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新芸詫異地看她,“你知道是誰?哦,對,能一直逼着你離婚的人,只有一個,我早該想到會是誰。”
靳小溪回撥這個發來短消息的手機號碼,但對方卻拒絕接聽,令人起疑。
看來,這個人害怕被聽到聲音?
她想了想,翻到高洋的號碼,控制手指的顫抖,撥出號碼。
高洋幾乎是在鈴聲一響就按了通話鍵,略帶驚異地說:“靳小溪?是你嗎?”
“高先生居然覺得奇怪嗎?你不是剛剛做了一件大事才通知我麼?”靳小溪憤怒道:“你想幹什麼?快把兒子還給我!”
高洋覺得不可思異,“兒子?還給你?你兒子怎麼了?”
“別裝蒜!高洋,這是你爲律師的人該做的嗎?”靳小溪咬牙道:“不要跟我講條件,趕緊把孩子還給我!”
“你孩子,關我什麼事?”高洋起初還覺得莫名其妙,但卻瞬間明白了什麼,“噢!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也太離譜了!靳小溪,你不要慌,孩子的事我來處理。”
“處理?”靳小溪急道:“你要怎樣處理?你在梅臨嗎?你再不還我孩子,我馬上報警!”
“我這裡沒有你孩子,這件事我會想辦法,你先不要急。”高洋突然掛了電話。
靳小溪咬着辰,想着高洋說他那裡沒有孩子,難道還有別人?
“高洋是誰?”藍新芸奇怪地問,“是他綁架了孩子?”
靳小溪緩緩點頭,“他是明星的未婚妻請的律師,專門來跟我談離婚的。”
“我看印辰不想離婚,如果你不說明原因是不行的。”藍新芸想着印辰剛纔對靳小溪的關心呵護,若不是他母親生病,他是不會離開的。
“不行,”靳小溪果斷道:“對方說了,不可以再跟他見面。他們一定有人在暗處看着我,我做什麼他們都很清楚,我不能冒險。”
.
可平安趕到鳳凰洲時,救護車也剛好來到,他在救護車前面進了小區,直趨印辰家別墅。
田星早已打開大門等候着,看到行進來的何平安,似曾相識,但卻不認識,瞪大眼睛看着他問道:“你是醫生嗎?”
何平安搖頭,“我不是醫生,我是崇哥哥,還記得嗎?”他單膝跪到田雨濃身邊,摸了摸她手臂。
“崇哥哥?”田星睜着淚眼望着何平安,“……崇哥哥嗎?小時候老是掛着鼻涕的崇哥哥?”
何平安寵愛地摸摸田星的腦袋,“是,就是那個崇哥哥。伯母是怎麼回事?”
田星正要說話,大門口醫生護士已經進來了,兩人趕緊起身讓到一旁。
醫生檢查了田雨濃,扭頭對何平安和田星問道:“病人要送醫院。你們誰是家屬?”
“我,”田星趕緊回答,抹了一把眼淚,何平安攬着她肩安慰,田星又趕緊道:“我們都是。”
“好,你們有車嗎?或是跟我們的救護車?”醫生指揮助手將病人移上擔架。
何平安搶先道:“我開車跟在後面,田星你跟救護車照看伯母。”
田星點頭,跟在擔架旁邊出門,何平安留在後面鎖了大門,駕車一路跟到醫院。
他打了電話給印辰彙報情況,印辰是在趕回長海機場的計程車上接的電話。
.
印辰一路忐忑着,不止是因爲母親,還有靳小溪十分古怪的情緒。
她爲什麼突然逼着自己離婚?還有她家發生了什麼大事必須用
離婚來解決?
發生的這件大事,一定與他有關!
意識到這一點,他知道更加不可以輕易離婚,至少要知道是什麼大事。
可是,靳小溪怎樣都不願意告訴他,令他十分苦惱。
因爲事出匆忙,他沒來得及給自己再粘上鬍鬚,惹來年輕的司機在後視鏡裡看了又看,這令他不得不提高警惕,移到靠窗邊的位置。
.
高洋與齊真真住在金葉大酒店,兩人的房間隔着走廊,正在門對門。
他一接到靳小溪的電話,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是齊真真所爲。但是直到進入酒店前,他們一直在一起,她沒有機會實施綁架小孩的事。
那麼,她一定是還有幫手。
她既然有了幫手,什麼還要帶着自己來到梅臨?
高洋站到門邊,從貓眼裡望着對面門的動靜。
他很想過去問一問,但他知道齊真真絕對不會承認。
他應該怎樣才能阻止齊真真繼續走這條危險的路?
他還沒想好,對面的門就打開了,齊真真出來,在走廊裡張望了一下,突然過來敲敲高洋的門。
高洋沒有立即開門,而是觀察着她。等她再敲到第三次時,他才慢慢開了門,倚在門框上。
“齊小姐,有什麼事嗎?”高洋微微皺眉問道。
齊真真猶豫了一下才說:“一個人很悶,想找你說說話。”
高洋讓開身子,轉身走進房裡,齊真真跟在後面,看到房間裡電視開着,她笑:“高律師還看肥皂劇嗎?居然還是韓劇!”
高洋請她從到椅子上,給她倒了一杯水,他也坐到牀上,這才問道:“齊小姐,想找我說什麼?”他知道齊真真絕對不會是因爲想要“說說話”才找他的。
“沒事就不能聊聊嗎?”齊真真淡笑,“我們總算還是朋友吧。”
高洋淺笑道:“朋友嗎?高洋可不敢與齊小姐論朋友。”
既然她並不認真,他也就跟着東拉西扯。
齊真真不理會他的嘲諷,想了想道:“離婚手續可以由律師代理嗎?”
高洋斜望着她,回味着,前後聯繫之後馬上明白了,他站起身來,站在落地窗邊,“如果是起訴離婚,被起訴人缺席也可以審判,但如果是協議離婚,必須雙方到場。”
“那麼你說,是應該起訴還是協議?”齊真真望着高律師,他高高地站在窗邊,背對着她。
“如果要快,當然是協議。”高洋篤定地說,想着齊真真會做的選擇。
齊真真卻惦記着留在房間裡的另一隻手機,起身道:“那你再擬一份協議書吧。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今天起太早了。”
高洋望着窗外越來越濃的夜色,沒有回頭,等關門聲音傳來,他才離開窗邊。
他又坐着想了許久,纔打了電話給靳小溪,靳小溪接電話時語氣比方纔平靜了許多。
“高先生是要把孩子還給我了?”靳小溪上來就問。
高洋撫了撫額,“呃,我說過了中,孩子不在我這裡。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會在哪裡。但你要考慮清楚,對方應該是隻要你離婚,就會把孩子還給你。”
“既然孩子不在你那,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靳小溪似乎完全不相信他。
高洋一怔,難道事情跟他所料毫釐不差?“那麼……你是怎麼想的?”
靳小溪惱火道:“我要報警。”
高洋沉吟道
:“從法律的角度來說,還是不要……”
“你還有資格談法律嗎?”靳小溪打斷了他,“你只是披着律師外衣的幫兇!”
高洋一愣神之間,靳小溪已經掛斷了電話。
幫兇?
從某個角度來說,好象他就是。
.
齊真真握着手機,一直將印辰的號碼保持在屏幕上,很想撥打出去,但又終是不敢。
牀上另一隻手機叮地一響,有短信息進來,她忙打開來看。
“小鬼應該是餓了,一直哭,怎麼辦?”對方問。
“那就買東西給他吃,哭聲會惹來麻煩。”她回道。
齊真真惱火地捶了捶牀鋪,感覺到自己走這一步似乎並不安全,又在信息上叮囑道:“好好照顧,別出岔子。”
.
印辰趕到機場時,天色已然全黑,他半棒球帽的帽檐壓低,一路了票登機倒也順利。
回到津海時,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孫幕楊接了他直奔醫院。
回到津海,又準備到人口密集的醫院,他在車上給自己好好化了妝,將自己弄成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戴上沒有度數的黑框眼鏡。
孫慕楊見他扮相有趣,但看他臉色沉重,也就沒敢取笑他。
兩人到達醫院,直接就按何平安的指示找到了住院部的特護病房。
田雨濃已經醒來了,卻還有些虛弱,看到兒子急匆匆趕來,臉上閃過欣慰。
印辰握了握母親的手,轉身詢問何平安,“怎麼樣?是什麼問題?”
何平安笑笑,“伯母沒有大礙,只是有點貧血,站起來的時候快了些,所以才暈倒。”
印辰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何平安,“真是謝天謝地,辛苦你了。”
何平安望着田雨濃道:“伯母認出我來了。”
印辰望望母親,再望望何平安。
孫慕楊見田雨濃無礙,這纔開起玩笑,“你們兩個,曖曖昧昧的是在做什麼?”
印辰神秘地一笑,攬住何平安肩膀,“不關你的事。”
“我在酒吧就看着你們不對勁,一定是有什麼貓膩。”孫慕楊坐到沙發上,看了看田雨濃道:“伯母,他們兩個可都是男人啊。”
“這兩兄弟從小就沒正經的。”田雨濃突然說,聲音中聲不足。
孫慕楊驚異地,“哦?兩兄弟?他們從小就認識?”
房門被推開,田星提着兩袋東西進來了,看到化了妝的印辰,愣了兩秒,笑道:“哇,哥!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孫慕楊起身接過田星手裡的東西,一看還蠻豐富,拿出水果鑽進衛生間去洗。
“呃,這個,孫哥哥,長這麼大了?”田星指着衛生間的門,遲疑地問道。
印辰失笑,“是,他是長這麼老了,不是這麼大了。”
田星抓住哥哥的手,將他拉出了門,鑽到走廊遠離房間的角落,壓低聲音問道:“你不是去找火星姐姐了嗎?”
印辰點頭,“是,但一接到你電話我馬上趕回來了。還好媽沒事。”
田星拍拍胸口,“那以,那個姐姐怎麼樣了?你好象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不愧是兄妹,連隱藏在妝扮之下都能感知到哥哥的心情。
印辰靠着牆壁,有些憂愁,“她突然情緒很不對,但我不知道是爲什麼,她一見到我就鬧着要離……”
他突然停住,咬着脣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