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巡邏車
就在這緊急萬分的關頭,公交汽車停了下來,原來是到了中途的某一站,從下邊上來二十多個年輕的軍人,他們都是附近炮兵部隊的解放軍戰士,看樣子是利用假期結伴去玩。
由於當兵的人數太多,車廂裡一下擁擠了起來,有五六個軍人剛好站在楊丹她們面前很近的地方,形成了一堵人牆。楊丹覺得身上的惡寒忽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手腳恢復了正常。三人長出一口氣,癱倒在座位上說不出話,過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謝天謝地,多虧得這一站上來這麼多軍人。
車頂上的勾魂白無常見不能得手,恨恨地瞪了她們一眼,就此慢慢消失不見了。
汽車又開了幾站,軍人們要下車了。楊丹等人擔心那無常再次從車頂出來,於是也混雜在他們當中一起擠下了車。車外的天空陰雲密佈,依舊下着毛毛細雨,這種雨不急不緩最是惱人,容易使人心情煩躁,倒不如下一場瓢潑大雨清除這悶熱的天氣。
由於天氣和地點的原因,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剛纔在公交車上這一番死裡逃生的驚嚇非同小可,周珊珊越想越是後怕,於是一抽鼻子哭了起來。
楊丹和袁萱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安慰她。袁萱對楊丹說:“老大,你看那裡有間賣牛肉拉麪的小店,咱們今天還沒吃飯呢,不如去那吃點東西。現在時間纔剛兩點多,吃完了再去人民醫院也不晚,順便讓珊珊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楊丹的肚子早就打鼓了,一看那間賣牛肉麪的小店雖然不大,但是很乾淨,一陣陣牛肉湯的香味飄過來,說不出的誘人。
於是三人進了店。下午兩點多鐘,店裡沒有半個食客,老闆娘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嬸,長得很慈祥,讓楊丹她們一見就覺得很親切,好像是她們遠在家鄉的媽媽一樣。老闆娘熱情地把她們讓到靠窗的一張桌子坐了,三人要了三碗麪條,老闆娘給她們倒了三杯茶之後自去後邊招呼夥計抻面。
周珊珊還在抽泣。楊丹對她說:“好了好了,別哭了,你想一想明天你就是款姐了,咱們遠遠地離開這個城市,一起到海南去旅遊,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嗎?”哄了幾句,周珊珊也就不再哭了。說話間,從裡屋走出一個四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他一眼就看見了袁萱。他先是一愣,隨後滿臉喜悅地朝她走了過來。袁萱也看見了他,二人目光一碰她也一愣,但是見他過來,卻害怕得怔住了,全身都在發抖。
這正是:剛離虎穴逃生去,又遇龍潭鼓浪來。中年男人一把抱住袁萱:“閨女,你可想死你爹了。”他又轉頭去喊裡屋的老闆娘:“老婆,快出來看看我女兒。”
楊丹和周珊珊鬆了一口氣,剛纔見袁萱的表情還以爲她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原來是見到她父親了。但是袁萱的表情仍然十分吃驚,似乎想說什麼話,但是心裡太過驚慌,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時,老闆娘也從裡面出來看袁萱。袁萱的爹對袁萱說:“孩子啊,你都長這麼高了,爹都快認不出來你了。我離開家五年了,在這開了個小飯館,娶了現在這個老婆,我知道對不起你們母女,其實我心裡時時刻刻地記掛着你們。你今天來了就太好了,我這就親自去給你們做飯,你們誰也不許走。”說完就把店門關了,從裡面用鎖頭鎖住,讓他老婆陪着三個女孩,自己進裡屋的廚房去做飯。
楊丹對袁萱說:“袁子你爹怎麼還把門鎖上了?你跟他說一聲咱們還有要緊事,等辦完事回來再來看你爹。”
這時,老闆娘去櫃檯裡給她們拿飲料。袁萱悄聲對楊丹和周珊珊說:“我爹都死了五年了。他死的時候,屍體停在家裡,剛好那天是雷雨天,炸雷一個接着一個,深夜裡有一個雷劈在他的屍體上,他的屍身站起來就跑了,我們找遍了四鄰八鄉,都沒找到。他現在怎麼會在這裡開店?他……他絕對不是人。”
楊丹聽她這麼說也吃了一驚:“咱們現在怎麼辦?大門都讓你爹給鎖上了,你說他想拿咱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