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老頭兒會說什麼深奧的話,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話,這分明就是鼓勵打架啊。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老頭兒不客氣地坐在了一張凳子上,而張清雅則乖巧地拿來兩個杯子,又給王進搬來一張凳子,像是一個家庭的女主人,做完這一切,她就退了出去,沒有再做逗留。
老人看着張清雅點了點頭,看樣子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對這個女孩兒十分滿意。而王進則是對這些事情沒有感覺,他的心靈已經遲鈍了,特別是對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
兩個人坐下來,一老一小,像是談心,又像是在商量着什麼事情。
“要回去了?”
“嗯。”
酒是二鍋頭,老頭兒帶的,過海關的時候遇到了麻煩,幸虧有人出面說話才得以解決。
喝一口,火辣,進了肚子,一團火熱。
“嗯。”王進答應了一聲。
“拿到東西了?”
“嗯。”
王進放下杯子,砸吧了砸吧嘴,“國內還有人在等我,我必須得回去,你不知道那個人對我的意義。當我看到老張費勁心思爲他老婆孩子留後路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放不下家這一個字。”
“呵呵,都要成家了。那這個人怎麼辦?”
“這個人”指的當然就是張清雅了,老人活了大半輩子了,哪裡會看不出那個女孩兒的心思,誰都知道一個女孩兒對一個真正上心的人都會付出自己的百分之百的自己。
王進搖了搖頭,“不知道。”
老頭兒拿起一杯酒,一仰而盡,“有沒有興趣給國家做點兒事?”
王進乾脆直接搖頭,“拉倒!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我的事情很多,還沒有閒到那種地步去給國家賣命。”又是一口酒,火辣辣的,直衝進腸胃。
看到他這副模樣,老人也不多說,只是悶頭喝了一杯酒,然後從兜裡摸出一張紙來遞到他的跟前。
“這是什麼?”王進看了他一眼,不過老頭兒仍然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酒。
只是一張普通的A4紙,對摺兩次,王進展開,上面最顯眼的不是那些字,而是一個鮮紅的紅色印章,上面赫然寫着“華夏龍組徵召令”。
龍組。
再看那印章上面的字,只有短短的十幾個字:
“爲保衛國家安全,特發此令。”
“哼,好大的口氣。”王進對這個組織沒有任何好感,自己的老爹就是幹這個的,後來還不是落的個悲劇收場。自己不去找他麻煩就夠給他面子了,現在竟然還在打自己的主意,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這算是招安嗎?”
“我也是這裡面的。”老人淡淡說了一句。
王進看了他一眼,“你這算是早有預謀的?”
“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就是一個來撐場面的,碰到你也是湊巧。”
老頭兒話說的輕鬆,可是王進可不這麼想,官方人在他眼裡都是滿肚子的彎彎繞,沒有一個蜂窩煤的心臟別想跟這些人打交道。
看到王進心神不定的樣子,老頭兒笑笑,“你知道你在逃命的時候碰到的那兩個人
是幹什麼的嗎?”
王進突然想到了那個油彩小子和那個教官。
“他們都是‘北極地獄’訓練營的成員,所有的人都經過了地獄般的訓練,不要說你會一點兒修道者技能,他們當中也不缺像你一樣的高手,但是他們還是將你放了過去,你以爲就是無中生有嗎?”
“狼的領地就是狼的領地,任何其他生物都不能進入,無論是誰。可是偏偏你就進去了,你以爲就是你的僥倖嗎?憑什麼就是你僥倖?”
王進想了想,沒有說話。其實他是想說,可能是因爲我比較帥吧。
“無非就是國家替你說了幾句話而已,怎麼樣?”
又是一杯燒酒入肚,王進想了想,“算了,我還是再想想吧。”
“那成,你就再想想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你的父親還在的話,同樣的結局,他還是會選擇同樣的過程。這酒就留給你吧,在這也算是一個稀罕物。”
王進苦笑了兩聲,“算了,趁現在是半夜,我還得趕緊走呢。”
“你打算怎麼走?”
“跑唄,還能怎麼辦?”
“我幫你怎麼樣?”
由於海關和火車站都有了關於王進的詳盡資料,從這裡走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動用死人手段。
凌晨兩點,文化宮外面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一高一矮,從他們的身高和走路姿態可以大概可以看出這是一男一女。而就在他們拐了一個彎之後,就有幾個人跟在了他們的身後。似乎是跟蹤,但是卻都沒有采取措施,只是不遠不近的跟着。
這個時候,又有兩個身影走出了文化宮,而這兩個人就是王進和張清雅了。
“我們現在就要走嗎?”
顯然,張清雅還沒有睡醒,事實上,她只是短暫的和衣睡了一會兒,等到她被王進叫醒的時候,也是睡眼惺忪。
“嗯,有些事情我來不及跟你解釋,但是你要相信我。”
張清雅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抓着王進的手也抓的更緊了。
王進最終還是選擇了跟國家合作,他清楚現在自己的處境,如果不是自己還有點兒用處,怕是所有人都不會對自己施以援手的,即使自己可以承受跨國逃亡,但是身邊還有一個張清雅呢,自己可以跑,但是她不行啊。國家能幫自己一次,兩次,但是之後呢。如果自己再不加入的話,那就是不識相了,不用俄羅斯動手,怕是到時候國家就親自動手了。
也不知道那個老頭兒到底有多大能量,總之他硬是從表演人員裡面找了兩個跟自己和張清雅體型相類似的人出來,果然,文化宮的外圍確實有幾個人在那裡蹲守着。
待成功將那幾個人引走之後,王進揹着張清雅翻過牆頭直奔向了城外。在那裡,有人等着他,準確來說,是等着張清雅,意外就意外,但是這次容不得意外,只能先把張清雅送走了。
城郊有一輛車在等着他,開車的人是一個華夏人,當他走下車來的時候,王進還沒有認出他,直到看到他那雙眼睛才認出來,這個人就是白天的時候那個油彩小子。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交
流了一下。
“你不走嗎?”張清雅看着王進站在那裡卻並沒有進車子裡。
王進是不可能跟張清雅一起走的,兩個人必須分開,雖然王進知道國家的力量的強大,但是誰又能保證就一定能夠成功呢,也許到了最後,爲了保全國家的利益,自己就步了老爹的後塵呢。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走,記住,如果後天中午沒有看到我,那就每個月的十五號去北京香山的後亭等我。”
張清雅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說過多的話,所以只是點了點頭,自己只是一個累贅,唯一能做的就是少給王進添麻煩了。
“拜託了兄弟。”王進鄭重地跟那個一身司機打扮的油彩小子說道。
油彩小子話很少,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在上車的時候卻是停住了腳步,看着王進問道,“‘龍組’真的很厲害嗎?”
王進顯然沒有料到這小子會問這個問題,頓時一愣,但隨即又正色道,“他們不管是一羣拳腳厲害的士兵,還是一羣又信仰的人。”
油彩小子擡頭看了看黑色的天空,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然後一頭扎進了車裡,發動了車子,駛向了遠處。
看着車子遠去,王進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地了,雖然不知道那個老頭兒究竟有多大能量,但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總不會拿一個女人來威脅自己吧。看了看自己的拳頭,王進自嘲似的笑了兩身,“自己也就剩下這雙手腳了。”
當蹲守跟蹤的特工們發現這兩個人不是目標的時候,他們已經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但是也已經晚了,等他們再回去的時候,哪裡還有人,這條線索斷了,就真的只能採用人海戰術了。
俄羅斯當局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多大的生氣,在他們看來,既然連整支軍隊都沒有辦法阻攔他,更別說就指望這幾個人靠蹲點兒來捉他了。於是,第二套針對追捕王進的計劃隨之實施,不過這次的方案中加了一條——可以適條件開槍射殺。
張清雅是在老頭子的安排下從高加索山脈走出去的,由於途中有衆多的人護送,事實上並沒有遇到很多麻煩,在新疆地區進入華夏境內,自此她已經完全安全了,但是心地對王進的掛念卻是越來越沉。
再說王進,在送走張清雅之後,他並沒有在莫斯科多做逗留,他早已經想好了對策。在逃亡的時候,他來到了俄羅斯的東部地區,在那裡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一個朋友,一個在東北的朋友,如果沒喲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還在東北,至於還有沒有在等他,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凡事總得試一試。
俄羅斯與東北接壤的地區並不算少,但真要說起來,也就那麼兩三個地方,其餘的基本上都是無人區。而王進要走的地方就是那些無人區。
這次王進並沒有再絲毫保留,所有的實力全部發揮了出來,急速奔跑的快感讓他知道了自己的底線,但是同樣的困惑依然存在,那就是雖然自己的實力已經夠強,但還是不能飛起來。但是後來一想,這樣就夠了,有失必有得,像那周逸仙,再怎麼飛,還不是被雷給劈死了。
夜色茫茫,一個矯健的身影肆無忌憚地奔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