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陳景嵐原本對劇本的懊惱很快被另一個認知取代。
她看到了齊真真。
齊真真永遠時尚靚麗,妝容得宜。永遠可以光明正大地等待和注視印辰。
而她陳景嵐,只能默默地相思。
齊真真的面色同樣凝重,望着正在演戲的印辰和李如歡,輕咬着脣,眸光專注。
陳景嵐悄悄走到齊真真身後,順着她視線的角度望着場中。
“他們兩個這樣子看上去,要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陳景嵐不緊不慢地說,故意不看齊真真。
齊真真聽出了陳景嵐的聲音,咬了咬牙,沒有答話,她知道陳景嵐的意思。
齊真真雖然也很在乎印辰與李如歡對戲時的親密,但她知道那是印辰的工作,她不應該計較,即使心裡在計較,也不能表現在表情上。
“唉呀,這個李如歡,現在好象越來越得印前輩欣賞了呢。”陳景嵐又淡淡說了一句,眼角悄悄向齊真真瞥了一下。
果然,齊真真眉心微皺,脣線抿得更緊了些,但她還是忍住沒有說話。
場中,印辰和李如歡陷入角色裡,深情對視之後,又突然同時愉快地笑,男主角情難自禁,在李如歡額上給了一記輕吻。
這一記輕輕吻,同時敲打在兩個人的心上。
最受打擊的,自然是齊真真,那一記親吻,使她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靳小溪的影子。
李如歡的妝容,活似靳小溪!
她覺得,印辰是在親吻靳小溪!
這個認知令她顫抖,悄悄握緊拳頭。
另一個人,便是陳景嵐。在這部劇中與印辰的吻戲都在前期,後期以後,她的角色似乎在慢慢淡出男主角的生活圈子。
而原本設定專情的男一號,居然親吻了後期才突然增加的角色,編劇是想幹什麼 ?
這個認知同樣令她顫抖,拳頭悄然握緊。
“卡!”徐夢影清脆地聲音,終止了場中男對的纏綿眸光,“很好,通過。”
李如歡退開兩步,面上微笑未減,對着印辰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前輩,”接着又轉過身來,對着工作人員鞠了一躬,“謝謝大家,大家辛苦了。”
印辰也向工作人員揮手,欠身致謝,“大家辛苦了。”
徐夢影也高喊一聲,“辛苦了,都收工吧。”
大家各自收拾,許少青拿着手機和礦泉水遞給印辰,“少爺,要不要吃宵夜?”
“你有?”印辰喝了一大口水,眼睛斜睨着胖助理。
許少青摸了摸頭,“那個,何順子先生說,可以載我去買。”
印辰失笑地,“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身材還有發展空間?”
許少表懊惱地,挫敗地,“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提醒我是大胖子的事實?”
印辰點頭,擡腕看了看時間,“北京時間十一點整,你還要吃嗎?”
許少青笑嘻嘻地,“那快換衣服回家吧,”然後,她突然壓低聲音道:“我看到齊姐了,她來探班。”
印辰眼神一黯,轉身背對着齊真真和開景嵐的方向,“你去問她拿證件。”
許少青懊悔地轉身,“早曉得我不告訴你了。”但她還是走出了佈景,走向齊真真的位置。
齊
真真目光只望着印辰的背影,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跟同樣在收拾的李如歡說了幾句話,李如歡笑着點頭,然後,兩人從後面退出了佈景。
陳景嵐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們。
齊真真正打算到休息室等待印辰,卻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張胖臉嚇了一跳。
“哎呀,你個死丫頭,不聲不響的想嚇死人呀。”齊真真罵道,在許少青腦袋上敲了一記。
許少表委屈地摸着腦袋,“少爺叫我問你拿證件啦。”
齊真真眼睛一瞪,“我會親自交給他!不用你摻和。”說完便擡步往印辰休息室走。
許少表不甘心地跟在後面,想要再問,卻又不敢。
齊真真一路疾走,遠遠地看到李如歡笑着對印辰又欠了欠身,印辰點了個頭,李如歡轉身離開。
“阿辰!”齊真真高聲喚着,使得已經轉身走開的李如歡又回過頭來。
印辰只得也停了腳步,等着。
齊真真走到印辰面前,伸臂擁了擁他,“好多天不見了,我想你了。”她的聲音黏膩中帶着甜密,音量不高不低,但恰恰能使場中的人都能聽見。
印辰輕輕推開她身子,“在外面等我,我換好衣服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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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一起進去嘛,”齊真真嬌聲要求着,“你換衣服,我幫你呀。”
她當真亦步亦趁跟在印辰身後,眼角餘光看到李如歡和陳景嵐各在一方,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她不禁有些得意。
印辰見她跟到了休息室門口,懊惱地轉身,望着她看了幾秒,對許少青說道:“幫我把衣服拿出來,我回家再換了。”
許少青“哎”了一聲,鑽進休息室裡,很快拿一隻提袋出來了。
印辰轉身又走向大門,對齊真真淡淡說道:“我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很晚了。”
齊真真頓覺難堪至極,狠狠地瞪了一眼許少青,跟上印辰,“我們一起走啊。”
印辰沉默着,出了片場大門,才停下腳步,轉身望着齊真真,“我的證件,你可以還給我了嗎?”
齊真真一愣,她沒有想到印辰是這麼迫不及待要拿回證件,吶吶地道:“那個,我沒帶在身上……”
“在哪裡?”印辰皺着眉問。
“在家。”齊真真悄悄地深吸呼,壓下心底涌起的一股苦澀。
印辰看了看等在車旁的何順子,對齊真真道:“我跟你去家裡拿。”
齊真真吃驚地瞪大眼睛,“你這麼急要證件幹什麼?我又不會拿做什麼。”
“那是我的證件,”印辰不容置疑地轉身走向他的黑色寶馬車,堅定地道:“我和順子會跟着你。”
齊真真惱火地跺腳,卻也無奈,開着車走在前面,時不時從後視鏡看着緊緊跟在後面的黑色寶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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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慕楊乘了最早的一班回津海的航班。
原來想在梅臨多渡幾天假的他,一大早接到了事務所的電話,有一個緊急案子需要他親自處理。
另外,他發現齊真真和高洋似乎已經離開了梅臨,所以,靳小溪暫時應該不會再受到騷擾。。
想到告別時靳小溪一再要求他:“千萬不可以跟印先生說孩子的事,否則我就跟你絕交。”
有那麼嚴
重嗎?絕交?
爲什麼不能說孩子的事?
爲什麼她一直叫印先生?
疑問好多,他不知道答案。
他好想看看那個孩子!
“奇怪 ,我幹嘛想要看別人的孩子?自己生一個不就得了?”他摸着下巴自語着,“那位藍小姐,到是蠻有趣的一個人,她生的孩子應該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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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真真睡到中午方醒,她摸着沉重的腦袋,用手指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因爲印辰執意連夜拿回證件的事,她氣得自己喝下了兩瓶紅酒。
望着還擺在房間小桌上的空酒瓶,她又是懊惱又民憤恨。
她想不透爲什麼印辰一定要將證件全部都索回。
原本掌握着那些證件時,她覺得似乎握住了印辰的人生。
現在,事情好象超出了她能控制的限度。
是哪裡不對了呢?
正當她想得頭疼欲裂之時,牀頭櫃上的手機震動得嗚嗚作響。
她沒有看來電人姓名,按了接通,放在耳邊懶懶地“喂”了一聲。
“還在睡嗎?”那頭,是肖霖的聲音,帶着些許淡淡的關懷,“已經中午了喲。”
齊真真頓覺一股厭惡,“你有什麼事嗎?”
肖霖卻十足耐心地道:“我不需要有事纔可以打給你吧?”
“到底什麼事?”齊真真不耐地,語氣嚴厲,“我不想跟你多說廢話。”
“你脾氣幹什麼這麼暴躁?”肖霖平靜得,完全不現原本的浮躁,“是不是懷孕了?我聽說懷孕的女人脾氣會變差哦。”
齊真真氣得火氣直冒,怒道:“放屁!你是不是活得太閒啦!”
“嘖嘖,真是越來越象了呢,”似乎她越怒,肖霖就越有耐心,“要不要去檢查一下?我陪你去啊。”
齊真真狠狠地掐斷了通話,她感覺自己就快被氣炸了,呼吸急促,嘴脣顫抖着。
她頓時感覺到肖霖的可怕,想到他陰惻惻不緊不慢的聲音,她心頭又打了個冷戰。
他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想到那一個晚上的酒後失-身,她懊悔極了。
“肖霖,你這個混蛋!”她心裡狠狠地罵着,一時對肖霖恨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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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辰翻閱着手上的護照,簽證,自嘲地笑了,“我居然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自己的證件。”
他原本還打算,如果齊真真不還給回來,他就全部去掛失重新辦理了。
他還記得齊真真把證件遞還給他時一臉的不情願。
然後,是自己心裡十分踏實的感覺。
手機屏幕閃爍着,孫慕楊的名字跳躍着。
“好消息,”電話一接通,孫慕楊就急切地說道:“你的主治醫生昨天渡假回來了。”
印辰驀然站起身來,興奮地,“回來了?……可是,我下午安排了一兩場拍攝。”
“那就另找時間去拜訪吧。”孫慕楊似乎也很忙,“但他的手機號碼仍然是停機狀態,我只拿到一個座機號碼,待會發短信息給你。”
休息室門口有人敲了敲,“好,先這樣,我到時間工作了。”印辰匆匆收了線,拉開門時,看到李如歡站在門口,笑意盈盈望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