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夕嘴角微抽，“你們不都也抽嗎？”
“我們是……”蘇沐話才說了一半，驟然頓住。
餘夕眉梢微挑，“這算不算是一種性別歧視？”
“……”蘇沐無語。
餘夕也不吭聲，只是定定的看着蘇沐。
坐在後座的周坤明肩膀微縮，轉頭看向窗外，努力扮演路人甲。
臥槽！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從抽菸的問題立馬升級爲性別歧視，他怎麼敢參與，萬萬不能被牽連成了炮灰！
蘇沐和餘夕兩人沉默良久，最後蘇沐先開的口，“如果以後再給我看到你抽菸，你就換其他隊吧。”
“……”餘夕緊緊抿着脣，半響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不在就不在，大不了她去慶哥辦公室抽！大不了她去衛生間抽！能去的地方多了去，就不在他面前抽了！
蘇沐見餘夕話落，便轉頭看向窗外，吸了口起，重新發動車子，忽然有些後悔剛纔自己的言行有些過激。
說真的，這好像也不關他什麼事，而且重點是他不是一項不愛管這些事情嗎？爲什麼偏偏……
沉默微抽了近十分鐘，餘夕和蘇沐同時聽到身後傳來‘噠’的一聲響，那是打火機的聲音。
周坤明吸了口煙，然後從口袋掏出煙遞給蘇沐，隨後又遞了一隻給餘夕。
餘夕回頭對周坤明笑了笑，沒接，“不用了謝謝。”
她知道周坤明是在給她找臺階下，都成年人了，面子多少還是要的，尤其她是女孩子。
周坤明笑了笑，“對了，剛纔你分析的挺好的，很仔細。”
餘夕彎了彎脣，沒說話，周坤明又道：“話說，你爲什麼會認爲是情殺？”
“因爲兇手在解剖完被害人之後，很認真的給被害人屍體做了清理，另外就是他拿走了被害人的子宮。”餘夕垂了垂眸，“他可以全部拿走，或是什麼都不難，可他缺偏偏只選擇了子宮……所以，我認爲這很可能是一起有預謀的情殺。”
餘夕再無心說話，只是轉頭看向窗外，接着思考案件，而努力忘記剛纔蘇沐的嚴厲。
現在的他對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呢……
一路無話，蘇沐不時側頭看餘夕，發現她一直看着窗外，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小女孩長大了，他是不應該管那麼多，那些好像也不在他應該管的範圍裡面。
回到警局，蘇沐讓餘夕回辦公室，然後吩咐周坤明通知家屬到警局，然後去找聶思琪查一下第一目擊者王永波的個人資料便去了肖慶辦公室。
餘夕坐在辦公室內，翻出秋雲的資料，又反覆的看了一遍，隨即拿出文稿紙，開始整理思路。
肖慶的辦公室內，蘇沐坐在辦公桌的對面，對肖慶簡單的說了一下這件案子的情況。
肖慶聽完後擰眉，“這件案子發生在學校，被害人又是女大學生，而且手段太過駭人，必須高度重視。”
“嗯。”蘇沐點頭，“我建議立即設專案組，對這件案件做詳細的調查。”
“批准，半個小時候開會，然後設立專案組。”說着，肖慶的掏出煙傾身睇了一支給蘇沐，“現場你已經去看過了，你對這個案件有什麼看法？有發現可疑人麼？”
蘇沐看着肖慶遞過來的煙，劍眉微蹙了下，伸手接過，“首先，從身體身上的刀口和被取出的內臟無破損的情況來看，這個人應該是解剖這件事應該是做得很純熟的。一般的學生，做不到。”
“你懷疑是學校的導師或者教授？”
蘇沐掏出打火機點燃煙吸了口，“有一個人，很可疑。”
肖慶眼睛微微眯起，“你想說第一目擊者，王永波？”
蘇沐點頭，“感覺上，這個人有問題，不過還要對本人經歷和家庭社會關係做詳細調查後才能做判斷。”
“嗯，那你儘快，人手不足的話和我說一聲就好，這件案子不能拖。”
“我知道了。”蘇沐擡起手上的煙又吸了口，忽的掀起眼看向肖慶，“餘夕會抽菸，你知道嗎？”
肖慶眉梢微挑，“知道啊。”
蘇沐蹙眉，他就知道肖慶會知道，畢竟肖慶一直和餘柳嬌有聯繫。可是……“你知道她抽菸都四年多了嗎？”
“知道啊。”肖慶再次淡淡的回了聲，然後抽了口氣，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喝了口。
蘇沐蹙起的眉在聽到肖慶的不以爲意的語態後驟然擰起，“四年多，那時候她才幾歲，你知道爲什麼不說說她？”
“……”肖慶放下茶杯，轉眸對上蘇沐質問的眼神，“我怎麼說她啊？我又不是她爸！雖然我很想是……”
“呃——”蘇沐憋了憋，“就算你不是也可以說啊，畢竟你是長輩，也認識那麼長時間了，餘夕還是挺敬重你的，你的話她能聽！”
肖慶輕扯了下脣角，默了默後對蘇沐道：“如果我說，是我交餘夕抽菸的，你會抽我麼？”
“！！”蘇沐眸子頓張，不敢置信的看着肖慶，“你——你腦袋裡裝了什麼呢？！”
“哎——”肖慶嘆了口氣，“當年的事，你比我還清楚不是？人是你管的最多，最後從格瑞恩手上救出她的也是你。”
“……”
“最後人是得救了，案件是破了，格瑞恩也死了，可是……”肖慶說到這，頓了頓，擡起手上的煙深深吸了口吐出，“當年餘柳嬌中槍住院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所有的堅強都是表面，她能撐那麼久不容易。”
“當年她被格瑞恩抓走整整四天，這四天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肖慶掀起眼，目光對上蘇沐的，“說實話，你敢說你全部都知道嗎？你敢說你沒發現餘夕有隱瞞嗎？”
“……”蘇沐無言以對，因爲他不僅知道餘夕有所隱瞞，他還幫她做出了隱瞞的行爲。
肖慶再度嘆了口氣，“格瑞恩讓她和田莉莉互相廝殺，她失手將那個她曾經丟下的好朋友打成重傷就算了，還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在她面前死去，她那時候才幾歲？”
“現在忽然說起來，我都心疼，心疼她居然一直撐着沒掉過眼淚。”
蘇沐劍眉擰的得更緊，想着當年的時候，看過餘夕掉眼淚就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第一次見面，她遇上他獲救。
第二次，是餘柳嬌中槍，她在醫院醒來知道後，整個人都崩潰了。
第三次，那就是格瑞恩跳下河提後，他送她去醫院見餘柳嬌的路上……
“蘇沐，雖然餘夕不說，也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但是你想過其實很多事情已經在她心裡留下了什麼樣的陰影，什麼樣的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