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不知怎麼的,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來,哎……
嘆可口氣,餘夕剛轉身準備去漱洗,忽的看到茶几上擺着一份報紙,下意識的就走了過去拿起了。
這幾天養成的習慣,看報紙,真是個不錯的習慣呢。
餘夕本是打算掃一眼,看看有沒有關於0299案件的消息,卻沒想看到了一則兇殺案。
案發地點爲A市石葉路XX小區,被害人有兩名,一名爲41歲女性張桂蘭,另一名是張桂蘭16歲的女兒關維維,於11月30日晚在家中被割喉。
被害人家中有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警方初步斷定爲入室搶劫。
不知怎的,餘夕心頭一跳,捏着報紙的手微微發抖,一種怪異的顫慄感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餘柳嬌端着兩碗麪走了出來,見餘夕站在茶几前低頭看着手中的報紙,蹙了蹙眉,“怎麼還沒去漱洗?”
“啊!”忽然起來的聲音,正處於某種怪異顫慄狀態下的餘夕一驚,輕叫了聲,報紙從手中滑落。
“怎麼了?”餘柳嬌擰眉,快步走了過去將手中端着的面彎腰放在茶几上。
“媽。”回過神來的餘夕連忙蹲下身將報紙撿起來。
“一驚一乍的。”餘柳嬌說着,轉頭看向餘夕,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報紙上,“是看到那個入室搶劫案了?”
“……嗯。”
“年底了,案件高發期。別想太多了,趕緊去漱洗然後來吃麪。”
“哦。”餘夕悶悶的應了聲,將報紙放下,隨即轉身去漱洗。
餘柳嬌看着餘夕進了衛生間,低頭將擺在茶几上的報紙拿了起來,目光落在拿起入室搶劫案的版面。
衛生間內,餘夕擠了牙膏,一邊漱口一邊掀着眼皮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腦袋有些空,心卻是不安,不知怎的,忽然有種給蘇沐打電話的衝動。
漱了口,洗了臉,餘夕將散亂的長髮隨意撩起,梳也沒梳就紮了個馬尾轉身出了衛生間。
客廳裡,餘柳嬌早就坐在小方凳上,面已經吃了三分之一,見她出來,轉頭看向她,“媽媽今天下午只有一節課,吃完東西我們出去走走。”
“……去哪?”餘夕走到茶几前坐下。
“哪了都可以啊,公園,商場,超市,你想去哪裡?”餘柳嬌淡淡的說。
餘夕蹙了蹙眉,端起碗,“媽,我哪也不想去,天太冷。”
自己母親從來不是太喜歡出門走動,這幾天爲了她,真的改變太多。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平日|裡總是希望自己和母親能想其它家庭那樣,週末,休假什麼,到處去走走看看,現在卻只想懶在家裡不動。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很累,明明自己整天都在家裡休息,卻比上學的時候還累。
餘夕話音才落,餘柳嬌挑起面的手微頓,掀起眼,“你不想去?”
是被餘柳嬌看得不自在,餘夕整個人有些僵住,頓了兩秒後還是搖頭,“不想去。”
“爲什麼?”她的餘夕居然學會拒絕了呢,真是難得。
“……”餘夕垂眸,避開餘柳嬌的視線,筷子在麪碗裡挑了挑,“天太冷了,而且我感覺好像睡不夠一樣,整個人感覺很累。”
累嗎?餘柳嬌忽的放下筷子,就朝餘夕伸出手。
“媽?”
“我看看是不是病了。”
知道餘柳嬌手伸出來是做什麼,餘夕頭顱下意識的往後仰,“我沒……”
“我看看。”沒等餘夕說完,餘柳嬌便用不容拒絕的口吻道。
“……”餘夕無法抗拒,不僅僅是以爲那口吻,更是那忽的肅起的目光。
抿着脣,餘夕傾身將額頭湊近餘柳嬌的手,隨即,冰冷的觸感便從額頭傳來,好冷……
“沒事。”餘柳嬌收回手,然後低頭繼續吃麪,“不想去就不去,不過你自己在家要小心,不管是誰敲門都不要開知道嗎?”
餘夕忽然感覺自己好似回到了4-5歲的時候,哭笑不得的道:“媽!我已經17歲了,不是7歲!”
餘柳嬌再次掀起眼看她,“報紙上被害的那家人,一個41歲,一個16歲。”
“……”餘夕瞬間無言以對,垂下眸,“我知道了。”
“尤其是田莉莉的母親,如果我不在的時候她又來,你就回房間,裝做聽不到。”
“……我知道了。”
吃完麪,餘夕要去洗,餘柳嬌制止了她,“累就回房休息,我知道昨晚你一直睡不好。”
“嗯。”餘夕點頭,剛轉身,餘光卻留下了餘柳嬌彎腰拿起空碗的身影,腳步有些無法移動。
將碗筷拿起的餘柳嬌見餘夕還側着身看着自己,蹙了蹙眉,“你今天是怎麼了?”
“……媽。”
餘柳嬌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餘夕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餘柳嬌身前將她的手裡的碗筷拿了過來,“還是我洗吧。”
“……好。”
餘柳嬌看着餘夕端着碗朝着廚房走的背影,餘柳嬌蹙眉嘆息,即便什麼都不說,可是那種不安和壓抑的氣息,她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餘夕洗完碗筷回到房間,走到書桌前坐下後打開課本,本是想預習一下這些天沒去上課錯過的內容,可是卻怎麼也看不下去。
關上書本,餘夕重重談了口氣,然後傾身打開窗口。
雪已經停了兩天,今天也出了太陽。可是氣溫依舊很低,從窗戶涌進的風透着刺骨的寒。
餘夕半爬在書桌上,將頭探出,微微眯起眼,看向樓下的院子。
早上11點,院子裡沒什麼人,都在家做飯呢,唯有院子入口的地方,守門的大爺和一名穿着咖啡色棉衣的年輕人站在保全室門外抽着煙。
那年輕人她知道,是保護她的警員之一,來了好幾天了。
樓風吹得臉頰有些痛,餘夕擡起手捂住臉,卻不願意關上窗口,依舊那樣看着,看着年輕人一手插在衣袋,一手捏着煙,和收文的大爺說着什麼。
他縮着肩背,不時跺跺腳,不時擡起手上的煙抽一口,一直到煙抽完了,之後又站了會和大爺一起進了保全室。
很冷,她知道外面很冷。又有人死了,入室搶劫。她在家裡,很安全,很多人保護她。
除了那名剛纔看到的警員,還有一名晚上八點回來換他,另外在院子外的公路吧,還有一輛商務車,裡面最少坐着兩名警員,那都是保護她的。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感覺心酸得難受,想着0299案件,想着公衆對警方那麼多的*,想着警局裡面爲了這案件加班加點,甚至徹夜不合眼,她連鼻樑都酸澀了起來。
垂眸,餘夕關上窗爬下書桌,然後走到衣櫃前換了衣服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