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料理,經緯路最著名的一家日式餐廳,既然是日式餐廳,主打的當然就是日本料理了。
“一拉西呀一媽塞。”門口兩個身穿和服的漂亮小妞熱情地對王進打了一聲招呼,看這一身厚實的和服,王進都替她們感到難受。
王進沒別的事兒,就愛替別人難受。
像電視上演的一樣,料理店裡面都是一個格子一個格子的小的房間,王進在女服務生的帶領下要去二樓的一個小格子房間,看到在前面帶路的服務生踩着小碎步走的極其小心,王進就又替人家難受起來了。
“你們這麼走不累嗎?”王進問道。
前面的女生沒有說話。
“你們揹着這麼個布包難道不累嗎?”
女服務生腦袋怔了一怔,還是繼續往前走,沒有搭理王進。
“你們日本女人是不是……”
“你想幹哈啊?我東北那旮嗒滴!不是他孃的小日本兒!”
好嘛!東北人!
進房間是要脫鞋的,王進直呼麻煩,但是拗不過這東北姑娘的執着,最後王進還是脫了鞋,剛打完一架的腳能好到哪裡去,小東北趕緊又讓王進把鞋穿上了。
到了房間,王進拿過菜單一看,好嘛,都是生的,生魚片、生魷魚,還有一成熟的牛排,王進點了幾樣看上去能吃的素菜,又加了一個十成熟的牛排,打發服務生走了之後,王進拿出煙點了一根。
日本料理店都是隔音的,但是就這樣的隔音板還不至於擋住王進的耳朵,王進抽着煙,眯着眼,倚在牆上,聽着隔壁的對話。
說話的人有中文,有英文,還有嘰裡咕嚕吃麪條似的日文,不過幸好有翻譯,王進也能聽得懂。
“加藤先生,覺得這家日本料理店怎麼樣?這家店在整個北京城都是數得上的。”一箇中國人的聲音。
接着就是一陣說話嘰裡咕嚕似的吃苗條似的聲音,估計應該是翻譯。
果然,同是一個人,說完日語之後又說了中文,“劉先生,他說,確實不錯,但是我們來這裡不是爲了吃飯的。”
(以下爲了方便,省略了翻譯。)
“呵呵,的確,任何人活着都不只是爲了吃飯這麼簡單的。”
這個中國人說完,又一陣英文冒了出來,“劉先生,請允許我說一句,我們爲這件事已經浪費了二十年的時間,公司的耐心已經磨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們必須儘快解決。”
“怎麼,佛蘭克先生已經等不及了嗎?據我所知,貴公司手中好像已經有了兩件了吧?既然我們是合作關係,爲什麼還不告訴我們呢?”
接着就是一陣沉默,沒有人在說話。
哼!一羣挖祖墳的東西!王進閉着眼,任由香菸在手指間燃燒。
“譁。”格子間的門被拉開了,是那個小東北姑娘。
“哎,你的煙!”小東北看到王進的煙燒到了手指,不禁大聲提醒了一句。
王進慢慢睜開眼睛,說道,“如果只是疼,就好咯。行了,把東西放下吧。”
小東北像看怪物一樣看了王進一眼,把王進點的菜放在了桌子上,四個青菜,一個牛排。
“你們這有沒有酒啊?”
“有日本清酒和……”
“有沒有老白乾啊?就那種五十六度的。”
小東北悶聲說道,“門口的牛肉麪館有賣的,想喝……”
“去給我買一瓶。”王進從口袋裡唰地抽出一張皺巴巴的“
毛爺爺”拍在桌子上,打斷了小東北的話,“剩下的都是你的。”
“切!”小東北切了一聲,拿着錢走出了門外。
王進靠着牆繼續聽隔壁的人說話。
“劉先生,我們大日本帝國是最講誠信的國家,只要東西到了我們手上,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達成許老爺的意願。”
許老爺?估計就是許家那老爺子了吧。
“呵呵,加藤先生我們自認是信得過的,只是這東西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畢竟此事涉及的利益關係實在是太多,但是……”
“但是怎麼了?”是那個說英語的老外,佛蘭克。
“但是我們得到可靠消息,其中一顆佛珠被一個大學生拿走了,而且據我所知,這個學生就在這醫學院之中。”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啊!王進現在開始後悔自己從潭柘寺地底貿然走出來,如果再等上一些時候,怕就沒有人知道地底的秘密了吧。
“請劉先生告訴我他是誰,學校裡面也有我大日本帝國的留學生,我想,貴國的學生應該不會貿然對外國留學生動手吧?”
似乎是不滿意這個加藤的語氣,姓劉的中國人語調有些彆扭,“是啊,貴國的留學生誰敢招惹啊!”
這酸溜溜的語氣任誰都能聽出來,那翻譯翻的更是一個酸,王進閉着眼睛都忍不住笑了。
“譁。”又是那個小東北進來了,手裡拿着一瓶二鍋頭,“老白乾賣完了,只有二鍋頭。”
看到彎腰把酒放在桌子上的小東北,王進突然來了興趣。
“這有服務嗎?”
小東北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大學生,這可不是你能玩兒的地。”
看似老實的小東北來了這麼一句,王進頓時感覺索然無味,拿起酒瓶一口把瓶蓋子咬了下來吐到了地上,這樣左手拿酒,右手抄起那盤牛排,向門口走去,“五百幹不幹?”
“一千!”
王進笑了一下出了門,聽到後面急忙喊道,“八百也行,六百……”
“好酒!”王進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嗓子裡滿是火辣辣的感覺,一直延伸到胃裡。
“嘩啦!”格子間的門打開了,房間裡有四個人,正齊刷刷地看着破門而入的王進。
“還真是放心啊,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嗎?”王進帶着滿身的酒氣看着這四個人——一個金髮碧眼,一個猥瑣禿頭,一個戴眼鏡的翻譯,還有一個人,這個人王進認識。
“你是誰?”翻譯問了一句。
“嘩啦!”王進右腳向後一伸,把門關上了,笑呵呵地走到桌子前面。
“四個大老爺們怎麼光吃素啊,這哪成啊,來,嚐嚐我的牛排!別客氣啊!”王進放下手中的盤子,招呼着衆人不要客氣。
“Whoareyou?”那個老外問道,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着王進。
王進英文再爛這句話還是聽得懂的,說道,“你不認識我沒有關係,這裡面有人認識我,是吧,劉兄?”
這個人,正是在鐵血俱樂部和王進交過手的人,許無言的隨身師父——劉武。
看到老外正看着自己,那翻譯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句話說給他聽,遂看向了劉武。
劉武點了點頭。
(以下的翻譯省略)
“原來是劉的朋友啊,歡迎歡迎!”老外的思想就是單純,看來還是沒有明白,在華夏國,朋友這個詞可不僅僅就指朋友。
看到老外伸過來的手,王進微笑着看着他,同時把手伸了過去,“我最喜歡和有禮貌的人打交道。”
“劉君,這個人……”到底是日本人聰明一些,從王進的話裡行間也聽出了一些不對,轉頭問到劉武。
“他就是那個拿了佛珠的學生,王進。”
劉武此話一出,在座的人皆驚,叫加藤的日本人乾脆直接拿出了懷裡的手槍對準了王進的腦袋,“把佛珠拿出來!”
這翻譯還真稱職,連語氣都翻出來了。看着對自己怒目圓睜的翻譯,王進心裡如是想到。
“加藤先生,你也不必大動肝火,我就一個小小的學生,不能跟你們比,我就是一個喝二鍋頭的人,比不了你的拉菲。”王進拿起酒瓶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誰?”聽到王進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加藤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劉武。
自己是和佛蘭克一起來到的北京,吃住都在一起,根本不會向外界透露自己的信息,那麼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身邊的劉武了,在別人的地盤上,最應該防備的就是所謂的地主,地主之誼?哼,見鬼去吧!
看到加藤閃爍的目光,劉武內心嘆了一口氣,王進的這一手反間計簡直是用的出神入化,單單一個名字就已經搞成了這個樣子,不知道他後面還有什麼招數。
想再多也沒用,關鍵是要穩住局勢,“怎麼?加藤先生這是在懷疑我嗎?”
“那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劉武微微一笑道,“敵人的這一點小伎倆加藤先生都看不穿嗎?”
看着鎮定自若的劉武,加藤像我明白了什麼,緩過神來,惡狠狠地看着王進,罵了一句,“八嘎!”槍托直接打在了王進的臉頰,不夠卻被王進輕鬆閃過,加藤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結果還是被王進給扶了一把。
穩住身形的加藤冷哼了一聲,坐了回去,不再理會王進。
“劉生,他是誰?爲什麼不把他趕出去?”看到這狀況,佛蘭克再不懂華夏國國情大概也知道怎麼回事了,想到剛纔自己的言辭,臉上也有幾分掛不住,遂想立刻把王進趕出去。
“佛蘭克,他就是拿到佛珠的學生——王進。”
聽到劉武的話,佛蘭克才明白剛纔加藤爲什麼會有剛纔的表現了,隨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王進。
矛頭一致化,好個老狐狸啊!王進心裡想到,這個劉武別的不提,單說佛珠就在自己身上,立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恐怕這兩個人後面的勢力都會把自己列爲第一目標了吧。
“劉師傅,上次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王進沒有用刀,直接用手撕了一塊牛肉放到了嘴裡。
“託你的福,根基還在。”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有如此手段,能給劉師傅療傷呢?”王進從一進門就知道,這個劉武的一身功夫又回來了。
“這就不牢王兄弟費心了。”
“哼哼,所以,劉師傅就叫來了這兩個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是志同道合之輩,在一起坐坐也沒有什麼吧?怎麼?王兄弟有什麼可以賜教的嗎/”
王進輕蔑地一笑,撕下一塊牛肉放嘴裡慢慢嚼着,“劉師傅,你知道我最愛吃牛肉的什麼地方嗎?”
劉武沒有說話。
“筋頭巴腦!越是有筋頭巴腦的牛肉就越有嚼頭!”王進笑眯眯地看着劉武,嘴裡的牛肉被嚼的嘎吱作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