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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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鏡大驚,水匪之主,他們的老大,本是說好晚上回來,怎麼中午回來了?老大若得知綁來的搖錢樹失蹤,定然會懷疑出了內鬼,全船全鎮挨個兒搜,大活人如何也藏不住,“此地不宜久留。”

趙凌被方鏡推進一個箱子裡,方鏡把箱子蓋上,“少主切不可亂走,屬下去去就來。”

接着,一片漆黑,趙凌聽見有落鎖的聲音。

不一會兒,進來兩個人,把箱子擡到了船下。他們議論着鳳凰江上作案的經過,“船上也沒多點兒寶貝能搶,咱們忙活半天,還沒有送個人去鼎天城掙得多。”

這些箱子大概是盛裝贓物用的,趙凌身在的箱子被搬運到船下,上面還壓了一個。

另一個人說,“老大籌謀了這麼多年,總算把這些仇人統統引來鳳凰江,經過我們的埋伏圈,讓他們死的悽慘至極。燕國攝政王被被我們耍的團團轉,真的帶着兵將駐紮鳳凰江,完全就是按着老大的謀劃,絲毫不差。”

“你知不知道,那個船上,燕國姓馮的大官,跟老大究竟是什麼仇怨?老大砍了他二十多刀,那個慘啊!關鍵還沒死透,刀砍的避開了要害。老大得多恨他,把他活活吊起來,看他的血一滴一滴的流乾而亡。”

“我怎麼知道?老大神秘的很,忽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個人。統一了鳳凰江的七零八落的水匪幫派,立了新規矩,還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錢糧,源源不斷。說起來。寧國玉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問話的人年紀小,另一個人年紀稍大,經歷過二十年前的戰亂,“寧國亡國二十年,寧國玉璽隨着寧國國主的死,在人世間消失。我那時還小,到處都在打仗,我跟着爹孃四處逃命,一次遇着個寧國人,與我們說起來他們的國家的傳說。傳說玉璽背後有個秘密,誰能解開這個秘密,就能找到一個叫做“天命”的武器,驚天地鬼神泣,堪比千萬兵馬,任何城池防禦,在“天命”之下,都是兒戲,天下人無不恐懼至極。”

“我只聽過寧國堅不可摧的的伏天陣。”

“伏天陣與“天命”,出自一人之手。千年之前,大陸上有幾十個國家,紛爭不斷,寧國出了個天才,姓孫名納,他爲君主做出了“天命”,又手繪伏天陣,訓練兵將,寧國就憑着這一器一陣,走上了稱霸之路,悠悠千載,誰也攻不破寧國的城門。書上記載,得天命者得天下。”

“那爲何……四國聯軍攻破寧國之時,寧國沒有用這個“天命”呢?”

“這“天命”,據說煞氣很重,好用是好用,確是殘忍至極,所到之時,橫屍遍野,無一活人。有一代寧國皇帝,宅心仁厚,覺得這個武器,一旦落入居心不良人之手,會導致天下生靈塗炭,誰也不能保證,寧國的子孫後代裡,沒有那種道德品質惡劣的掌握“天命”。所以,他秘密的把“天命”藏了起來,然後把秘密藏在了玉璽裡,當做寧國只傳太子的秘密,代代相傳下來。可不知傳到哪一代時,先皇死的着急,沒來得及把此事告知太子,就傳沒了,再無人知道“天命”究竟在何處,只當是個傳說。”

“即使沒有“天命”,單單是這伏天陣,也讓寧國橫行霸道,哪個國家也不敢對之不敬。二十年前,如不是那亂臣賊子趙景明,機關鑽營,陰險狡詐,耍計謀用手段,破了那伏天陣,恐怕寧國非但不會亡國,依舊是六國之首,無人能出其右。”

箱子裡的趙凌聽得清楚,當年往事,他們說的大概沒錯,只有他破伏天陣,並沒有他們說的那般齷齪。

他熬了多少個通宵,用了多少筆墨,畫了多少廢稿,演練過多少陣仗,才險中求勝,與洛溢默契配合,破了幾千年來牢不可破的伏天陣,徹底在寧國如鐵桶般密不透風的防禦線上,撕開了一條口子,之後,四國聯軍勢如破竹,長驅直入,失去伏天陣的寧國潰不成軍,絲毫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趙凌苦笑,當年他也做過不少驚天駭地的大事兒,對四國那也算是居功甚偉,落到如今人人喊打,跟過街老鼠差不多,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咎由自取。

旁邊的箱子越壘越高,搬運的幾個人忙活完離開,趙凌蜷縮這躲在箱子裡,想此時洛王爺那邊該是一副什麼場景,洛溢氣的夠嗆,宮思着急萬分,寧莊大概是被數落一通,漫山遍野的找他。

洛溢能不能看穿蕭蘆的把戲呢?不過這不重要,在寧國玉璽這件事上,他不打算與洛王爺合作。他好容易跳出火坑,他纔不會主動回去做洛溢的兒子。

想着想着,他聽見有腳步聲靠近。

“老大!”

“老大,就是這些,近半年劫的貨,都在這兒。”

箱子有道縫隙,趙凌屏住呼吸,勉強能從縫隙裡瞧見來人一夥兒。

最前面走的個拿着賬本的書生,後面跟着不少水匪打扮提着刀的壯漢,方鏡也在其中。幾人站定後,左右分列,讓開了中間的一條路。

一個帶着斗笠的高瘦男子,從中間緩緩走出。

趙凌從箱子縫隙裡,看見匪首的模樣。初見時他把眼睛睜大,有些難以置信,確定自己沒再做夢,也沒老眼昏花到分不清東西,他細細想來,原來如此,他終於知道所謂寧國的傳國玉璽現世,所謂這幫水匪鬧出殺人慘案的理由。

匪首寧秋墨,是真真正正寧國玉璽的傳人,作爲寧國的亡國太子,他大概是唯一見過寧國玉璽還活到現在的人。

當年寧國亡國時,帝王自盡,這位太子瘋了,在高高的城樓上,一邊跳舞一邊傻笑,忽然又哭着鬧着說要去找他的楚哥哥,像個大一號的孩子。只有在楚笛聽的懷裡時,他才能安靜的睡過去。那時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從萬人之上的尊貴,朝夕之間變成了人儘可欺的亡國俘虜。

做下鳳凰江的慘事,煽動鳳凰江江畔百姓情緒,引來燕國十萬大軍,他的目的絕不僅於此,洛王爺,纔是他的目標。他最恨的人已經命喪黃泉,其次恨的就該是洛溢。雖然洛溢並不是害死他心愛之人的直接兇手。

蕭蘆在拖延時間,他定是知道些什麼。

這的確是此事最好的解決方法。

寧國的亡國太子,最可能知道“天命”的秘密的存在,這個燙手山芋,誰接誰倒黴,但依着洛溢的性情,定然毫不猶豫的就接過來。

於是蕭蘆綁架了他,利用他的失蹤,給了洛溢他的線索,讓洛溢直接去鼎天城,這般就能繞過水匪橫行的鳳凰江段。

只是,蕭少爺或許沒注意,接了他託運人質的活兒的,正是他想讓洛溢避之不及的水匪。

時過境遷,趙凌看着匪首瘦削的骨架,想象這斗笠之後那張狠厲無情的臉,不知是哪家神醫治好了寧秋墨的瘋病,卻把曾幾何時那如沐春風的笑容與善良,徹底的給帶走了。

有一條路,通向看不見的未來,向前走也是錯,向後走也是錯,那就跟着自己的心去走,至少還能走得坦坦蕩蕩,毫無愧疚。

給自己找的麻煩嗎?如果當年一刀殺了寧秋墨,如果當年沒有費勁波折搭上名聲救寧秋墨……趙凌也只能無奈的苦笑,就算是時間往回走,他依舊會救他性命,還他恩情,履行對楚公子的諾言。

趙凌聽着外面正在清點箱子的數量,箱子與鎖鏈撞擊的聲音叮叮噹噹。

他該怎麼辦?

雖然他最近經常做夢,夢見自己給洛溢披麻戴孝,坐在洛家祠堂裡燒紙,卻從沒想過把這種奇葩的夢變成現實。

洛溢對不起他,但他還是希望洛溢能長命百歲,替他守着大哥,守着他曾經發誓守護的大梁江山。

可指望寧秋墨放下仇恨回頭是岸,恐怕也是天方夜譚。

不死,不休。

往事一幕幕,涌進了腦海,趙凌依稀記得,他與寧國太子見第一面的時候,這位太子半分王者威嚴也沒有,拖着秀氣的小臉兒,安安靜靜的坐在第一排,楚公子走到哪兒,他的視線就跟到哪兒,彷彿楚公子唸的那些無聊至極寧國國禮,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歌曲。

當時他就想,他們真是走運,等這個太子登基做了寧國的皇帝,應該會是寧國曆史上少有的仁慈君主。

二十年前的寧國,爲六國最強,強到從不把其餘五國放在眼裡。歷朝歷代的寧國皇帝,經常心血來潮的下命令,其餘五國,必須忍氣吞聲的遵循服從。如不如此,寧國的鐵騎隨便找個理由,揮軍而上,搶幾座城池,殺幾個將領,然後再把索要的賠款列上數字,送到嚇得屁滾尿流的五國皇帝的眼前。

五國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可伏天陣的厲害,讓所有人望而卻步。妄想闖過伏天陣,進入寧國國境的,都全軍覆沒。久而久之,五國就習慣了,聽之任之,不作他想。

那時候趙凌十三歲,還在玄烏閣學藝。聽說寧國專使來訪,就知道沒什麼好事。以往,寧國來人,不是要銀子,就是要糧食。父皇還不敢表現出不願意,要什麼給什麼,自家百姓餓死也得先把人家要的糧食湊齊。

趙凌頂頂看不慣,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伏天陣連舅舅都束手無策,哪國也不希望打一場不可能打贏的仗。身爲弱小,即使恨之入骨,也得忍讓妥協。

當夜,大哥被父皇召去宮中,就沒了音訊。玄烏閣有規矩,禁止弟子外出,當然,趙凌是不會遵守的。他等了三天,終於按捺不住,叫上宮成,兩人爬牆出了院子,趁着宮師父不在,溜到皇宮裡。

兩人目的明確,去到皇后的鳳棲宮找趙起。

他們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鳳棲宮的後牆,順着院子外面的古樹,跳進了院子。一進院子,他們就感覺氣氛不對,好像有幾個暗衛,在隱秘處防備着他們。

皇上在此。

趙凌沒在意,父皇一向疼他,就算被發現了也捨不得打他罰他,最多就是跟他母妃去告狀。他拉着宮成沿着長廊,走向趙起在宮中住的屋子。

經過主屋,兩個少年看見屋後的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九五之尊的龍袍,聲音卻略有頹然,“楚笛聽是何人?天下人都仰慕的大才子。能得他的指點,是起兒的福氣。就當……就當出去遊學,見見世面。”

女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皇上,臣妾從未求過您什麼,唯獨這一次,求您讓起兒留下,臣妾只有起兒一個孩兒,臣妾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寧國送死啊!”

帝王憤然起身,“皇后,你身爲後宮之尊,怎如此不識大局?寧國皇帝的命令,朕敢不服從嗎?你跪在朕這裡有什麼用?朕也不想起兒去,可起兒不去,萬一寧國藉此生事,兵犯邊境,大梁有多少百姓要枉死戰場,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這是起兒身爲太子,必須承擔的責任。”

“爲求一朝安逸,忍受屈辱,連親子性命都要搭進去,皇上您好狠的心!”

“夠了!”皇上本就煩悶,宮皇后向來文靜賢淑,卻爲了趙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甚至語言不遜,換做別人,他早就拖出去打上幾十大板子。

宮皇后不依不饒,“大梁爲何不能一戰!前人不能戰,是他們無能,可如今的大梁,兵強馬壯,米糧豐厚,更有薛洛兩家,將才濟濟,皇上在害怕什麼?在顧忌什麼?”

“打仗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臣妾明白了……懂……皇上巴不得如此……起兒的太子之位,皇上早就看不順眼……皇上想要把太子之位給七皇子,臣妾沒有怨言,哪怕皇上要臣妾把皇后之位讓給薛晴,臣妾也沒有怨言。只要……只要皇上能給起兒一條生路……不要讓起兒去寧國……”

“皇后,朕已經說過了,此事已經定局,起兒月底便隨寧國使者一同前往寧國,你要是再胡言亂語,休怪朕不留情面!”

“難道不是嗎?皇上早有此心,何必隱瞞?”

兩邊爭論不休,趙凌與宮成默默的退了出去。

兩人翻牆出宮,卻沒有回玄烏閣,他們沉默不做聲,是宮成先說話,“阿凌,剛纔皇上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趙凌搖搖頭,又點點頭。父皇去彩月宮時,與母妃提過幾次,他總覺得趙起性子軟又謹慎,沒有上位者的雷厲風行,反倒是七皇子,有主見又聰明,膽子還大,能掀翻天卻也頂得住。

薛貴妃卻是裝聽不懂。母妃與宮太后自小就認識,兩人是閨蜜,先後入宮生子,她知道宮太后一心想讓兒子當皇帝,嫡長也名正言順。她也知趙凌沒有這個心,自己生的兒子,自己最清楚,邊關纔是他的去處,他就跟個野猴子似的閒不住。

宮成憤恨,“都是寧國,伏天陣,要是我們能破額伏天陣,就再也不用顧忌寧國,聽他們無理取鬧。”

趙凌忽然駐足,“沒錯,伏天陣。”

寧國這次來,不要銀子不要糧食,要的是五國派出太子,前往寧國國都,聽新任太傅楚笛聽講學。楚公子不過二十出頭,才名滿天下,是寧國第一氏族楚家的長子嫡脈。他的字千金難求,想聽他講學的學子,至少能有大梁一半人口以上。

可誰人都明白,寧國這個舉動,深意非常。名爲學習,實爲人質,十有八九是有去無回。

如此霸道的邀約,五國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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