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夕側眸，看了看蘇柔，輕輕吐出一口氣後‘嗯’了聲。
五年了，已經過了整整五年了，可是格瑞恩依舊不定時出現在她的夢中，陰魂不散……
“你到底是夢到了什麼？”李思佳好奇的問。
和餘夕做了四年的舍友，餘夕被噩夢驚醒也不是一兩次了。
準確來說，一個月也有兩次，頻繁的時候，甚至會連續一週。
尤其，隨時時間越來越長，她發現，餘夕每次做噩夢頻繁的時候，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受傷。
她們是刑警學院，和其它大學可不一樣，對於體能的訓練是要求比較高的，還有各種格鬥課程。
況且他們偵查專科，對於行動技術這個科目要求很高，很多模擬訓練，磕傷碰傷也在所難免。
餘夕的成績從第一年下學期開始就是拔尖兒的，她對她一直都很好奇，那小小的個頭，居然在體能訓練上都是排行前十位。
餘夕輕扯了一下脣角，“不記得了……”
“……”果然，還是這個回答。
雖然心裡已經猜到答案，但李思佳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餘夕見李思佳依舊坐着，也不說話，也坐了起來，將枕頭挪靠在身後，“睡不着？”
“嗯。”李思佳應了聲，“明天就畢業典禮了……”
“不是很好嗎？”至少對她來說，這真的很好，她終於可以畢業了，終於可以走出學校……
頭顱微轉，朝着透進點點燈光的窗口看去，餘夕脣角不自覺彎起，她終於可以再見到蘇沐了。
“我……”李思佳吐出一個字，半響後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怎麼說。”
“你不用擔心什麼的，就憑你家裡的關係……”
“我不是擔心我畢業找不到工作。”李思佳不待餘夕說完便道：“我只是……其實這並不是我想念的專業。”
“……”餘夕蹙了蹙眉，想起李思佳那臺愛不釋手的相機，“你既然喜歡的是攝影，爲什麼不念。”
“她家裡人不喜歡唄！”睡在餘夕商鋪的秦曉悅也醒了，“不過我覺得，李思佳真不適合做警察，做模特和攝影師都適合。”
“……你也睡不着？”餘夕掀起眼看向上鋪的牀底。
“被你們吵醒了唄。”秦曉悅說着，也坐起了身，“明天就畢業了，這人有些睡不安穩。”
餘夕緩緩收回視線，伸手拿過放在牀頭的外衣。
一直沒吭聲的李思佳簡直秀眉蹙起，“你又要給我們吸二手菸！”
餘夕沒吭聲，從口袋掏出煙和打火機點燃後吸口緩緩吐出才道：“吸兩口二手菸而已，死不了。”
李思佳擰眉，剛想說什麼，秦曉悅忽然爬到牀沿，“我說李思佳，你也學學唄，指不定你會抽菸徐子凡就喜歡你了。”
“秦曉悅——你——”
“哈哈——開玩笑的別激動。”
餘夕擡起手上的煙又抽了口，秀眉微微蹙起，因爲她知道秦曉悅不是開玩笑，而是故意嗆李思佳。
“對了餘夕，明天就畢業了，你和徐子凡咋說。”
“……”餘夕微微掀起眼，伸手拉開牀頭的抽屜取出菸灰缸，聲音微涼，“什麼叫我和徐子凡？”
“咦？他追你那麼——”
“你也知道那是他追我？”餘夕彈了彈菸灰，“他追我關我屁事，就像你喜歡他關我屁事。”
“！！”秦曉悅頓時眸子頓張，跳坐起來，“餘夕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怎麼欺負李思佳她管不着，但是別來招惹她。
“餘夕你——”
“吵什麼啊，半夜三點半，還給不給人睡了？”同舍的周凝緩緩睜開眼。
“周凝，你聽聽餘夕說的那什麼話。”
“那不也是你自己嘴賤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周凝掀開被子盤腿坐起，便見餘夕翹着腿，手上亮着一點紅色的火星，“給我來一支醒醒瞌睡。”
餘夕抿脣一笑，從外衣口袋掏出煙盒直接丟給周凝。
李思佳皺了皺鼻子掀開被子下了牀，來到牀前把窗簾一把拉開，窗戶也推了開。
至於秦曉悅，磨了磨後牙槽翻身躺下，將被子拉上蓋過頭頂。
沒辦法，餘夕她敢得罪，可是周凝她不敢啊。
周凝是軍三代，爺爺是中將，父親是少將，大哥才26已經是中校，這得罪得起嗎？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不過她就想不明白，爲什麼傲嬌的周凝偏偏就是對那個冷眉冷眼的餘夕格外不一樣，老站在她那邊！
周凝抽出一支菸點燃，然後把煙盒丟還給餘夕，“不過話說回來，據我周凝閱男無數……”
“你是閱兵無數吧。”餘夕笑，彈了彈菸灰。
“兵和警那也差不了多少。”周凝擡起煙抽了口，“那徐子凡也算是拔尖兒的了，你眼睛往拿放呢？”
她和徐子凡一個軍區大院裡長大的，從小到大，別說他主動追的，就說倒貼過來的都數不清，唯獨……就卡在餘夕這裡了。
“……”餘夕輕扯了一下脣角，“那你呢？你眼睛往拿放？”
“呵——他追的又不是我。”周凝笑笑，“不瞞你說，上面那句拔尖兒和眼睛往哪放是他叫我問你的。”
“告訴他……”餘夕吸了口煙，將菸蒂掐滅，隨即擡頭對周凝道：“我心裡已經有男神了。”
“臥槽！！”
周凝叫了起來，李思佳也輕呼了聲，就連矇頭裝死的秦曉悅都一把掀開被子再度詐屍。
“騙人！”秦曉悅。
“切！”餘夕將菸灰缸放回抽屜，“騙你們能有錢嗎？能有我就騙。”
“……可是……”秦曉悅此時已經不在乎餘夕言語上的犀利，“四年了，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沒說過不是沒有，就好像死是死，吐血是吐血。”
“臥槽！餘夕，你能好好講話嗎？”秦曉悅真就差點一口血。
“誰叫你有事沒事找我茬，四年了，明天就不用處了，我也沒什麼顧慮了。”
秦曉悅正一口氣沒緩過來，周凝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就喜歡餘夕這脾氣。”
李思佳偷偷笑了笑，隨即轉眸看向餘夕，“你畢業要去哪？”
“回A市。”
“不等學校分配？”
餘夕搖頭，“我必須回去。”
餘夕聲音很輕，但卻透着無比的堅決和堅定，周凝看着她眯了眯眼，緩緩吐出煙，“我說餘夕，你男神在A市？警察？”
眉梢微挑，餘夕淺笑，“不愧是我們偵查專科的高材生，給跪了。”
“跪你妹啊！快說說，你男神是誰？有徐子凡帥不？”
“……”餘夕深吸了口氣，輕噘了一下脣，“不覺得問我這個問題對徐子凡很不公平嗎？我就算閉着眼睛也要說是我男神比較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