心情好一些,念一只是個孩子,你的話說的那麼重幹什麼!”
此時的漠念一已經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看着白荼維護他的樣子,他覺得十分開心,又有些不忍心白荼爲他受委屈,只是大人的事情,他知道白荼定然不願意他介入,於是保持着沉默。
“我說話說得很重?”白流杉冷下了一聲,“你覺得漠念一委屈了?”
花昕昕觀察的差不多了,白荼的行爲讓她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測,見兩人再說下去恐怕真得吵起來,她連忙制止:“行了,你們都是爲了我好,這是幹嘛呢?”
“昕昕。”聽到花昕昕的聲音,白流杉立馬沒再說下去,轉過頭來,關切地看着花昕昕。
“我沒什麼事,一個人在醫院待着也覺得無聊,多虧了她帶着念一來看我。”花昕昕朝着白流杉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阮然然也是關心我,算了吧。”
白流杉看着花昕昕皺起了眉,眼神不由自主又打量起了白荼,他實在不明白白荼有什麼魅力,居然讓花昕昕替她說話,他覺得十分不滿:“你怎麼還幫着她了?”
“我沒有幫着誰說話,這是事實,我沒有那麼脆弱,念一很懂事,我看着他心情也好了很多。”花昕昕伸手拉住了白流杉,語氣十分溫和。
花昕昕都說沒事了,白流杉自然不會繼續說下去,看了眼白荼,不情願的朝着花昕昕道:“你沒事就好,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怕你出事。”
“別擔心了,在醫院裡能有什麼事?”花昕昕看着白流杉,心中覺得安慰。
她知道,失去了孩子白流杉心裡也很難過,可他從未在她面前表露過,相反處處關心着她的情緒。
白流杉看着花昕昕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花昕昕像是在故作堅強安慰他,揉了揉花昕昕的頭髮,笑着道:“行吧,只要你開心就行。”
花昕昕點了點頭:“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說完,花昕昕看到牆上的掛鐘,忍不住皺起了眉:“你怎麼這個時間來醫院了?”
“你一個人在醫院我不太放心,剛好路過附近,所以來看看。”白流杉朝着花昕昕解釋着。
花昕昕理解地點了點頭,然後笑着道:“我沒有一個人在醫院,你可以放心了,快去工作吧,就算一個人,也還有醫生和護士,別因爲我耽誤了工作好嗎?”
“恩,我這就走。”白流杉知道若是自己不走,花昕昕肯定不會放心,而且看着花昕昕沒有觸景生情,他也釋懷了,若是漠念一真能讓花昕昕心情好轉,他自然樂見其成。
白流杉離開後,花昕昕將眼神轉向白荼,試探着道:“阮然然小姐對念一很是關心啊?”
她這話一出,白荼心中就閃過了意思不好的預感,不過也沒有示弱,旋即勾起了嘴角:“念一是個很可愛的孩子,我自然是要關心他的,你不是也很喜歡念一嗎?”
白荼這麼一說,便是將花昕昕接下來想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花昕昕盯着白荼看了一會,也笑出了聲,沒有再說什麼,對待白荼的態度好轉了些許。
看着時間還早,白荼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漠念一和花昕昕交流,沒有說話。花昕昕雖然一直在和漠念一說話,可是目光卻總是情不自禁地轉移到白荼身上。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如今看着白荼,總覺得說不出的感覺,尤其是方纔白荼毫不猶豫地維護漠念一的樣子,讓她覺得十分詫異。
不過剛纔白荼的反應,也讓她清楚明白,這些事情她只能自己慢慢發現,想要讓白荼自己說是根本不可能的。
白荼越是防備,她就越是覺得可疑。
……
白荼和漠念一坐了一會後,還是離開了。花昕昕一個人在病房裡,腦子裡想到的就全是白荼剛纔的畫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這麼一想,天色都慢慢黑了,不過花昕昕卻沒有感覺,知道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花昕昕方纔反應過來。她擡頭看向來人,發現是葉語,她立馬勾起了嘴角:“你怎麼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來看看你,白流杉說沒時間給你送晚餐,所以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葉語揚了揚自己手中打包的飯菜盒,朝着花昕昕示意。
花昕昕笑着看了一眼,露出好奇的表情:“是什麼啊,好香。”
“你一會不就知道了。”葉語朝她一笑,邊說,邊將買來的食物拆開,在桌子上擺好,“對了,你剛纔在想什麼呢,我敲門你都沒聽到。”
“你敲門了?”花昕昕聞言,眼睛離開了食物,擡頭看向葉語,滿臉的問好。
葉語點頭:“對啊,敲了好多下你都沒吭聲,嚇得我以爲你出事了,趕緊進來看。”
“在想一些事情,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將口中含着的食物完全吞下後,花昕昕有些歉意地看向葉語。
葉語搖了搖頭,她自然不會爲了這點事情和花昕昕計較,只是花昕昕如今的情況特殊,她必須時刻關注着花昕昕的反應,所以不得不格外留意些。
話問出口,葉語又後悔起來,如果花昕昕是難過,雖然看着不像是因爲孩子的事,可若是真是,她這麼一問,豈不是又重新勾起了花昕昕的難過。
就在她糾結着要不要岔開話題的時候,花昕昕開口了:“你有沒有見過漠北琅身邊的阮然然?”
“見過幾次,最近他有事都會和阮然然一起,怎麼了?”聽到阮然然的名字,葉語立馬想到了白荼,假裝淡定地點了下頭,眼神悄悄打量着花昕昕。
“你有沒有覺得她這個人很奇怪?”花昕昕皺着眉頭,想着形容詞,說完又覺得不妥,立馬改了口:“不對,應該說是熟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聽着她這些話,葉語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怕花昕昕看出破綻,她立馬掩飾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奇怪,還有熟悉?我怎麼聽不明白?”
“就是莫名的覺得熟悉,以前還沒覺得,現在越想越覺得是,你有沒有覺得她和白荼很像?”花昕昕猶豫了一想,終於是忍不住湊近了葉語,小聲將自己想法告知。
花昕昕的話讓葉語着實驚訝了一番,若不是方纔花昕昕的話讓她有了些許鋪墊,她只怕要忍不住露餡了。她強行打起精神,擠出一個笑容道:“你在說什麼?她怎麼會跟白荼像呢?”
“就是突然感覺,而且今天她護着念一,真的就像是下意識的,母親維護孩子一樣。”
花昕昕沒有注意葉語的反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她將剛纔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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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聽,葉語就越覺得心驚,怕花昕昕繼續多想,她立馬道:“怎麼可能,若真是白荼,她怎麼會不跟我們相認,連念一都不顧?”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可能感覺錯的。”花昕昕聽着葉語的話覺得可信,但是剛纔的一切又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忍不住皺起了眉。
“什麼沒錯,我看就是你想的太多了。”葉語觀察着花昕昕的表現,然後故作輕鬆地拍了拍花昕昕的肩膀。
花昕昕聞言,眉頭緊鎖,她實在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猜測有誤,想了半天后,她再次開口:“你說她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假裝不認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