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半信半疑地跟着王洋,除此之外,她別無選擇。
在看見亦晨的時候,她的心跳劇烈的跳動起來,水眸睜得大大的。
他就孤零零地坐在花園的輪椅上,白皙削瘦的臉上表情安靜,胸口起伏平穩,如果不是他的背脊挺直的不像話,溫心真的猜不到,他究竟是活着,還是死了。
“你把他怎麼了?”醫院那邊警衛森嚴,王洋到底是怎麼把人給帶出來的?
“他已經是個活死人,我還能把他怎麼樣?”王洋好笑的道,像是明顯在懷疑溫心的智商,“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只要你留在sam身邊,你就是他的累贅,最關鍵的,永遠不要小看我。”
溫心再一次感到無助,然而令她崩潰的是,王洋拿出了一把匕首,遞到了她的面前。
“殺了他。”
他小聲的提示,在她耳邊輕輕地誘惑。
“不!”溫心猛地搖頭,身體直往後退。
原來王洋打的是這個主意,讓她親手殺死靳亦霆的弟弟!
她怎麼可能同意?
“你別無選擇!”王洋眼中兇光乍現,匕首橫在她面前,她無路可逃。
“不,我做不到!”
且不說她是否有勇氣殺人,更何況殺的人是她最愛男人的親弟弟,一個命運多舛的可憐之人。
也許他活着未必是快樂的,但是,如果你剝奪了他在陽光下呼吸的權力,那纔是最可惡的!
“做不到?”王洋牽起嘴角,眼中寒光乍現,“難道,你還是比較喜歡讓sam看到自己的妻子躺在不同男人的身下?”
“不,別逼我!”
“不僅僅是sam,還有整個e市的人,他們將會看到靳亦霆的太太,是如何放蕩迷亂,身材是如何妖嬈?”
“求求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溫心抱着腦袋,臉上的表情驚恐不跌,這兩個選擇都是她無法承受的,無論哪一種,靳亦霆都會暴怒崩潰的!
遠遠的,有四五個金髮碧眼的外籍人朝這邊吹口哨,喝彩,說着混亂的英文。
溫心心中發顫,每一聲,敲擊在她的皮膚上,毛骨悚然。
王洋將匕首強硬地塞到了她顫抖的手裡,命令道:“他看不到,聽不到,不能說話,你殺了他,其實是做好事,幫助他解脫……”
王洋在背後推了她一把,溫心整個人跌了出去,狼狽地摔在了亦晨的腳邊。
溫心瑟瑟發冷的擡起頭,發現亦晨的腿細的可怕,那是長期不運動導致的肌肉萎縮,她知道,即便現在不殺了亦晨,他本來就沒有幾天好活了。
但是,無論如何,她不能動手!
她的內心狠狠地掙扎着,到底她該怎麼辦?
王洋看見她痛苦的模樣,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但是她遲遲不動手,擺明了拖延時間,這一點讓他很不耐煩。
攝像機已經準備就緒,王洋懶懶的靠近,到了跟前,一把拎起了溫心的胸口,似老鷹抓小雞一般輕鬆提起。
溫心在他手裡就像一團破碎的棉絮,臉色蒼白的與輪椅上的亦晨無二,掌心裡虛虛地抓着匕首,似黏在了上面,怎麼樣都甩不開。
“我的耐性有限,你信不信我馬上把你扒光,那幾個外國佬可是最喜歡你這種細皮嫩肉的東方女人……”王洋滿嘴的污言穢語,與他斯文俊秀的外表截然不同,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在恐嚇她。
溫心不由自主地顫慄,毛孔豎起,她快要哭出來了。
她不要,她不想任何的一個男人碰她!
但是,哭泣沒有任何用處,只會增加王洋犯罪的快/感。
王洋看着她幾乎崩潰掉的表情,最終鬆開了領口,溫心整個人差點站立不穩。
“是不是我殺了他,你真的會放了我?”驟然冷靜下來的溫心,一字一句地問。
“當然,你覺得我有必要欺騙你嗎?”王洋挑眉,眸光莫測。
“好。”
她輕輕地應道,眉心閃過一道決然。
“很高興你下定了決心,我親愛的妹妹。”王洋往不遠處打了一個響指,dv機準備就緒。
溫心拖着異常沉重的腳步,緩緩地靠近,手裡的刀銀光閃閃,身側的王洋十分耐心地提醒:“要不要我來教教你,怎麼樣可以讓一個人毫無痛苦的死去,你直接切斷他脖子上的血管吧,最好是口子深一點,起碼要割斷兩三根血管以上,血即便不用留很多,人也必然是搶救不回來的。”
王洋不就必須地說着殺人的過程,口氣輕鬆的好像在談論如何放掉一隻公雞的血。
現在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哪!溫心當時就在想,如果她殺了人,她會瘋魔了,失去理智了的。
“動手!”王洋低吼了一聲,相信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了。
溫心後背陣陣發麻,意志卻突然清醒過來,王洋根本是在誆她的,他本來就是個變態,所以根本不安常理出牌,她怎麼能夠指望一個變態會遵守諾言,相信他說的話呢?
先是她殺了亦晨,緊接着她被人侮辱,這兩件事情根本一點都不衝突,如果同時發生了,那纔是對靳亦霆真正的打擊。而這種打擊是致命的,發瘋的不是她,變成了靳亦霆!
不行,她絕對不能中了王洋的詭計。
緊接着,鋒利的匕首在衆目睽睽之下刺進了血肉之中,皮開肉綻的聲音異常的清晰,那雙白皙的雙手,鮮血淋漓。
“你瘋了嗎?”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出乎王洋的預料,他張大了嘴巴,臉上驚悚不跌,那個蠢女人居然把匕首插/入了她自己的身體裡。
“住手,蠢貨!”
看着王洋焦急浮躁,跳腳,無計可施的模樣,溫心嘴裡浮現出了一記淺淺的,得意的笑容。王洋,你雖將我們所有的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我終是不能順你的意。
她的身體變得異常沉重,無法支撐而倒在草坪上,從腹部裡傳來的疼痛淹沒了所有的感觀。
“止血,快給她止血!”
王洋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一邊懊惱的抱怨,這個蠢女人是在找死麼!萬一真死了,豈不是打亂他的計劃?
光頭喬司拿着一隻藥箱匆忙跑了過來,他杵在離溫心不近不遠的地方,不確定是否該拔出來,瞧這淌了一地的血,疼極了的小臉。
“愣着幹嘛,快拔出來,止住血,再流下去,人死了,我的手裡就沒有任何籌碼了,明白嗎蠢貨!”
王洋激動的大吼大叫,所有的事情都脫軌了,這個女人的出現,天生就是來壞他好事的。
“知道了!”光頭喬司顯然有些不高興,對他吼吼算個屁!
溫心感覺自己的身體裡的血液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但是,她不後悔,她不會讓王洋逞心如意,即便是付出性命的代價。
至少這樣子單純的死去,總比掙扎的要好吧。
突然,光頭喬司猛地拔出了她腹部的匕首,她一聲痛苦的嗚咽,感覺整個人被掏空了似的,周圍一陣耳鳴。
光頭喬司粗魯的在她的傷口上灑上止痛的和止血的藥,然後纏上繃帶……那種疼,近乎讓她全身陷入了麻木與冰冷之中。
“砰!砰!砰!”
槍聲響起,王洋眯着眼,眼中閃過疾色,是sam,sam來了。
想不到,sam比他想象中的要來得快。
他不禁懊惱了,早點解決那個死女人和殘廢不就得了,現在不上不下的,完全沒達到他預期的效果,而且說不定還會被joy那傢伙嘲笑。
喬司條件反射地掏出手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額上汗跡斑斑。
靳亦霆到底帶了多少人,黝黑黝黑的,幾乎把整間別墅全部包圍了,少說有上百個人。
“你敢傷她!”靳亦霆一眼看到了血泊中的溫心,他眼中的怒火狂飆,幾乎要將在場所有的人全部吞噬掉。
溫心好像聽見了靳亦霆的聲音,可眼皮子越來越重,身上的水分流失更快了,她聽得出來,他生氣了。
但是,她實在沒有力氣擡頭,看他一眼,或者是發出任何聲音。
“她還沒死呢。”王洋不緊不慢的走到溫心跟前,槍口來到了她的腦門上,“不過,下一秒,我就不敢保證了。”
靳亦霆看見她的脣瓣輕輕地一張一合,那滿地的鮮血,強烈地衝刷着他的眼睛,他的憤慨。
一氣之下,他指間扣動扳機,“砰砰砰砰”連着四槍,四枚子彈分別掃到四個方向,不約而同的慘叫聲響起,三個外國佬加上光頭喬司壓根兒來不及開槍就應聲倒地。
王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震驚於靳亦霆精準的槍法,還是在懊惱同伴的死去,總之,他現在竟出現了害怕的情緒,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sam,你瘋了,你以爲我不敢開槍?”他握緊了潮溼的手裡的槍,假裝擠出一抹笑,威脅道。
“殺了她,我會要你生不如死!”
靳亦霆冷冽的話語,從薄脣中吐出,眼裡滿是怒氣與殺氣翻涌。
“是嗎?”王洋的笑容消失了。
雙方一時間僵持着,好像下一秒雙方隨時有可能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