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這一對殘疾的母女,爲了生活,就把房子賣了,住到郊區。後來新的房東覺得房子不乾淨,自己不敢住,就租了出去。
我對老外說:“正好你這大鼻子傻帽兒找房住,一看這房租金還挺便宜,屁顛兒屁顛兒地就跑這住來了。”
老外問:“他家究竟是怎麼搞的?爲什麼這麼倒黴?”
我說:“聽懂這方面事情的人說,孟師傅那天晚上確實是‘撞克’了,應該找個懂行的來驚動驚動,可以用針扎,或者用鞋底子拍,然後燒紙上供了事。可是孟奶奶根本是一外行,不知道扎紙驅邪的辦法,結果惹了麻煩進門。”
老外倒是不覺得害怕,只是搖頭嘆息,很同情那一家人的不幸遭遇。問我要了孟家母女的現住址,說是改天要去採訪採訪,順便給她們提供一些經濟上的幫助。
我們正聊着天,阿豪也到了,於是等臭魚唱夠了,大夥就出去找個地方吃飯喝酒。吃飯的時候阿豪說他打聽到了一個高僧,那高僧在11路公交總站擺攤算命看風水,據說很靈,去的人太多,晚了都排不上隊,讓我明天抽空去那找高僧看看爲什麼總做噩夢。
今天難得聚在一起,喝得都有些多了,臭魚又吐又鬧,阿豪開車把臭魚送回家。我跟老外慢慢走着回家。
這時已經很晚了,月白風清,夏天的夜晚,難得這麼清爽。我喝得雖然有點偏高,但是還算清醒,跟老外倆人晃晃悠悠地到了樓下。我經過一樓的姚家門前時,又看了一眼門上的封條,顯然沒有人進出過。
三步兩步到了我們住的二樓,一擡眼冷不丁看見老外家的門前站着個人,我的酒意一下就沒了,全身都覺得冷颼颼的,汗毛倒豎。
老外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問呢:“喂……你在我家門口……想找誰?”
我扯了扯老外的手,在他耳邊小聲說:“他就是以前住這裡的孟師傅。”
在二樓,那個人面對着以前孟師傅的家門一動不動,好像並沒有聽見老外剛纔對他說話。我見狀急忙拉着老外,躡手躡腳地從孟師傅背後悄悄走上二樓半。
我們伏在二樓半的樓梯處,從縫隙中往下窺視那人的動靜。老外想拿手機拍張照片,我趕緊攔住,低聲說:“你找死啊。”
過了很久,那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下樓離開。
我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臟也隨着他的離去放鬆下來,喝到肚子裡的酒已經全隨着汗水蒸發沒了,心想:“孟師傅的亡靈可能是放心不下他女兒,想來探望探望,可是他大概不知道,她們已經搬走了,所以很失落,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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