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伴隨着死人驟然就上升到了另外一個等級,這一下小山村的人徹底沸騰了。.有人建議搬遷躲避災禍,但是也有人反對,一來這麼多人,二來他們也捨不得這生活了幾百年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
衆口難調之下,最後的決定自然是村長來做。
山村裡一般都是德高望重的人選爲村長,但是水仙村卻不同,他們的村長叫王德貴,年紀不大,約莫只有四十來歲。
王村長反應很快,當意識到事態超出控制之後,他馬上就派人去附近的道觀去請道長來做法,對村子裡的防衛也是做了部署,每個要道都留有人看守,而且還做了風鈴來相互預警。
這一下才沒有再出現有人死亡的事情,不過這遠不是長久之計,雖然說是輪流值班,但是把每個人都搞的疲憊不堪。
而就在今天早上,劍指子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改變的希望,但結果卻遠遠沒那麼簡單。
劍指子在和村子裡的人商量之後,趕早就帶上十幾個壯丁去“水仙廟”降服那茹毛飲血的糉子,可是村子裡剩下的人一直等到晌午都沒見個人回來,最後王村長就又派了另外一撥人去打探。
那撥人剛走到那個山坳,先是聞到一陣沖天刺鼻的血腥味,接着就看到了慘絕人寰的一幕。
那些個壯丁,全部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硬生生扯成數塊,散落在山路兩旁,看着讓人汗毛倒立。
那些人正害怕,忽然就看到劍指子踉踉蹌蹌的搖晃着從水仙廟的平臺上走了出來。
他們看到臉上一喜,以爲道長成功了,可是接着劍指子忽然走到平臺前沿,整個上半身忽然就跌了下來,下半身還站立着,上半身筆挺挺的掉落到山路上。
看着眼前那詭異的一幕,那些人徹底失去理智,跟着就瘋了一樣的往村子裡跑了回來。
他們回來之後,王村長本來是想報警的,但是上一任的村長,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卻提出要進行祭祀,他認爲那不是糉子作祟,而是因爲他們把屍體埋在“水仙廟”之後,引發的水仙發怒,必須進行活人祭祀才能使村長免遭次橫禍。
因爲祭祀的對象是水仙,所以祭祀的方法也很快就被決定,就是前面提到的“浸豬籠”,而祭祀用的活人不用討論就被確定下來,就是同爲外來人的王少依一行。
這一個方案提出來之後,頓時就得到了村子裡大多數人的同意,那些反對的人全部都被關了禁閉,這裡面就包括王村長和水嫂。
講到這裡,根叔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東西很多,但是其實前後也就兩三分鐘的事情,他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準備給王少依塞上布條。
“你們這老村長的方法不對啊~”王少依忽然非常詭異的說了一句。
根叔的動作一頓,一臉疑惑的望着王少依。
“你想啊,出事的地方是在水仙廟,你們把我們浸豬籠有什麼用啊,你得把我們往水仙廟那邊送啊,那裡纔是‘水仙’現在在的地方。”
根叔本來以爲王少依要求饒,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你不怕死?”
王少依搖了搖頭:“怕,但人總歸會死的,說起來我以前也來這邊借宿過很多次,如果說必須死的話,如果這活人祭祀真能夠起到效果,我也算是死的有價值了。”
根叔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我考慮一下。”
“你已經沒多少時間考慮了,你總不會天真的覺得我被你們這樣綁着還能夠逃脫的了吧?時間緊急,這曰頭不等人。”王少依追着說道。
根叔看着王少依一臉誠懇的表情,又擡頭看了看西落的曰頭,他捏了捏拳頭,跟着說了聲:“好!走!去水仙廟!”
他說完,那些個擡豬籠的村民跟着就又把他們三個給擡了起來,不過這一次明顯走的比之前要穩,一路上基本都沒怎麼搖晃,像是被王少依所說的影響了。
王少依嘴上又被重新塞上了布條,但是臉色已經鎮定了許多,他轉頭看了看廖總和汪萌萌,他們兩個人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都還沒醒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根叔終於同意了他的說法,要是真被扔到了河裡,就算他有再多算計都是沒辦法了,去水仙廟那裡就還有一線生機,至少可以留出時間來讓他思考對策。
這一斷山路並不遠,其實沒幾分鐘就到了,根叔帶着那些村民到了水仙廟的山腳,那沖天的血腥味還沒散去,刺鼻的味道讓人一陣作嘔。
“就在這山腳吧~”
或許是害怕水仙廟裡面的東西,根叔並沒有把他們往上面擡,而是在山腳的位置就把他們放了下來,放下之後,他再招呼着那幾個村民擺下香爐,插上幾柱清香,對着水仙廟的方向三叩九拜之後,祭祀的前奏就算是完成了。
根叔站起身子,示意那些跟着的村民回去,他本來想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對着王少依一行三人拜了一拜,言語虔誠的說道:“幾位小兄弟如果能夠平息這一場水仙的怨怒,我們村子一定給你起一座亭子來紀念。”
他說完,哀嘆了一聲,跟着也就離開了山腳。
根叔帶着那些村民離開之後,頓時整個山坳就只剩下王少依一行三人,一個醒着,兩個睡着。四周一隻鳥叫聲都聽不到,死一般的寂靜,剩下的只有幾個人的呼吸聲,再搭配上那濃郁的血腥味,讓人全身如同置身於冰窖之中。
王少依總算是把自己從閻王殿暫時拉了回來,但是正真的危險也在這個時候降臨,他腦子轉的飛快,各種方法都被他過了一遍,可是綁在他身上的那些繩索,還有塞在他嘴巴里的布條,讓他即動彈不得又喊不出聲,甚至他想翻動身子都是做不到。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曰頭已經漸漸西下,山裡的景色也開始暗淡下去,漸漸地只剩下夕陽的那一抹殘暉,紅的似血。
廖總和汪萌萌依舊睡着,就好像睡不夠一樣,王少依的額頭也是漸漸滲出冷汗,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那種等死一樣的過程說不定還真的不如直接淹死來的痛快。
不過正當他這麼想着,寂靜的四周忽然響起一陣詭異的聲音。
“沙沙~”
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摩挲,又像是什麼東西正行走在草叢上,因爲視覺死角的關係,他看不到是什麼,但是可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那東西是在靠近。
王少依整個身子猛地繃緊,心跳驟然間加速跳動,“砰砰”劇烈的像是要從胸口衝出一般。
他使勁的歪着腦袋想看看是什麼東西,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他纔看到那個東西的下半身,看着看着他就有些心驚肉跳。
那個東西似乎是一個“人”,也只能夠通過判斷出那是一個人的模樣,但是那雙腳已經慘不忍睹,甚至於小腿的位置有一大片肉是被掀開的,還在往外面滴着點點血漬,血淋淋的非常恐怖。
隨着那個東西的不停走進,它的全貌也就漸漸露了出來,真的有些慘不忍睹,不止是他的腿,他的上半身,他的臉全部都是血紅血紅的,活脫脫一個血人!步履踉蹌的竟然有一絲像是小和山遇到過的遊屍!
王少依的身子已經徹底的透心涼心飛揚,臉色慘白的跟漂白了一樣,他經歷過小和山的那一幕,自然印象深刻。
難道這裡也鬧遊屍?
眼看着那個東西不停的逼近,他掙扎着,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掙脫豬籠的束縛,但是除了那繩索夾到肉裡產生的疼痛感之外,他一點其他的感覺都沒有。
而這時曰頭已經完全隱藏到了山體的背後,四周馬上就要陷入到黑暗中。
就在他幾乎放棄的時候,那個雪人忽然露出一陣奇怪的笑容。
王少依一愣,遊屍會笑?
就在他一臉疑惑的時候,那個血人忽然開口了:“這還真是巧,你們幾個居然被送過來陪我了,正好這事也可以完成了,趕快搞定就離開這鬼地方。”
王少依一呆,遊屍會說話?怎麼感覺一切都亂套了?他又仔細的看了一陣,忽然暗罵自己傻了,眼前的這個哪裡是什麼遊屍,這分明就是一個人!
只是這都成這樣了還能活着?他想着馬上“嗚嗚”了幾聲,想告訴那個血人把他們鬆綁。
“喲,我這還給忘了,你這嘴巴還塞着東西呢,這樣可問不出東西來。”聽到王少依的聲響,那個血人忽然笑着走到王少依的身邊,臉上帶着點點血漬的,哪怕是笑,看着都讓人有點瘮的慌。
那個血人蹲下之後就解開了王少依嘴巴上的布條。
布條剛一拿開,王少依就急促的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那個血人卻是沒有理會他,而是向着汪萌萌的方向走了過去。
王少依一看,頓時急了,他扯着嗓子喊道:“你要幹什麼?”
“閉嘴!”那個血人忽然猛地呵斥了一聲,“你想把那幾個怪物給引過來嗎?”
“怪物?”王少依嘀咕了一聲,那個血人說的是那幾個屍體?但是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咦,奇怪,怎麼像中了迷煙?”那個血人檢查了一遍汪萌萌之後,忽然奇怪的站起身,對着王少依說道,“話說你們都中了迷煙,爲什麼你會醒過來?”
“哈~”
就在這時,還沒等王少依回答,遠處的山路上忽然出現了兩個身影,那東西一蹦一蹦的,向着他們在的方向飛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