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巧計脫身
聽着師傅冰冷的語氣中夾雜着無法遏制的憤怒。藍蓮心道,吳副書記兩口子只怕是要倒黴了!
韓醫生收回目光看向藍蓮道:“對了,蓮兒,現在外面大街上很混亂,你們不要出去了,也不要帶着玲玲出去。我把這件事情辦一下,辦完以後咱們就回家去。”
“師傅放心吧。”藍蓮點了點頭,然後又把今天李秘書的話轉達了一遍。
玲玲聽了剛纔韓醫生的話,現在再聽藍蓮的話,她不禁連連搖頭道:“不,不,師爺爺,我不去,我要和師爺爺回家去。”
“恩,玲玲放心吧,”韓醫生憐惜的摸了摸玲玲的頭,“師爺爺不會讓他們隨便欺負你的,而且這一次師爺爺也不會這麼隨便放過她們。”
陳玉良蹙眉道::“師傅,這件事情您打算怎麼辦?莫非是想要告訴首長們?”
“不。”韓醫生搖了搖頭,“雖然知道他們是知法犯法。不過,他們是打着玲玲送節目進京匯演的旗號來的。咱們卻是沒有證據證明他的陰謀詭計,就是告訴了首長,只怕也不管用。所以還得另想辦法纔是。”
“恩。”陳玉良點了點頭,“師傅說得有道理,我看咱們還是要在那母子兩個身上動腦子。”
“這個倒也是辦法。“韓醫生道,“不過,據說那個葉主任看見玲玲的演出之後,對玲玲很是滿意,所以纔會安排玲玲在北京住下來,只是這一陣很亂,所以她沒有顧得上。而且我想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玲玲的年齡雖然已經改大了三歲,可是對於她們來說還是小了一些,她也是想把她留在京城,過上二年再提吧。
“哦,怪不得李秘書說讓玲玲有長期住下來的思想準備,而且還說無論學習還是工作都已經給她安排好了的,原來是這樣的原因所在。”藍蓮恍然大悟。
提到李秘書,藍蓮忽然靈光一閃,她道:“師傅,大師兄,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根本就不用咱們出面,就可以把吳副書記兩口子扳倒,而且還讓李秘書他們心甘情願的把玲玲放手。”
“噢,”韓醫生和陳玉良聞言來了興趣,他們同時擡眼看向藍蓮。只聽韓醫生道:“蓮兒,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藍蓮向他們湊了過去,低聲說了起來。良久,只見韓醫生點頭道:“恩,蓮兒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咱們可以試一下。”
早晨起來,藍蓮和白凌寒帶着玲玲向葉虎家走去。到了那兒,卻見葉虎正捧着一本書在看。看見他們來,葉虎高興的站起身來,笑道:“白大哥,蓮兒你們來啦。,快請坐。”
藍蓮坐下來,看向葉虎道:“葉虎,老爺子的身體現在恢復得怎樣?”
“老爺子的身體很好。而且我父母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否則的話,老王就慘了。”說到這兒,葉虎感激的看了藍蓮一眼,道,“說起來這一切還都要謝謝蓮兒你啊。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只怕老爺子早就沒得救了。”
“噯,葉虎。我不是說了嘛,。咱們是朋友,而且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你又何必這麼客氣。”藍蓮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
葉虎笑着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朱玲玲身上,然後驚詫的道:“咦,玲玲怎麼沒有去***啊?”這些天在一起,他和玲玲也變得很熟絡。
玲玲看了看藍蓮,然後搖頭道:“這幾天大街上很亂,所以我小姑姑說先不去了,過幾天再去。“
“哦,原來如此。”葉虎恍然道,他淡淡的道,“這些天大街上是不太平,你是一個外地人,聽你小姑姑的沒錯。”
“唉,只怕我也說了不算的。”藍蓮嘆了一口氣,道:“昨天我看見大街上這麼混亂,估計玲玲她們的節目匯演也算泡湯了。於是去找李秘書,說想把玲玲帶回家去,才十五歲的小孩子,總不能總這樣耽誤着吧。也該回去上學了啊,而且玲玲的身體從小就不好,在這北方也不能適應這種天氣候,自從來了以後就每天生病。幸虧我和師傅是醫生,每天用藥給她調理着,否則的話早就住院了。”
“啊?蓮兒你剛纔說什麼?”葉虎驚詫的看向藍蓮,然後又回眸看向朱玲玲。
“我說玲玲一直生病來着。“
“不是這一句,”葉虎的目光直盯着朱玲玲。嘴裡道,“上一句,你剛纔說朱玲玲纔多大?”
藍蓮和白凌寒相視了一眼,然後道,“哦,我說玲玲十五歲啊。“
“十五歲?“葉虎難以置信的重複了一句道,“嘖嘖,我一直以爲你們兩個差不多大來着,想不到她竟然還是一個小姑娘。”
見他對玲玲的年紀感興趣,藍蓮心中暗喜。不過,她臉上露出一副憤慨的樣子,:“說起玲玲的年齡,還真是讓人夠生氣的。”
葉虎聞言一愣:“恩,年齡怎麼了?還值得蓮兒生這麼大的氣?”
“葉虎啊,你是一個大學生,有好多事情你都還不知道呢。”藍蓮故意擡眼看了看院子裡,然後壓低嗓門道,“我這幾天才知道,自從到了北京以後,玲玲的年齡突然大了三歲,一夜之間由少年變成了一個大人。我我說她要回去上小學,可是李秘書竟然不放人,說她已經是大人了。還上什麼小學,你說可笑不可笑?”
“突然大了三歲?”葉虎驚詫的看向藍蓮她們。
“是啊。你也覺得可笑吧。”藍蓮深深的打量着葉虎的神色,只見他望着玲玲的目光中,除了驚詫,卻並無別的神色,加之這些日子以來,和玲玲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就很自然,毫無別的意圖,由此藍蓮可以確定,玲玲是吳副書記他們給他送來的女朋友一事。他還一直不知情呢。
藍蓮決定今天就讓他知道,就用他的嘴去告訴他這一切好了。這樣的效果比任何人去告訴葉主任的效果都要強上一百倍。
“更可笑的事情還在後面呢。”只見她故作氣憤的道:“那個吳副書記把玲玲的年齡報大了三歲,竟然是爲了把她送到北京來給葉主任家的兒子做媳婦。他們還對玲玲說,如果玲玲飛黃騰達了,一定要記得他們的好,千萬別忘了提攜他們。把玲玲都給搞糊塗了。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葉虎,你說這種事情是不是荒謬得很?”
“啊?!”葉虎憤然一拍桌子,怒聲道,“竟有這種事情?這豈不是利用美色來賄賂仕途嗎?這要被世人知道了,那豈不是陷我……”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又道,“陷害葉主任與不仁不義之中嗎?這該死的書記,真該拉出去槍斃!”
“葉虎,今天我們還要去李秘書那兒,昨天和她說了一頓,她就是不放行,今天我們再去找她說說。”藍蓮的目的已經達到,她於是起身告辭。
而葉虎心事重重的也沒有挽留他們,只是送他們出了院子門口。藍蓮她們拐過一條街道,然後躲在巷子裡,偷偷向外張望。只見葉虎站在門口,剛纔陰沉的臉色此時已經黑下來。他回屋裡一趟,然後轉身出來,向皇城根兒那邊的家裡急匆匆的走了去。
望着葉虎陰沉的神色和倉促的背影,藍蓮心中暗喜不已。哼!吳副書記,你們的陰謀已經敗露了,就等着蹲監獄吧!
藍蓮她們一直拖到下午,才慢悠悠的向***走去。剛走***的大院門口,遠遠地就見李秘書在***的門口焦急的踱步。玲玲和藍蓮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迅速跑過去,乖巧的喊道:“李秘書。”
李秘書聽見喊聲,倏地頓住腳步。當她看清是玲玲時,她雙手一把鉗住玲玲的肩膀,急促的追問道:“玲玲,你告訴我。你今年多大?”
“李秘書,我今年十五歲啊。”
“十五歲?果然是十五歲。看來上面說的沒錯了。”李秘書使勁掐着玲玲的手臂,憤然道,“可是爲什麼吳副書記說你的年齡是十八歲。”
“咦,真的嗎?”玲玲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李秘書,這是怎麼回事情?我怎麼會是十八歲?我明明就是十五歲啊,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我小姑姑啊。哎喲,李秘書,你掐疼我了。”
藍蓮聽見玲玲的喊聲,連忙跑過來拉開李秘書和玲玲。嘴裡道::“李秘書,有什麼話好好說,掐孩子做什麼?”
“孩子?!”李秘書怔了一下,擡眼看向疼得玲玲呲牙咧嘴的樣子,她連忙撒開手,訕訕的道;“對不起,對不起。”
藍蓮暗暗好笑,嘴裡卻關心的問道:“李秘書,你今天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問起玲玲的年齡來了?是不是要給玲玲安排學校啊?我告訴你啊,別看玲玲個子長得大,其實她小學還沒有畢業呢。原本該這一學期畢業的,只怕這一次來北京又該耽誤了。唉!”說到最後,藍蓮故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安排學校?”李秘書臉色一沉,她擡起頭來,鄭重的道:“朱玲玲,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一下,上面已經下來了條文,說現在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演出你們的節目。所以你們還是先回老家去吧。”
這個結果早就在藍蓮和朱玲玲的意料中,但是玲玲卻裝出一副驚詫的樣子,她一把拽住李秘書的袖口,着急的問道:“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了讓我們過些日子就會去中南海演出的嗎?”
“哼!回去問你們吳副書記去。”李秘書一拂袖子,憤然道,“這個該死的東西,騙了上面倒也罷了,想不到她竟然連我也騙,哼,上面已經發火了,這一次只怕夠他受的。”
一直離開***的大院病拐過兩條街去,朱玲玲這才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小姑姑,這一次我終於不用擔心了。明天咱們就可以回家去了,”玲玲擡眼看了看滿大街的標語,眼裡露出一絲迷離,半晌,她決絕的道:“哼,以後我再也不來北京了。”
藍蓮聞言忍不住笑道:“玲玲,這件事情是吳副書記搞出來的鬼,與北京這座城市有何關係?你何必遷怒與北京。”
朱玲玲聞言愣了愣,然後點頭道:“恩,小姑姑說的也有道理。嘻嘻,其實北京這個地方的風景名勝也不錯。”
看見她時而憤慨,時而開心的樣子,藍蓮和白凌寒兩個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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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韓醫生正坐在客廳裡,面上一掃昨日的憤怒,正慈眉善目的和郭曉北下棋來着。看見他們回來,韓醫生笑道:“蓮兒,你們快來看看,這個曉北的棋藝還真是了不得,竟然和師傅下了個平手,嘖嘖,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藍蓮聞言微微一笑。只聽玲玲笑道:“哎喲,師爺爺什麼時候佩服過人,而且還是一個年輕人,看來郭曉北的棋藝還真的是不錯啊。來來,我也要下一盤。”
“哈哈,玲玲,你可不是曉北的對手。”韓醫生暢懷大笑,他擡眼看了一眼藍蓮大道,“如果是你小姑姑嘛,也許還能勉強和他下個平手。”
朱玲玲聞言,擡眼看了看白凌寒,只見她清澈的眼眸眨了幾下,然後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來道:“嘿嘿,還是師爺爺的眼睛亮堂。一眼就看出來小姑姑和郭曉北是棋逢對手,天生的一對!”
“恩?天生的一對?”韓醫生聽了朱玲玲的話,不禁爲之一愣。他擡眼看了看藍蓮和郭曉北。只見兩個人相視一笑。韓醫生蹙了蹙眉頭,然後又擡眼看向白凌寒,只見他神色平靜,一雙目光正靜靜的望着藍蓮,彷彿沒有聽見朱玲玲的話一般。
“唉!”韓醫生暗暗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衆人道:“這兒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剛纔你大師兄已經給咱們買了票,你們晚上早些休息,明天咱們就坐火車回家去了。”
吃完飯以後,天色已經暗下來。因爲外面混亂,本來打算出去散步的藍蓮和郭曉北在院子外面溜達了一圈就返回了家裡。兩個人正要走進客廳,就聽見陳玉良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來。
“蓮兒,你過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藍蓮回過臉來,在昏暗的夜色裡,大師兄坐在翠竹旁邊的藤椅上。藍蓮折身走過來在陳玉良旁邊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來。她知道大師兄要和她說什麼。所以藍蓮沒有先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望着大師兄。只見大師兄那一雙清澈的眼眸恍若天上的繁星。
“蓮兒,”陳玉良的聲音輕輕柔柔,宛如夜風在空中輕輕飄蕩,“這一次回去,記得替我爲你母親問好。”
這幾年來,每一次自己來到北京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提起孃親一個字,只是每一次要走的時候,他纔會反覆的對自己說這句話,藍蓮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她於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恩,大師兄放心吧,我一定會轉告孃親的。”
“恩。那就好。”陳玉良擡眼看着她,“蓮兒,這一次北京的形式很混亂,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不過你家的成分很特殊,所以你一定要讓你母親注意了。”
“我知道了。”藍蓮點了點頭,自己這些年一直就在擔心這件事情,“大師兄,我會注意的。我們走了以後,只剩下你一個人,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說到這兒,藍蓮想起樂毅縣城裡那個固執守着那份戀情,默默一個人度日的劉縣長。她不禁嘆了一口氣。
陳玉良回眸望着她,掩下自己的心事,笑道:“蓮兒小小的年紀,怎麼也學得這般唉聲嘆氣了?”
“唉,”藍蓮又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陳玉良道,“大師兄,你現在這樣一個人過生活,師傅和我們師弟師妹不放心,我娘其實也不放心。”
“恩?”聽見提到藍萱,陳玉良倏地坐起身子來,一雙深邃的眸子在暗夜中閃爍着光芒,“蓮兒,你母親對你說什麼了嗎?”
藍蓮搖了搖頭:“不,我娘什麼也沒說。”
“呃!“陳玉良失望的倒回椅子背上,仰臉望着星空,不再說話。
藍蓮心中一痛。,她道:“大師兄,我娘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看得出來,我娘心中的負擔很沉很重。你,劉縣長,爲了她而選擇孤獨一生,這是她最不能負荷的情債。所以她不快樂。大師兄,你知道嗎?這幾年我娘夜裡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她睡不着。我知道,她覺得最內疚的其實不是劉縣長,而是大師兄你,所以只有大師兄你快樂了,我娘也就輕鬆了。”
藍蓮的話在夜空中飄蕩,陳玉良只是默默地應聽着,久久沒有說話,而坐在客廳裡的韓醫生則是連連點頭。這些話他一直想說,但是他怕戳傷大徒兒那顆敏感的心,所以纔不敢輕易開口,今天卻由藍蓮這個小丫頭說了出來,但願能對這個執拗的大徒弟有些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