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忍,覺得自己的武力值還是不敵,罵罵就算了,沒有采取實質性的動作。
溫心無力地扯了扯季允臣的衣角:“季允臣,拜託了,不要罵他可以嗎,一切都是我的錯!”
季允臣看見她梨花帶雨委屈落淚的模樣,心重重地被掄起,“他都那樣欺負你了,還替他說話幹嘛,你——”
你這不是找抽麼!
“是我錯了,錯在我不夠信任他,或許我真的不配站在他的身邊,所以纔會連他的孩子都沒有保住。”溫心哽噎着,眸中充滿着自責的淚水。
季允臣何其聰明,待看清楚地板上躺着的新娘子時,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慰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沒有做錯,懂嗎,作爲一個男人,是他沒有保護好你,真正的男人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隨便掉眼淚的。”
他萬分疼惜地擦拭着她的臉頰,極是動情的道。
話是勸溫心的,也是故意說給靳亦霆聽的。
靳亦霆的脣瓣動了動,身體微微向前傾,最終沒有說什麼。
他是人,縱使比常人理智,睿智,畢竟是一個人,擁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慾,也有會自己的缺點,所以,至少不要強迫他必須接受接二連三的打擊。
溫心試圖爲他說些什麼,季允臣根本沒有搞清楚情況,就開始謾罵激怒他,他的心裡爲自己的弟弟和失去的孩子,已經夠難受了,她不能再讓他更加的難受了……
她正欲開口,小腹處傳來了一陣刺痛,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溫心,怎麼了,你醒醒?”季允臣大驚失色,惶恐不安地抱住她,可惜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手一摸,季允臣發現從她的褲子裡,竟然流了滿地的血,“溫心你流血了,醫院,趕快送醫院!”
季允臣雖有些慌了神,但理智尚在,下意識地打橫抱起了溫心,跌跌撞撞地往教堂大門外跑去。
該死的,溫心是剛剛動過手術的人,靳亦霆居然下手那麼恨,他一邊跑一邊吼道:“靳亦霆,你個混蛋,如果溫心出了半點事情,我要你償命!”
隨即,魔蠍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靳亦霆剛剛從眸底流露出的擔憂與焦慮,在觸及回憶的那一刻,突然退縮了,轉眼被他深深壓下在了深邃的眸瞳之中,消失不見。
“sam,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王洋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試圖在軟化靳亦霆,誘哄他。
處處做對反而將話說的冠冕堂皇,他虛僞的簡直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當時,大家確實都沒有往深層次的方面像,以爲是王洋吊兒郎當的玩笑話。
“放了他。”
靳亦霆厲聲道,語氣中透露出來的是濃濃的槍火味。
他全身迸發出來的殺氣,彷彿在宣告着一場你死我活的戰役即將奏響樂章。
王洋正要開口說話,教堂外,連續不斷地警鳴警笛聲響起。
“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
警察特有擴音喇叭聲響徹教堂的每一個角落,王洋聳聳肩頗爲遺憾的道:“臭警察來了,這下沒的玩了。”
徐恆些許緊張的上前,他和其他一衆黑衣保鏢不約而同的藏好的了,“boss,我們怎麼辦?”
畢竟地上的安雅確實是徐恆殺的,萬一警察盤問出來。
“沒事。”靳亦霆應聲間,從兩側分別魚貫而入了兩列勁裝核彈的特警,團團將教堂內的衆人包圍。
爲首的便是警局的隊長顧非凡,他略沉着眸子,戒備地舉着槍,審視着眼前的狀況。
饒是光頭男子足夠狂傲,也吃不消如此陣仗,慢吞吞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作投降狀。
顧非凡的視線在觸及到滿頭是血的某人時,眼中突然迸發出一陣極怒:“王洋,你是王洋,這次你休想逃脫,定要讓你伏法!”
“是嗎?”王洋挑了挑染着血漿的眉,毫不在意的道。
他的手上沒有任何武器,顧非凡命令手下直接把王洋和光頭給銬了起來。
“靳總裁,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麻煩你和你的手下去趟警局錄口供。”顧非凡客客氣氣的道。
“那個女人是我殺的,至於我的行爲,顧隊長可以認爲是正當防衛。”靳亦霆面無表情的道,“我的律師馬上就到了,顧隊長和他談吧。”
“隊長,他——”顧非凡沒發作,他身邊的警員忍不住了,怎麼會有那麼囂張狂傲的人。
顧非凡擺擺手,臉色略顯陰沉。
徐恆眉心略鬆開,殺安雅沒有經過boss的授意,boss卻毫不猶豫的把責任攬下,他心中自有不同感受。
“帶走!”
顧非凡不再糾結靳亦霆殺人的事,今天和上次沒有什麼區別,即便把他帶回警局,審訊之後的結果是一樣的。
更何況,從客觀上來說,靳亦霆雖心狠手辣,殺伐果決,但並非濫殺之人。
比起他,王洋纔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罪犯。
幹這行,有時候不必太過較真。
“隊長,這個人怎麼處置?”衆警員方察覺到輪椅上閉着眼睛的男人,並且驚悚的發現,他和靳亦霆長得竟是十分相像。
顧非凡深深地皺起眉來,今天的案件變得有些複雜,和靳亦霆相像的男人,究竟是誰呢?
“他是我的親人,也是一個病人,他受到了犯罪分子的驚嚇,現在需要休息。”
靳亦霆斂下眉目,允自上前,推動了輪椅,二人靜靜地離開教堂,輪椅嘎吱嘎吱摩擦地面的聲音異常的清晰。
這時,徐恆才匆匆忙忙地返回教堂內部尋找朗朗,剛纔他把朗朗一個人安置在房間裡,小傢伙老老實實的模樣,應該不至於亂跑。
顧非凡沒再多做糾纏,命令手下將兩個犯人帶走以及處理好現場的屍體。
倒是王洋,扯着嗓門對着靳亦霆的背影嚷嚷着:“sam,我還會來找你的!”
顧非凡滿頭黑線,這人簡直太天真了,犯下那麼多起殺人案,居然還期待着自己可以活下去!
什麼鬼自信!
顧非凡萬萬沒想到,就是這個殺人犯,再一次讓他嚐到了失敗的感覺。
警方在現場的工作處理了差不多之後,一行人剛把犯人押上車,身後的馬路上疾馳而過兩輛黑色跑車,堪堪在警車與衆人不遠處剎車,捲起陣陣塵埃與陣風。
大家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戒備地盯着。
“你好,我們是國際刑警組織的,王洋和喬司涉嫌在f國和m國犯有多起恐怖殺人案件,我們已經和你們e市的最高執行長官溝通過了,現在你們可以把罪犯季交給我們。”
從車裡下來了四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外籍男子,他們的普通話說的十分標準,爲首的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以及逮捕令,有條不紊而專業的說道。
顧非凡接過,仔細瀏覽後,面色幾許陰沉。
王洋這個混蛋!
他轉過臉去,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洋,卻漸漸的開始相信,這個人絕非簡單角色,而且每一次的目標非常明確,他是衝着靳亦霆去的。
王洋挑釁般的朝他撇撇嘴。
“這位警官,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爲首的國際刑警不耐煩的催促。
良久,顧非凡朝自己的隊友使了一個眼色。‘’
緊接着,王洋和光頭喬司就被所謂國際刑警隊員給帶走了。
黑色跑車絕塵而去。
“隊長,就讓他們這麼把犯人帶走了?”
顧非凡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難道你有其他辦法嗎?”
違抗上級的命令,是個不小的罪名,他,任何人都擔不起。
跑車裡。
“看來你真是對付不了sam。”方纔的國際刑警臉上嚴肅專業全然消失不見,換成了一副陰鷙而邪氣的表情。
“joy,我只是喜歡慢慢玩,放心,耽誤不了博士的事。”
王洋接過男人甩過來的鑰匙,隨即解開鐐銬,活動了一下腕關節和脖子的關節,無所謂的道。
“是嗎,你是指像上次一樣?”joy分明是在諷刺他前次的失敗。
王洋眸子沉下來,較真:“你別忘了,博士可是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全權處理的。”
joy蔚藍的眸子泛開一抹訕訕的弧度,亦是音質漸強:“可他讓我來協助你。”
王洋深褐色的眸子轉動了一會兒,脣邊裂開一抹淺淺的弧度,微笑道:“合作愉快。”
至於笑容裡有幾分言不由衷,就不得而知了。
……
市第一醫院。
季允臣和魔蠍一直焦急的守在病房外面,整整兩個小時,急症室的手術才結束。
“病人失血過多,小產之後身體虛弱,已經在輸營養液,一會兒醒了給她吃一點清淡的米粥之類就可以了。”
醫生交代完,季允臣一一記下。
病牀上的溫心猶如一張透明的紙片一般,蒼白,瘦弱,無力,眼眶下,淚痕遍佈。
良久,她醒了。
季允臣急迫的問:“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想喝水嗎?”
溫心搖搖頭,嘴脣發白。
魔蠍冷不丁想:病人需要休息,那麼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