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兩情相悅
郭曉北聞言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蓮兒不要爲我擔心,我又不摻和政治,無論他有多緊張,都不會把我牽扯進去的。”
“呃。”藍蓮見他如此固執,不禁長嘆了一聲。她清楚的知道,等文革颶風颳來時,北京一定會大亂,學生們也被牽扯進去,正是熱血的他們參加紅衛兵,做出多少讓人側目的事情來。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要不你就造反,要不你就被造反。剛纔聽葉虎說郭曉北是北大的名人,俗話說,樹大招風,等到動亂一起,郭曉北一定是最先受到影響的人。如果是別的人,她也就不管了,但是這個人是郭曉北,她做不到不聞不問。
她望着郭曉北一字一句的道:“郭曉北,就算我求你了。就算你是爲了我,回成都去。好嗎?”
“爲了你?!蓮兒,我真的沒有聽錯嗎。你讓我回去的是不是?”
“恩。”藍蓮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那,那……”郭曉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緊握住藍蓮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求證道:“那蓮兒的意思也就是答應我是嗎?”
對上他期盼的眼神,藍蓮心中一悸,她想要回答“是”,但是這個字卻彷彿有千斤重一般,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良久,她艱難的閉上眼,然後痛苦的搖了搖頭:“曉北,我,我,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麼?”郭曉北突然雙手握着藍蓮的肩膀,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讓人心疼,“蓮兒,我一直以爲你和白凌寒相愛,所以在你拒絕了和我來北京上大學的時候,我默默地離開了你們,我想無論我是否守候在蓮兒身邊,只要蓮兒幸福就夠了。但是剛纔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你心中是有我的!蓮兒,這些年來,你的心中也是有我的是不是?可是蓮兒你爲什麼不答應我?爲什麼?蓮兒,你看着我,告訴我爲什麼不行?”
聽着郭曉北真情的表白。藍蓮的心中泛起一陣甜蜜,和剛纔的酸澀攪在一起。讓她的心抽痛起來。但是人生總是要面對許多問題,逃避不是辦法!想到這兒,她睜開眼看向郭曉北,無奈的道:“郭曉北,你還記得那一次在蓮花廟裡發生的那一幕嗎?”
“當然記得。”郭曉北點了點頭:“我一直不相信特異功能這一說,不過自從那一次在蓮花廟裡看見籠罩在蓮兒和白凌寒身上的奇能異彩,我於是相信了世上果然有很多我們人類所不知道的的神秘現象。這幾年再北大里,我也看了很多關於這方面的書籍,但是卻始終無法用科學的依據和論斷來解釋蓮兒身上發生的一切。“
“曉北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今天說他是想說另一件事情,曉北你不許驚詫啊。一定要安靜的聽我說完。”藍蓮對異能發生的原因並不是有很大的興趣知道,現在她只想讓郭曉北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郭曉北深深的看着她道:“恩,蓮兒你說。”
“曉北,你知道嗎?前些天我被人打劫了……”
“啊?打劫?”郭曉北緊張兮兮的握着藍蓮的手臂,“怎麼回事?蓮兒你沒事吧?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搶劫?”
聽着他一連串的問題,藍蓮不禁一陣苦笑,她擺了擺手道:“曉北,你不要緊張。如果我有意外的話,又怎麼可能在這兒和你說話?”
郭曉北聞言一怔。隨即尷尬的撫了撫腦袋,訕訕的道:“恩,蓮兒說得也對。可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敢在縣城爲非作歹?”
“呃。我也不知道是誰。”藍蓮搖了搖頭,然後將上一次被人騙到草屋子,被人打昏後,自己的意識和魂魄竟然被異能扯到玉佩裡的事情向郭曉北詳細地說了一遍。
“啊?!”郭曉北驚詫的張大了嘴。這比剛纔聽說有人偷襲藍蓮的事情還要讓他震驚一千倍。好一會兒,他才喃喃道:“怪事?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怎麼會這樣?難道說人的靈魂是真實存在的嗎?而且一個人的魂魄又怎麼能到安放在一塊玉佩裡?”
聽着他連珠一般的追問,藍蓮苦笑着搖了搖頭:“郭曉北,這個問題,有無數個人提出來過。但是我想我能告訴你,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不過,你後面的那個問題,我也無法解釋。”
“唔。”郭曉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他擡眼看向藍蓮,清秀的臉上罩上一層焦慮和不安,“蓮兒,你的魂魄進入了玉佩,那你怎麼辦?”
“唉。“藍蓮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擡眼望向未名湖,目光變得有些無奈,聲音更是像湖上空飄蕩的薄霧一般飄渺:“郭曉北,你知道嗎?那天當我發現自己的魂魄在玉佩裡面的時候,我很震撼。甚至可以說還有一些驚奇。但是當我看見自己的身體躺在地上的時候,心中就不再是震撼,而是恐懼,深深地恐懼你知道嗎?郭曉北,你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嗎?一種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的恐懼。那比看着親人朋友死亡的恐懼還要多一百倍、一千倍。”說到這兒,藍蓮的腦海裡浮現出當時的情景。那股巨大的恐懼宛如一張大手,再次緊緊攥住她的心。
撫摸着藍蓮微涼的小手,郭曉北眼底溢滿濃濃的心疼和憐惜。他伸出手臂來將藍蓮擁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肩膀道:“蓮兒,不要害怕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看一切都已經好了不是嗎?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不,不不。”藍蓮連連搖頭,話語中透着無盡的悲涼,“曉北,你知道嗎?過後我害怕再出現這種事情,所以就努力控制我的異能,想要把它馴服爲我自己所用,但是漸漸的我明白過來,異能其實就是我手心裡的那塊胎記還有玉佩一起的作用,因爲我這些年一直依仗異能,所以我的魂魄和異能已經融爲一體,只要有人搶走玉佩,那麼這種事情還會出現。”
“你說什麼?魂魄和異能融爲了一體?”郭曉北聞言驚愕不已。他舉起藍蓮的左手,仔細的看着她手心裡的那塊胎記,良久,他雙手握住藍蓮的肩膀,語氣堅定的道:“蓮兒。不要怕。我聽你的,現在就隨你回去。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吧。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意外的。你相信我!”
“恩。”聽見郭曉北答應回四川,藍蓮不禁開心的笑了起來。不過當她聽見郭曉北後面的話時,她的臉色再次黯淡下來,她只看了郭曉北一眼,然後幽幽的低下頭去。
“蓮兒,蓮兒。”郭曉北急促的聲音在藍蓮的耳朵邊響了起來。
“唔。”她擡起頭來,只見郭曉北正關切的望着她。對上郭曉北的目光,藍蓮不禁沉默下來。
“蓮兒,你答應我,讓我來照顧你一輩子。”
“一輩子?!”藍蓮不無沮喪的逸出一抹苦笑。自己是前世穿越過來的,而且現在自己的魂魄隨時會從身體分離出去,這樣的自己怎麼會有一輩子可言?
“是的。”郭曉北吐出字來擲地有聲,“蓮兒,無論前面還會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所以你不是孤單一個人。”
郭曉北的話像是夏日裡燦爛的陽光,在一瞬間照亮了藍蓮那顆蒼涼而悲傷的心。她把手放進郭曉北溫暖的大手裡,任他的體溫慢慢溫暖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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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藍蓮她們回到家裡,只見鍾書記正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見藍蓮她們回來,她倏地站起身來,憂心忡忡的望着藍蓮道:“蓮兒,。曉北他……”
藍蓮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於是沒有等她說完,她已經笑道:“郭伯母,您不要擔心,曉北已經答應回四川了。”
“真的嗎?”鍾書記驚喜的望着藍蓮,“曉北他真的答應回家了嗎?”
“當然是真的。”藍蓮點頭道,“郭伯母,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唔,我信,我信。這四年了,我和你郭伯伯一直盼着他回家,但是這個小子確實拗得很。想不到今天你竟然把他說動了。怪不得在家裡的時候,你郭伯伯就說了,只要蓮兒一出面,曉北一準兒回家。這話說得果然沒有錯。”鍾書記喜逐顏開的拉住藍蓮的手,迭聲感激道,“蓮兒,謝謝你,謝謝你。”
“呵呵,郭伯母不要這麼客氣,”藍蓮掩下自己和郭曉北的事情,她道,“我當初去成都的時候,你們那麼照顧我,拿我就跟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我還一直沒有說謝謝呢。我現在爲你們做這些事情也是應該的。”
鍾書記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慈祥,她拍了拍藍蓮的手背,柔聲道:“蓮兒,一直以來,我和你郭伯伯就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以後你也是我們郭家的孩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了鍾書記的話,藍蓮的俏臉有些微微泛紅起來。不過幸虧鍾書記把視線轉向了玲玲,所以並沒有看見她詫異的神色。
“玲玲,明天我就要走了。以後你一定要聽李秘書的話,在節目組裡,你十五歲,比他們都大,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朱玲玲愣了一下,不過她知道鍾書記是遲早要走的,於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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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早晨,藍蓮早早的就爬起來,早在那天去北大的時候,就和郭曉北約好,今天兩個人去故宮裡玩兒。只怕一會兒郭曉北就會來了。
她走出臥室門口,卻見白凌寒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正一動不動的望着門外。聽見動靜,他回過臉來衝藍蓮漾起一抹微微的笑容。
“蓮兒,你醒啦。快去吃飯,然後咱們去葉虎家。”
“去葉虎家?”藍蓮聞言突然來了興趣,她想起那天在未名湖畔,郭曉北對這個葉虎的介紹和他的家底,當時驚得藍蓮幾乎從椅子上跌下去。
“是啊,:”白凌寒點了點頭,“那天在長城的時候約好了的,難道蓮兒忘了?”
藍蓮搖了搖頭,這幾天只顧着郭曉北的事情,竟是把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蓮兒,你這兩天不大對勁啊。”白凌寒望着她,納悶的道,“蓮兒,你是不是把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都忘記了?”
“呃,怎麼會呢?”對上白凌寒探究的目光,藍蓮連忙露出一個笑容來,“這個葉虎可是大有來頭,咱們切去會會他。對了,師傅和大師兄他們呢?“
白凌寒回答道,“他們剛纔還在這裡,接了一個電話以後,兩個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急匆匆的?”藍蓮有些緊張起來,“該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沒什麼事情,”白凌寒搖了搖頭,“韓醫生讓我告訴你,不要擔心,只要把玲玲看好了就行。”
“哦。”藍蓮知道問白凌寒也問不出什麼結果,於是折身進屋裡去叫玲玲起來去葉虎家,因爲心中在盤算着新主意,所以藍蓮竟是把郭曉北一會兒要來的事情忘掉了。
很快,三個人收拾妥當,於是向葉虎上一次帶他們去過的那所四合院走去。而這一路上,藍蓮的腦子裡卻是在想那天郭曉北對她說過的話:“他原不姓葉。而且他的身份的確是高不可攀。因爲父母來頭太大,因此,他渾身透着一股貴氣傲氣,在學校裡,他出行的時候甚至帶着一羣警衛。”
得知了葉虎的真實身份,藍蓮突然明白,爲什麼他會有自己的房子?爲什麼會有一羣年輕人?原來這都是他給自己儲備的貼身保鏢。她也明白過來,爲什麼當初他看見白凌寒詭異的身手,他竟然不惜放下自己的傲氣,來和白凌寒結拜兄弟。由此可見,這這個人的城府也是極深,否則他也不會在幾年以後幹出那番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
雖然他做的事情讓人人指罵,不過那都是後話。而現在,他可是這場文化大**中。操縱着紅衛兵的一個重要的人物,只要他一句話,那誰還敢不聽?比起那些首長來還要管用。而現在他正在求白凌寒,只要白凌寒開口答應他,那麼他說一句話是絕對沒問題的。
不過,有一點不得不考慮,那就是歷史上清楚的記載着他在幾年以後,犯了案子,但凡是和他走得近的人全部都被隔離審查了的。自己可不能因爲現在的事情,而在將來把自己和白凌寒送進監獄裡去。看來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計劃。
藍蓮一邊想,腳下卻絲毫沒有減慢,在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葉虎家的門口。站在緊閉的門口,白凌寒正要去敲門,卻被藍蓮攔住了。
她輕聲道:‘噓,你聽。“
白凌寒側耳細聽,只聽院子裡時而響起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
“奇怪,卻不知道都在做什麼?”白凌寒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推門走進進去。
卻見院子裡散落了一地的零件,有四個自行車的輪胎扔在一邊。而葉虎則正俯首認真的搗鼓着什麼東西。認真得2就連他們進來,他都始終沒有看見。
v望着俯首彎腰的葉虎,藍蓮心中涌起一種複雜的情緒。要知道前世裡,只要提到他,就會一片罵聲,他可是全國人民責罵的對象,自己做夢也沒有想到會遇上他。但是現在自己稀裡糊塗的竟然他在一起,而且他還是白凌寒的結拜兄弟,如果將來到了二十一世紀,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家,那一定會引起社會上的轟動來!
藍蓮暗自尋思着,卻聽朱玲玲道:“喂,我說你在幹什麼呢?”
葉虎聽見說話倏地擡起頭來,看清是他們,他道:“呃!白大哥,蓮兒,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剛纔進來的。”藍蓮看了看散落在滿院子的零件,她不禁奇怪的道,“葉,葉,葉虎,你在做什麼?”
“呃。是這樣。”葉虎指着地上的零件解釋道:“這些日子停課在家,於是顯得無所事事,我爸爸就把一項任務交給了我。讓我把兩輛自行車裝配成可以作爲運輸工具的四輪車,以便將來打仗時使用。呆在家中正感到無聊的我,欣然接受了這一項任務,弄了兩輛自行車,做起了試驗。”
實驗?藍娘心頭一頓,她望着白凌寒不停的忙碌着,只見他把兩輛自行車拆開又裝上,裝上了又拆開,時而把自行車的零件綁配成這樣,時而又綁配成那樣。但最終,切終於因無法解決是否該固定前輪的問題,而未搞出任何名堂,結果只是兩輛嶄新的自行車,除了膠帶以外,其餘零件差不多全部報廢了。
望着神色中有幾分懊惱的葉虎,藍蓮心中不禁啞然失笑,這個老元帥啊。怎麼竟然想起讓葉虎做這種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