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_85459新碰上的這位壯漢外號叫做路燈,整張臉都被外骨骼裝甲籠罩,他與夜烏站在一塊兒,兩人的名字讓我聯想起了夜中路燈上棲息的烏鴉。
路燈說:“老巫師沒事嗎?”
夜烏回頭一望,說:“塔利先生好得很,我們應該準備進去了。”
路燈相當興奮,用力拍了拍手掌,金屬相撞,震的我耳朵嗡嗡鳴響,他說:“我們逮住了一個在阿加斯城堡前閒逛的傢伙,似乎是一個他.媽.的雜.種吸血鬼。”
他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我可以聽出他對這位吸血鬼頗爲不屑,但他既然能穿外骨骼裝甲,他本人也是一位被改造過的血族。瘸子不嫌駝背醜,一家人不罵一家人,這人做事可真不地道。
塔利現在坐在一張輪椅上,輪椅飛快的滾了過來,他大叫道:“抓住一個吸血鬼?什麼樣的人?”
路燈頓時變得畢恭畢敬,他說:“我可以把他帶上來給你瞧瞧,塔利先生。”
他傳令下去,沒過多久,兩位士兵一左一右,推上來一個被鋼索與鐐銬綁在小推車上的血族,這些士兵十分慎重,不僅把他綁得嚴實,還把他的嘴用鐵面罩擋住,就像是電影裡被關押的可怕殺人魔一樣。
路燈說:“就是這傢伙,身手十分靈活,我不得不在他肚子上開了個洞,纔算把他制服了。”
我的心像是被毒蛇纏住一樣,雙眼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他目光轉到我的臉上,眯起眼睛。其中流露出殘酷的笑意。
整齊的長髮,寧靜的雙眼,蒼白消瘦的皮膚,血色的襯衫與斗篷,這人是我在蓋亞神廟前遇到過的那位強大的斯密茨血族。
我立即扭轉目光。大聲對塔利說:“塔利先生,我和雙竹小姐還有些事,就不在你們這兒摻和了,我們先走一步。”拉住雙竹的胳膊,急匆匆的就想朝回走。
雙竹奇道:“怎麼了,面具哥哥?你的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我背脊發涼。哪兒還管得住手?我喊道:“別管那麼多啦,我們走!”
雙竹說:“可回頭是墓地,還有那些殭屍和骷髏,那邊十分危險,我們回去自找苦吃嗎?”
我知道哪兒最危險。就是這裡,就在此時,呆在這位血族周圍,比面對海洋般的活死人要更爲恐怖。
天雅用槍指着我的腦袋,說:“你別想溜,面具,天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說不定是血族的奸細。派來打探我們消息的。”
我頓時大怒,喊道:“我面具好歹是赫赫有名的賞金獵人,怎麼會做出如此無恥卑劣之事?不說了。我和雙竹尿急,要去那邊的小灌木叢解決一下,你們不用等我,快點進城吧,走的越遠越好。”
雙竹狠狠拍了我一下,紅着臉說:“誰尿急了!誰要和你一起去解決?你這張嘴真是找抽。”
幾位士兵擋在我們面前。用手抵住我胸口,其中一人說:“先生。爲了你的安全起見,你最好與我們呆在一塊兒。不要添亂。”
我無可奈何,轉頭望着那位被綁在推車柱子上的血族,塔利命人取下他的鐵面罩,露出他慘白纖薄的嘴脣來。
我聽見天雅與音初同時驚歎了一聲,天雅偷偷對音初說:“天哪,這個吸血鬼可真英俊。你說他和海爾辛誰長得更帥?”
音初苦惱的說:“我喜歡年紀大一點的,所以我選這人。但海爾辛身上有一股滄桑感,哎呀,不要問我這麼難的問題。”
我擡頭望天,默默流淚,心想:“斯密茨的血族天生是整容好手,外表做不得數。而且海爾辛與此人身上都揹負血債,只怕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你們全然不顧這一點嗎?這個看臉的世界,老子真是沒眼看了。”
塔利問:“你叫什麼名字?”
血族說:“德古拉.弗拉德.採佩什。”
所有人都愣了一秒,隨後大聲怒罵起來,爆發出一陣吵鬧,塔利說:“不要開玩笑,我隨時可以砍下你的腦袋。”
血族說:“德古拉.弗拉德.採佩什,我並沒有撒謊。”
路燈在塔利耳旁說:“老先生,這人似乎受過刺激,腦子不太清楚,他一直說自己是德古拉。”
塔利笑了笑,說:“一個被你開腸破肚的血族之王?”他推動輪椅,來到那個血族身前,說:“那麼,你爲什麼在城堡大門前頭晃悠呢?‘德古拉’先生?”他最後幾個字母念得特別用力,擺明了半點不信。
那個血族說:“我出門忘帶鑰匙了,所以在門口等待鑰匙自己回來。”
塔利發出大笑,引發周圍的人鬨笑起來,他掏出一柄銀質短柄喇叭口手槍,對準血族的腦門,說:“我沒空和你開玩笑。”
那個血族說:“我也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打開這扇門,該死的城堡,真是翻臉不認人。”
塔利猶豫片刻,朝夜烏使了個臉色,“夜烏”烏里走上前,裝甲前臂突然刷刷兩聲,冒出兩桶炮管,炮管中衝出兩枚炮彈,正中鐵門,引發爆炸與巨響,塵土沖天而起,煙霧瀰漫。
夜烏用紅外線掃視煙霧,過了片刻,他說:“沒有用,連大門的一絲鐵鏽都沒掉。”
塔利說:“讓直升飛機飛進去,就像卡美拉他們做的那樣。看看有沒有辦法從內部將其打開。”
我拉住雙竹站在人羣前頭,聽到這話,忍不住說:“最好小心一些,塔利先生,這裡面不知有什麼危險,最好不要讓他們進去送死。”
血族說:“我和這位語言學家持同樣的意見。”
我大駭之下,顫抖着躲到雙竹背後,心想:“他認出我了,糟糕!糟糕!”
塔利沒聽明白血族對我的稱謂。他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說:“我帶來的士兵都是戰場老兵,經歷過朝暉一年戰爭的精英,輪不到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夜烏髮號施令,過了片刻。我見到三架弩弓直升機從遠處朝這邊飛了過來,夜烏喊道:“夜鶯,灰鳥與鵜鶘在空中掩護,各小分隊小心行事,我們以尋找鐵門開關爲目標,一個小時之內。無論成功與否,必須撤離。”
直升機在空中平穩停住,垂下繩索,士兵們開始準備着陸,此時。天上傳來翅膀翕動的響聲,一隻體型碩大的怪物疾飛了過來,它長着巨大的蝠翼,渾身皮膚宛若水泥,長着人類的面孔,肌肉發達,手臂腳上皆有利爪。
這似乎是石像鬼,但與那位血族所召喚的石像鬼半點不像。這隻飛來的怪物顯然有智慧,絕非單純的怪物。
直升飛機朝石像鬼開火,火力交織。形成嚴密的防禦網,但那石像鬼靈巧的繞了個圈子,如炮彈般衝鋒,軀體撞入一架飛機,將它撞斷成兩截。飛機上的人大聲慘叫,旋轉着墜入大門之後。引起劇烈的爆炸。
夜烏急忙大喊:“移動!移動!用跟蹤導彈!”
直升飛機射出導彈,導彈託着長長的煙霧。發出尖嘯,在石像鬼身上炸裂開來。石像鬼蹣跚的飛出煙霧,半邊身子幾乎被炸掉,但我很快看清楚,導彈只不過炸裂了他表層的石頭,裡層還罩着一層黑色的皮膚,閃爍着金屬的光芒。
石像鬼大吼一聲,身上厚重的石塊裂開,朝四面八方飛散出去,只聽幾聲轟鳴,直升飛機接連被石塊撞擊,千瘡百孔,狼狽的試圖落地,但石像鬼追了上去,一拳將直升機砸落在地。
爆炸的巨響聲中,又一股火光升騰而起,映襯着黑色的夜空,顯得有些悲壯。
剩餘的一輛直升機落荒而逃,飛離了城堡的領空,那石像鬼並未追擊,在空中飄浮着,遙遙朝我們望了幾眼,我注意到他懷裡抱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士兵,也許是他剛剛襲擊直升機時從中抓出來的。
他張嘴咬斷了那士兵的喉嚨,開始吸血。
天雅、雙竹與音初忍不住發出同情的喊叫聲,而其餘士兵則憤怒的吼叫了起來。
石像鬼將屍體拋入城堡門前的空地,飛回了城堡的塔樓,消失在了黑夜的霧氣中。此刻看來,那遠處一座座巍峨城堡彷彿刺破夜空的黑色利刃,顯得遙不可及,又陰森恐怖。
那個血族笑道:“歌利亞還是如此驕傲,傲慢的下人,我總有一天要讓他吃些苦頭。”
塔利忽然暴怒起來,他拽住血族的衣領,怒道:“歌利亞是誰?“
血族說:“歌利亞是那個石像鬼的名字,城堡領空忠實的衛士,石像鬼的首領,但我一直管不了他。”
“爲什麼卡美拉她們能夠從空中進入惡魔之城?”
血族問:“卡美拉她們回來了嗎?因爲她們是城堡的一部分,她們是逃犯,而逃犯自投羅網,城堡自然不會阻攔。”
塔利說:“那麼你又是誰?到底是誰?”
血族凝視着他,說:“就像我一直告訴你的那樣,我叫德古拉.弗拉德.採佩什,布朗城堡的主人,特蘭西瓦尼亞領地巴魯夫的領主與伯爵,如今是一位回不了家的血族。”
塔利剎那間顯得有些困惑,他依舊不相信這人的話,但他卻相信此人掌握着重要的秘密,他遲疑片刻,問:“我們該如何進入這大門?”
血族說:“據我瞭解,那些掌握人皮的英雄後裔能夠開啓大門。他們僅僅需要將人皮按在大門上就行。”
註釋:
石像鬼——有一部分血族被賦予奇妙的天賦或詛咒,成了介乎惡魔與血族之間的徘徊者,他們感受到大地的召喚而成了石像鬼。他們是斯密茨巫師與睿摩爾法師的造物,曾經是忠誠的僕人,現在卻有一小部分是與世隔絕的逃犯與流浪者。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將自己覆蓋在石頭皮膚之下,只要凝立不動,他們可以抵受陽光的侵襲。他們守衛建築,或者忠誠的按主人的命令行事。
堅石體髒:大地裝甲——石像鬼的藉助大地之力,與堅韌之軀的訓誡之力配合使用,可以更有效的抵禦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