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主挺爲熱心,原本民宿出租後不需要再來現場,只是租客交接時會來檢查一下房屋情況,但聽聞有人在尋找‘失蹤者’,也來了屋外等候。
大概是怕有惹來麻煩,私改民宅作爲商業經營的做法,還不被有關部門許可,屬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別想繼續。
網友“大兔子”和他聯繫時承諾先不報警,所以他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力協助,和租客協商進門檢查了一遍,只是找不到有用信息。
“林小姐只住了一晚,走的時候我來打掃過,就是些生活垃圾,她看起來也心情愉快,人也很懂禮貌,沒有發現有特殊的。”屋主說道:“她是在網上下的訂單,入住和離開都是一個人,你們說她和一個男人一起,我就沒有見到過。”
周哥聽到這話後,眉頭舒展不少,緊接着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屋主把所知的一五一十講述,聽來的確很正常,就是普通租客的行爲。
楊子江心想林鼕鼕在這裡活動過,龍燁也提到民宿,按說他身份不明,不管是利用林鼕鼕合法入住還是破門而入,都會選擇熟悉的地方。
安撫着沮喪的周哥,建議挨戶排查,這時屋主講到了一個線索。
“我們羣裡有個屋主人在外地,知道你們在找人後,我也問過他,說幾天前有客人預定了他的房子10天長租,但是個男的。”屋主顯得有些猶豫,說道:“我剛纔順路也去他房子看過,敲門沒人應,但……你們確定不會報警?”
聽到這話後,周哥覺得他另有隱情,立即回道:“我和她兩個人鬧了些小矛盾,只要找到她回來就行了,你放心,報警給大家都會添麻煩。”
屋主見他態度誠懇,點點頭,說道:“他常年在外地,裝的是密碼鎖,客人憑隨機密碼進出,網上下單隻需要一張身份證,到底是什麼人住他也不知道,現在不是旅遊旺季,而且遊客一般都是短短租1-2天,很少租這麼長時間,我有幾次經過他房子看見房門都關着,門口的東西幾乎沒有動過,晚上也沒開燈,好像沒人住一樣非常可疑,他讓我別多管閒事,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在網絡上鬧大了,不僅對他不利,對我們所有人都會有影響,如果真能找到人,就小事化了。”
“那麻煩你們帶我們去看看。”楊子江馬上提出了請求,屋主點點頭帶路,一邊又說道:“客人每次入住前會改成其他密碼,他有管理員密碼,但不肯給我,說會影響租客體驗,而他打租客的電話也打不通,我覺得這人用的資料都是假的。”
到了門前果然無論如何敲門都無人應答,屋主拿出電話說道:“問題越來越大,我再跟他商量一下,讓他把管理密碼給我。”
可惜撥完之後,他用當地方言罵了一句“小板兒”, 一臉無奈說道:“死佬計,電話也關機了。”
這倒難不倒楊子江,密碼鎖總歸也是金屬鎖舌,妙筆在酒店和車上時已經充滿了電,趁着周哥和屋主在檢查窗戶想辦法時,對葉一使了個眼色。
可惜葉一毫無默契,傻傻問道:“幾個意思?”
“智商是硬傷!”
楊子江無奈,取出妙筆,附耳說道:“我要做法開鎖,你想辦法引開他們注意力,拖延至少一分鐘時間,別給他們發現。”
“老大你咋不明說,眨巴眼睛還以爲你給我放電呢。”
葉一恍然大悟,稍作思考想到了主意:“這還不簡單。”
就跑到房屋轉角處,動作了一會兒,然後喊道:“你們快來看,這是啥玩意兒?”
反應倒是挺快,至少沒有喊:“看,飛碟!”
屋主和周哥、大兔子當然沒想到他是沒事瞎咋呼,成功地被引到轉角外側,楊子江也懶得管他怎樣忽悠,趁機寫意金系符文,心念鎖舌收縮軟化,成功開鎖。
鎖栓脫扣後,門自動打開一條縫,這樣的操作並沒有引發警報,因爲根本沒有破壞密碼鎖的電路,連解鎖咔噠聲也不沒有。
神器在手,天下我有!楊子江得意想着,見鎖舌恢復原狀,於是向着那邊衆人喊了一聲:“門開了。”
屋主過來後,疑惑不解,問道:“怎麼開的?”
楊子江聳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就喊了一聲芝麻開門。”
“帥哥,別欺負我老實人,這是密碼鎖,不是聲控鎖。”
屋主滿臉不相信,檢查了一下門鎖,說道:“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沒把鎖搞壞吧?”
大兔子也是一臉疑問,但在周哥看來,楊子江和葉一兩人都很神秘,山崖上莫名失蹤,加上點血異術之類,透着怪異,不過現在並不是探究的時候。
“算了,既然開了就進去看一下,我們保證看完就走,不給你添麻煩。”
周哥語氣誠懇,屋主也巴不得事情早點結束。
於是不再說什麼,率先推門進房。
屋內設施整齊乾淨,也不像是長期沒人住的樣子,客廳茶几上放着些方便麪和麪包,再一看麪包上的標籤,是就近超市所購,日期竟然是前天。
說明這幾天並不是像屋主說的沒人住,可能是租客每次來的時候,都沒開門,晚上不開燈,也許是因爲來得很晚,沒被他遇上。
臥室裡傳來周哥叫聲,楊子江無比欣慰,因爲喊的是林鼕鼕的名字,趕過去果然發現林鼕鼕躺在牀上昏睡,看起來和周卓中的點血術情形相似,
但在周哥呼喚搖晃和掐人中等措施之後,林鼕鼕出乎意料的悠悠醒轉過來,眼神迷茫無助,對突然出現的衆人困惑不已。
失神好久才反應過來,林鼕鼕一頭撲進周哥臂彎,放聲大哭。
“強哥,我錯了……我不該離隊……”
那屋主見此情形,也心中石頭落地,說道:“好事好事,人找到就好……”
楊子江心想林鼕鼕的事,他不能知道太多,得讓他先離開。
“老闆多謝你了,你先請回吧,我們一會帶她回去,請放心,我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和這屋主解釋下,你相當於幫他解決了**煩,他也不會怪你。”
那屋主見人已找到,安然無恙沒出什麼大事,考慮了一下,於是叮囑了幾句注意關水關點的話之後走了。
周哥向大兔子再三感謝,並邀他晚上喝酒酬謝,客套之後大兔子也識趣的離開。
周哥輕輕拍着林鼕鼕後背安慰,好容易她才止住哭聲,哽咽不止。
看到楊子江和葉一兩個陌生人,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擦擦眼淚問道:“不好意思,他們兩位……是?……”
“這位是楊子江,這位是葉一,是我在峰頂找你的時候認識的朋友,能找到你多虧了他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哥語氣溫柔,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但林鼕鼕臉上一紅,然後又瞄了一眼楊子江和葉一,欲言又止。
葉一卻急不可待地問道:“大姐,你沒被龍燁點血?”
林鼕鼕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他……”
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聽到龍燁名字,周哥臉色又有些‘不悅’,而林鼕鼕看見了他的表情後,變得有些拘禁,不敢直視。
“鼕鼕,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是你的錯,那個人是江湖騙子,楊老弟他們已經幫忙查到了底細,你可以信任他們。”
周哥說道:“如果身上有傷痛和不正常的感覺,早點說出來,還有一個人也被龍燁弄傷,正在想辦法救他。”
林鼕鼕終於定定神,說道:“他是用了一種不知道什麼的奇怪功夫,把我困在這裡好幾天,每天都會來一次,給我吃點東西……”
林鼕鼕和龍燁之間發生的事,基本上符合楊子江的推測。
在她的講述下,細節也逐漸清晰,這間民宿是龍燁租下的,但是在認識林鼕鼕之前。
偶然遇見她之後,龍燁心有愛慕,找機會和她相識,由於龍燁外貌較爲“美男”,談吐間頗具古風,讓她“很感興趣”。
林鼕鼕說是比較有新鮮感,不承認是“喜歡”,女人心海底針真假無從得知。
總之他們相處融洽偷偷見過幾次面,龍燁得意忘形講了自身來歷。
林鼕鼕並不相信所謂秘境隱族,只當成了笑話,但是他細節描述無比,彷彿親身生活確有其事,她後來將信將疑,提出要親赴秘境驗證。
當然遭龍燁拒絕,她也不堅持,反而有了新主意,打算把龍燁的‘故事’寫成小說,儘管隨口一說還未確定,卻讓龍燁反應激烈杞人憂天。
於是吵過架之後兩人不歡而散,龍燁則跟蹤她,在漢陽峰頂以賠禮道歉,並協助她出書的名義,騙她離隊相會,而後則是再次爭執。
龍燁行爲激烈差點把她推下山,忽然良心發現,把她的登山包拋到崖底並沒收手機,挾持着她從另一條路下山後,囚禁在此。
期間龍燁每天都會來探視,周哥他們和林鼕鼕的電話通話,是在他花言巧語以及威逼利誘之下發生,林鼕鼕沒法說出實話。
他大概尚有一絲憐憫,沒有下定決心殺掉林鼕鼕,也不知拿她怎麼辦,只好用點血術暫時限制她的活動,先困住拖延時間另想他法。
也許因爲憐花惜玉,下手並不太重,所以才能被喚醒,他也曾經說過不想傷害她,只是逼於無奈,如果他沒來,也不出2天就會自行解開。
由於楊子江貿然闖入秘境,他專心於對付楊子江,昨天沒有按計劃來探視,也因此聽楊子江說見過林鼕鼕,以爲她自行脫困而大爲驚慌。
而林鼕鼕會在民宿自己租房,她只和周哥解釋,後來才知道是和周哥有關,那天晚上他們聚會喝多了酒,周哥藉着醉意向她吐露了心聲。
她覺得酒後胡言亂語很不鄭重,加上一直把他當兄長,所以心裡比較亂,一個人跑到外面想冷靜一下,第二天一早就回了酒店,周哥並不知情。
卻想不到就這樣偶然被龍燁偶然遇見,並在遊玩期間和她接觸,引發了後來的一連串事情,到底和龍燁屬於一種什麼情況,周哥閉口不談。
當然楊子江也不能追問,這是一種尊重,周哥最後和林鼕鼕互訴衷腸,患難知真情,接受了周哥的追求,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龍燁用的是別人身份證,連網絡租房這種現代產物也應用自如,並且預定10天作爲窩點,顯然不是圖新鮮,而是未雨綢繆想幹番“大事”。
房裡還有現代男裝以及錢包等物,甚至還有現金,作爲身份轉換之用,不知道從哪搞來的。
只不過他已經死了,沒人能猜透他到底想幹什麼。
林鼕鼕送到醫院檢查,除了有些虛弱、氣血不順外,沒發現其他嚴重問題。
楊子江和他們道別之後,帶着周卓駕車往隱山派趕。
隱山派距此約700公里,如果順利的話晚上就能趕到,他們給的只是大概位置,具體地點車輛無法到達,需要步行前往。
晚上到了他們所說的村莊後,葉一又開啓抱怨模式、
“修煉就修煉唄,躲鳥不拉屎地方幹啥玩?又要擡人,累死了,老大你法寶再拿來使使。”
“使你妹,地方在哪都不知道,便走邊找。”
“會不會又是啥結界、秘境的玩意兒?”
“不知道,別廢話!留意我說的標識!”
“啥叫廢話?我這是分析,不讓我分析是吧,那好!”
葉一突然停下來,唸唸有詞,然後認真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應該往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