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涌動的水流,足以淹沒她的所有,叫她窒息難受。可那樣的感覺卻並不那麼真實,像是夢境又好似幻覺,來來回回纏繞着她的思緒,不休不止。
似是過了許久,久到好似她又一次從雪山中走出,又一次走進那萬劫不復的惡魔之地,又一次的從深淵中逃出走向外邊正常的世界,又一次莫名其妙嫁入了王府``````
久到,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何時``````
涌動的水聲終於不復,沉重的眼皮也漸漸睜開,可眼前卻好似失明一般的空洞,找不到可以凝聚任何事物的光。
那一瞬,她的腦袋猶如初生的嬰孩一般,一片空白。
直到,那熟悉且又記憶猶新的聲音響起,她才終是努力的將渙散的黑瞳聚攏,一點一點看清眼前的景象。
那熟悉的聲音,牽引着她漸漸甦醒,雖然聽不清他說的到底是什麼,可她的意識也在漸漸的恢復,不再似剛纔那般茫然。直到眼前徹底有了光明,她才努力的張嘴,下意識的喚出心中最掛念的名字。
——蕭景月。
沒有任何的回答,等待她的只有一瞬的寂靜與滿口的血腥。
血液毫無徵兆從嘴角涌出,頃刻間就染紅了她半張白皙的芙蓉面,垂散在頭下的青絲也被染成妖豔的紅色。如此大片的紅色,映襯着那張絕世的容顏,詭異卻又不失魅惑,只是,疼痛的感覺也在這一瞬襲便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乃至每一根經脈,叫她連喊疼的力氣也完全被抽去,痛苦至極。
微微張嘴,她忍不住抽氣,強忍着身體的痛楚,終於聽清了那人的話。相處數百日,她從不知道向來冷漠無情的男子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渾身一怔連呼吸都忘記了。
站在她身旁,黑衣男子面無表情,深邃的眼底卻有着難以掩飾的慍怒,“你還打算睡到何時?”
似是沒有看到桑千雪傷重吐血一般,他只把她當做是熟睡醒來,竟還呵斥出聲。
擡起眼簾,桑千雪終是看清了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心中大驚卻沒有力氣躲閃。左右打量過後,她才發現自己只是躺在了一塊草地上,不過身上的衣服都已經乾透,看樣子已在這裡睡了很久。
擡眼看看天色,好似已經到了傍晚,原來她差不多睡了一天,難怪會有先前那麼多奇怪的夢境。
那麼久,她一直沒有回王府,他會怎樣做?
會擔心她嗎?
正四處派人活捉她這個魔人,捉回去問罪。
呵!
真是可笑!
她現在都已面臨死亡或是永久的監禁,怎會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
哪怕,他昨晚有那樣的反應,甚至逼問她的身份,她在醒來後腦海中填滿的也依舊是他,揮之不去。
靜靜的站在一旁,男子俯視着她冷聲道,“孩子,你真是個傻子,這個時候你還在想他嗎?”
聽到他的話,桑千雪不由得緩緩垂下眼瞼,她知道自己的想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索性不掩飾,用那幾近嘶啞的聲音輕聲道,“自然是想。”
“哼!”不屑冷哼,男子牽動嘴角冷冷一笑,“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有閒工夫想別人,更何況人家根本不需要你擔心,有的是女子肯爲她出生入死,他又何必在乎``````你這個魔人呢?”
似是故意的一般,他將最後幾個字說得特別重,那魅惑的嗓音極具穿透力,每一個字都狠狠的敲打着桑千雪的心,讓她的胸口疼得發緊。
她是魔人,人人憎恨的泫淵怪物,就連他也不例外。
這樣的事實,無論她怎樣都無法掩蓋。
胸口起伏不斷,一陣劇烈的咳嗽,點點猩紅也從嘴中噴灑而出,胸前的衣襟上立即綻放出數朵妖豔的紅梅。如此景象,本該是身旁那男人最樂於看到的,可她卻在那一瞬從他眼中看見了極力隱忍的心疼之色,那雙深邃犀利的眼睛好像也被那點點猩紅灼痛一般,沒了多少神采。
那一瞬,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或是傷勢太重眼花了。
他,一個無情無慾的邪惡之人,怎麼會有感情!
一定是,一定是她看錯了!
咳嗽過後,她艱難的舉起手,將嘴角的點點猩紅擦淨,而後才張嘴緩緩道,“魔人,又怎樣?不論他說什麼問什麼,我的感情都不會消減半分,你不必妄圖用幾句挑撥之詞就將我勸服。”
就算,心真的很疼,就算她不知該如何再去面對他,可她依舊不會屈服半分,更不會跟隨他回到泫淵去。
死都不可能!
見她如此堅定,一如當初想要脫離泫淵一般,男子不禁一聲喟嘆,緩緩蹲下身子杵在她眼前,輕聲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你如此固執,本尊就再陪你好好玩一玩,到時候你會跪在本尊面前求本尊帶你回去。”
“孩子,人心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作爲一個萬人憎恨的魔人,是不可能得到別人的感情的。你最終得到的,只有無止盡的背叛和傷害,你的命運便是這樣,任誰也改變不了。”
他的話,好似夢魘一般撞擊着桑千雪的心,讓她無法平靜,更沒了先前的堅定。
他,會背叛她嗎?
她的命運真的是這樣,誰也無法改變嗎?
她不信``````
沒有回答,她怔怔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卻不想下一瞬卻被男子無聲無息的點住了身體幾大穴位,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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