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這種人。”
“謝謝你的信任,我的榮幸……哈……”他打了一個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凌晨兩點鐘,她好意思把人給趕走麼!
當然,最後季允臣順利登堂入室了,進了溫心的香閨。
準確的說,他睡的客廳的沙發。讓季允臣睡在靳亦霆曾經和她那啥過的房間裡,總歸是感覺不大好。
“要不要和我聊聊?”季允臣提議道。
不期然的收到了溫心有些遲疑的目光,他又不是知心姐姐,有啥好聊的。
再說了,一個女人和對她有意思的男人聊她的男朋友,合適嗎?
“我剛剛失戀了,你能不能開導開導我?”季允臣假裝癟嘴,一臉的可愛指數爆棚。
溫心:“失戀?”才離開那麼點時間,又是戀啊又是失了?
準確的來說,她也失戀的。
一個是被甩,另一個比如她,是甩了別人後,自己反而更痛的典型。
“我是單相思,好不容易能夠脫離老傢伙的魔爪,充滿期待的再次回來,誰曾想到,物是人非,女朋友成了別人的女朋友,你說我慘不慘?”季允臣長嘆一口氣,眼中的憂傷假的很。
如果是往常,溫心早就發笑了。
偏偏,她就是知道,季允臣說的人是她,她是一個不善於僞裝演戲的人。
“即便是爲她做了很多的努力,成爲更優秀的人,設法擺脫長輩的控制,那麼努力,還是不行,只因爲相識太晚,那個人在她心裡的地位,根深蒂固,好像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回心轉意的樣子。”他的語氣帶着嘲諷之色,眸中夾雜着苦澀酸澀,落寞,……,百感交集。
所以,季允臣把自己描繪的那麼慘,是想讓她覺得有比較,舒坦一些麼。
“對不起。”猶豫了半天,溫心找不到其他的詞來表達她的歉意。
畢竟是她辜負了他,即便沒有正式的承諾,至少她是有那個意思的。
可是,在他離開的沒幾天,她轉身就和靳亦霆出雙入對,……,一直到後來的慢慢淪陷。
“不是你的錯,是我們都不小心惹到了一個不講道理的惡魔。”是靳亦霆陰魂不散地纏着溫心,罪魁禍首是他。
惡魔?
形容的太貼切了。
溫心的面色陡然一變,收起了一抹心有餘悸,淡淡道:“我和他已經結束了。”
季允臣沒由來的竊喜,激動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很難想象,前一秒他們還藕斷絲連的,隨即,季允臣冷靜過來,溫心說的結束或者不喜歡不情願,完全不算數。
在e市,靳亦霆已經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再加上他的性格是那樣的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只知道掠奪,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輕易放過溫心。
“是的,我提的分手,他親口說的讓我滾,因爲他已經得到過我,其實我跟其他女人都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
溫心說出來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卻是刻意將她激怒靳亦霆的一部分給有意無意地省略了。
她故意這麼說,也是間接地承認了她和靳亦霆已經上船了的事實,她不是一個好女人,不值得季允臣念念不忘,充其量就是殘花敗柳一隻。
季允臣霎時臉色變得陰沉無比,磨牙霍霍:靳亦霆,你這混蛋!
他奉若珍寶的女神,成了別人發泄的玩物,讓他如何冷靜。
那種傢伙怎麼懂女人,怎麼會關心女人,他根本不配。
靳亦霆,你自己不珍惜,就別怪我趁虛而入。
溫心後知後覺,發現對方的表情極爲不尋常,她不免擔心:“季,季允臣,你怎麼了?”季允臣該不會是誤會了她的意思,要找靳亦霆算賬?
這和她的本意大相徑庭,完全背道而馳。
看見她爲自己緊張的模樣,季允臣忽然笑了,儘管笑容近乎勉強,他猶自不介意,反而帶着幾分自我挖苦道:“你覺得我有可能自討苦吃嗎?”
溫心皺了皺眉,是的,季允臣根本不是靳亦霆的對手。
他深吸一口氣,努嘴繼續:“我打不過靳亦霆,富又敵不過他,所以,我只能死等苦守了,等到某一天,你回心轉意,等到某一天,他覺得你人老珠黃,失去魅力的時候,我覺得,我的機會來了。”
在一個月色慘淡的夜裡,季允臣肺腑的情話,癡情的愛慕,很是讓人感動。
對,是感動,而不是心動。
他側顏輪廓在燈光下異常的溫柔,少了平素裡的油腔滑調,眼神裡滿是真誠,那裡似乎有滿得溢出的深情蜜意。
溫心卻不敢正視他的眸光,即便在她如此狼狽的情況下相遇,他初心不改,可她滿腦子想的,唸的,是另外一個人。
“對不起,季允臣,我真的配不上你。”她曾問自己千萬遍,爲什麼不喜歡季允臣,爲什麼不接受他?
她和季允臣之間最大的障礙,靳亦霆和季啓山的阻撓不存在了。
她明明可以選擇答應,但是她心中有愧,她不好意思利用季允臣,那樣太無恥了。
“配得上配不上,是由我說的算,既然你們分手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你了。”季允臣堅定不移的反駁她。
如果要嫌棄,剛剛她衣衫襤褸的時候,他就該嫌棄了。
他自己也覺得這件事情太不可思議。
爲什麼偏偏對一個有着私生子,並且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的女人,那麼執着。
後來,他知道,原來是愛情啊。
是上天的安排,上天給他最大懲罰,無法觸及到自己所愛的人。
“允臣,請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你越是好,我越是壓力大。
能不能別像小說裡演的那樣,男二都是深情款款,至死不渝,我虐你千百回,你待我如初戀的偉大聖母愛情,那樣的炮灰擺在當事人面前的時候,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各種傻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不需要靠誰療傷,因爲本來就是她的選擇。
但凡她後悔了,只要放低姿態,軟語相求,便可以贏回靳亦霆的心。
可能嗎,不可能。
她不會後悔。
每個人都必須爲自己的任性和選擇買單。
“你不過才經歷了兩個渣男,季少爺我可是閱女無數,只要你不嫌棄我年少輕狂的風流史就好。說起來,也應該是我配不上你吧。”
他不惜以貶低自己爲代價,將自己擺放在低如塵埃的位置上,呼吸慢慢的湊近,貪婪地聞着她身上沐浴後的香氣。
儘管在幾個小時之間,她和靳亦霆雲雨過,他不介意。
從前種種可以抹殺,他要的是未來。
“很晚了,休息吧。”
溫心突然躲開他的靠近,倉惶逃入房間,面對和靳亦霆的生硬情話簡直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的撩妹技能百分百的季允臣,她實在是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了。
躺在牀上的溫心想:我到底要幹嘛?
除了他們,難道我的地球就不會轉動了麼。
此刻她卻恨極了身上的特質,究竟是哪裡那麼容易招惹桃花?
客廳裡的季允臣嘴角勾起了一道得意的壞笑。
他像是突然得到糖果的小朋友,他要感謝靳亦霆的放手,感謝他的不懂得珍惜,乘虛而入?或者這個主意不錯。
少了靳亦霆和季董事長的阻礙,他季允臣出馬,把溫心泡回家,不是分分鐘的麼。
季允臣沒由來的在客廳沙發上睡的特別踏實,雖然沙發有點窄,屈就一點也就成了。
喧囂的酒吧,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最不缺的便是買醉的男人女人。
女人們穿着暴露,盡情地散發着女性荷爾蒙,男人們則如黑夜中的獵豹,潛伏在暗處,隨時準備捕獲自己的獵物。
一個長相帥的天人共憤的男人,穿着一件禁慾的白襯衫,頂着一頭亂蓬蓬而帶着節奏感的短髮,一瓶一瓶地往嘴裡灌着威士忌。
本來那些風騷的女孩們是最喜歡找這種豔遇的,遇到那麼帥氣出衆,顛倒衆生的男人,即便是倒貼,也情願。
可是,男人的氣場太強大了,尤其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儘管酡紅迷離,卻冷到了極致,攝人。
每每有女人靠近,他便擡起頭,用殺人般的眼神一瞪,薄脣即吐:“滾!”
擲地有聲,好像隨時會伴隨着颱風與龍捲風的預兆。
有賊心沒賊膽的女人只能望而卻步。
沒錯,他是靳亦霆。
潔身自律的靳亦霆喝酒了,吧檯上都是他喝光的空瓶子,紅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的品種。
死女人!
他就不相信,沒有她,他靳亦霆的世界就不轉動了。
不,他依舊是那個掌握生殺予奪,運籌帷幄的靳亦霆,區區一個女人罷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從前,他覺得非溫心不可,是沒有在之後嘗試過別的女人。
溫心,我並不是非你不可的!
思及此,靳亦霆濃黑而迷離的眸子漸漸穩了穩,隨即從口袋裡取出了一疊百元大鈔,別問他,幾千萬分分鐘上下的boss是如何會隨身帶着百元大鈔,按理說,他也是該刷卡的。
“今晚誰來陪我,這些錢都是她的……”他的口齒相當的不清楚。
但是,絲毫不妨礙衆多女人如狼似虎的目光,恨不得把靳亦霆給生吞活剝了。
“我要!”
“這個男人歸我了!”
“他說的是我!”
“……”
因爲高冷男神的一句話,酒吧內的女人由臉紅心跳的沸騰,變成了激烈的口舌之爭,很有可能會上升到動手動腳。
“你們這些女人,到底想對我的男朋友做什麼?”
一道冷冽中帶着不滿的女聲異常突兀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