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爸爸,你在哪裡,你先在原地等我,我來找你。”竟然是這個原因,過慣了拮据日子的溫心壓根兒就不在乎,她焦急的說道。
“股份和別墅賣掉的錢全部被我的助理給騙走了,我一定會要回來的,心心,你放心吧。”
“喂,爸爸,你不要衝動……喂……嘟嘟……”
只可惜,溫錦濤已然掛斷了電話,直到關機,再也打不通。
溫心心急如焚,司機犯了難,壓根兒不知道往哪裡開,停在路邊,陪着溫心乾着急。
冷靜,她必須要冷靜。
對了,爸爸的助理,一定是公司裡的人,那麼找凌啓昊幫忙是最好的。
關鍵時刻,溫心哪裡顧得上和凌啓昊的恩怨尷尬,憑着記憶,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她的號碼沒變,他的號碼也一直未曾更改。
她是懶,或者說是靳亦霆強制性下的產物,而凌啓昊卻有刻意的成分,他在期待什麼,或者他在懷念什麼。
“啓浩,我是溫心,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凌啓昊自然是沒想到溫心會主動打電話給他,因爲他了解溫心的性格,分手後老死不相往來的典型人羣。
“什麼事?”
……
大約等了十分鐘的樣子,凌啓昊纔回撥了電話。
不過是十分鐘,卻讓溫心異常的煎熬。
她怕這怕那,既擔心凌啓昊查不到爸爸助理的行蹤,又擔心時間上來不及,萬一爸爸和那人發生衝突可怎麼辦?
問題是,他爲什麼不報警,e市警局的辦案效率因爲顧非凡的存在,還是有把握的。
“溫心,你在原地等我,我馬上過來。”
溫心下了出租車,腳下像是踩在熱鍋上的螞蟻,沒有一刻能夠平靜。
十分鐘之後,凌啓昊似要飛起來的黑色路虎在她身邊停下,“溫心,快上車。”
溫心毫不猶豫,人沒坐穩,就着急的問:“啓浩,查的怎麼樣?”
“你爸爸的助理叫李響,跟了他少說有七八年,你爸爸非常信任他……”
凌啓昊望着她的側臉,似乎比前段時間更爲削瘦,削瘦而美麗,讓人忍不住憐香惜玉,一個多星期前,還經常能夠看到她和靳亦霆的各種秀恩愛,甜甜蜜蜜的,只要靳亦霆是真心對待溫心,那麼,凌啓昊作爲舊愛,自然是衷心的祝福她。
但是,這些天,靳亦霆跟走馬觀花似的每天換女人,究竟是他的本性如此,還是已經厭倦了溫心……凌啓昊每每想給她打電話,總是鼓不起勇氣來。
尤其是溫瑤的死,給他的打擊也很大,畢竟交往了五年,就算不愛,最起碼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如果他當初能夠對溫瑤寬容一點,堅持把婚禮進行下去,或許溫瑤就不會想不開而被人利用而害死。
這段日子,凌啓昊一直在反思,他作爲一個男人,確實對不起溫心溫瑤姐妹兩個,在愛情的世界裡,他是一個失敗者,兩個女人都沒能保護好。
溫心不是沒看見凌啓昊眼裡的憂傷,她根本沒時間思考那些而兒女情長恩怨糾葛。
李響是溫錦濤的得力助手,溫錦濤因爲身體原因,經濟財產方面的事情全部交給了李響處理,包括他出國後,李響在凌天集團的工作溫錦濤都安排妥當了,可就是爲了股份和別墅賣掉的八百萬塊錢,李響居然恩將仇報泯滅人性地捲款攜逃了。
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八百萬鈔票不是個小數目,對於一般的人家來說可以說是天價都不爲過,但是,爲了錢鋌而走上犯罪的道路,一輩子被通緝,值得嗎?有命沒命花又是另一回事呢。
溫心氣的牙癢癢,不過,接下來凌啓昊和她說的事情,更是讓她意想不到。
“這個李響前段時間和公司的銷售經理何俊走的很近,交往密切。”
何俊?
溫心差點把這號人物給忘記了,她老爸相中的相親對象,是一個非常有禮貌性格溫和的好好先生。
不對,她擰眉,詫異:“什麼意思?”
“你那麼聰明,我不相信你猜不出來。”凌啓昊沒有正面回答,畢竟何俊在溫心眼中,地位是特殊的。
幾次三番的變相耍弄拒絕何俊,溫心對其是心有愧疚的。所以,潛意識裡她是極不願意把何俊同李響的捲款攜逃扯上關係。
“我們現在做什麼猜測都是沒有依據的,先找到爸爸,具體調查警方會查清楚的。”如果說連何俊那麼好的人都成了一個虛僞的假象,那麼,溫心徹底對社會和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絕望了。
凌啓昊之所以如此快速地知道了李響的行蹤,全靠這貨一時手賤發了條信息在朋友圈,當然,是從公司女同事那裡問來的,這才間接的分析出了李響的具體逃亡途徑。
碼頭。
是的沒錯,李響肆無忌憚地選擇了最熱鬧的一號碼頭,難道他已經無法無天到了這地步?因爲是主要碼頭,人多嘴雜,什麼三教九流都有,雖然危險,仔細想想,大隱隱於市,混在其中,未必不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隨着路虎車的奔馳的快要飛出來,碼頭,蔚藍的海越來越近,但是,就在此時,平底響起了兩道槍聲。
在海平面上劃過一記充滿驚恐與危險的信號。
溫心的心重重地顫抖着,渾身止不住的涼意陣陣襲來,爲什麼有槍聲,和爸爸有關嗎?
凌啓昊安慰道:“別擔心,碼頭上三教九流的人很多,未必和伯父有關係。”
溫心輕輕地嗯了一聲,卻半點沒緩解自己內心的不安感。
槍聲過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殺人啦!殺人啦!”
人羣中不斷地有人在嘶喊,碼頭上的人像是熱鍋上的密密麻麻的螞蟻,直跺腳,亂竄,大家爭先恐後地往馬路的出口跑去。
路虎車因爲蜂擁而出的人,不得不停下。
溫心打開車窗大聲而費力地喊道:“爸爸,你在哪裡,爸爸?”目光眼花繚亂的在攢動的人頭中搜尋溫錦濤的存在。
凌啓昊和溫心喊了好些時候,人走的七七八八了,溫心的嗓子都叫的乾啞了,應該能確定溫錦濤不在逃亡的人堆裡。
“溫心,你快看,那邊岸口站着幾個人。”凌啓昊突然說道。
溫心順着他的視線眺望過去,果然看見有三個人遠遠地站在一處,似乎正發生劇烈的爭執。
“啓浩,快開過去,是爸爸。”她不會認錯的,就連那件灰色的披風都和早上的一模一樣。
突然,車在啓動的時候,迎面又是砰砰地兩記槍響。
溫心猛地一眨眼,嚇的連都白了,她慌忙將視線再度挪到了溫錦濤的身上,但是,卻沒有看到他。
等到凌啓昊和溫心下車的時候,匆匆跑過去,只看見地上倒着兩個男人,男人身下的地面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漿,持續地蔓延開來。
溫心突然有點反胃,想吐。
真的殺人了,而不是在開玩笑,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在熱鬧的碼頭故意殺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凌啓昊俯下身,探了探兩人的鼻息,繼而擡頭,勉強控制住自己的顫抖,沉重的道:“他們已經死了。”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這兩個人分別是李響和何俊。
等等,李響和何俊死了,那麼開槍的人是誰?
凌啓昊一陣陣地後怕起來,當時他和溫心看到,溫錦濤明明是在場的,可轉眼的功夫,人卻不見了,明明是一件捲款攜逃的案子,變得越來越複雜,疑雲重重,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心睜大了瞳孔,用了全身的力氣朝周圍嘶喊:“爸爸,你在哪裡?”
這兩個人不是溫錦濤,溫心現在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用在已經死去的人身上,也不想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想找到爸爸。
更何況她和凌啓昊在開槍的時候已經報了警,就算不報警,估計聽到開槍的聲音,警察們比任何人都敏感,相信用不了多久,顧隊長就會帶人趕來了。
這時,一艘停在岸邊的類似於小型輪船般的快艇似射箭般的飛了出去,發出一陣陣如摩托車的噪音,夾着兩米多高的浪花,它正在逐漸地遠離溫心和凌啓昊二人的視線。
那艘船裡至少可以躲上三四個人。
該死,他們剛纔居然沒發現裡面藏着人,對,槍一定是躲在裡面的人開的。
“爸爸,爸爸……”溫心遲疑了一秒鐘的時間,瞬間清醒過來,她順着岸邊的軌跡一直跑,一直追,可即便她知道溫錦濤就在船裡面又怎麼樣,照樣追不上。
因爲人家已經往中心的深處。
凌啓昊輕輕了按上了她的肩膀,發現她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滴嗚滴嗚……”警察的腳步似乎總是來的比預想的要遲,馬後炮,地震學家……好吧,無論你的心情有多麼糟糕,請不要遷怒警察好麼。
又是她。
顧非凡看到溫心的第一感覺,好奇怪,爲什麼最近e市的幾件特大的綁架和殺人案子都少不了她的存在呢。
溫心和凌啓昊作爲現場的目擊證人,理所應當地被帶進了警局。
同時,現場恰巧來了記者。
而靳亦霆剛好在公司辦公桌前瀏覽網頁的時候,目睹了整個槍殺現場的視頻。
當然,包括面龐蒼白,毫無血色的溫心,以及她身邊的男人,凌啓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