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廖總忽然朝着後面喊道。“少依,你上來看下,這怎麼有兩條路?”
兩條路?聽到趙傑喊的話,王少依把汪萌萌放下,讓申無直攙扶着,他側過身子走到隊伍的最前面。走到跟前一看,還真是!墓道在前面一分爲二,真的變成了兩條路。
王少依的臉色驟然一變,腦子飛快的運轉着:這怎麼會有岔路?難不成那些工匠吃飽了撐着力氣沒處使,然後閒的蛋疼的挖了兩條路?不對!這裡的墓道應該是那在漢代的時候就建造的,可是現在墓道里全是用青磚砌的,而且還出現了兩條路。難道說後來有人故意挖了另外一條路來迷惑盜墓者?也不對!誰會這麼有功夫,在皇陵裡面搞這麼浩大的一個工程?
苦思了一陣,王少依又擡眼望了望前面的兩條路,神情顯得有些掙扎,現在不管是怎樣的一種情況,他們都面臨一個二選一的問題,到底應該往哪邊走?眼前墓道雖然還算寬敞,但要大家圍在一起討論是不可能了。他必須得拿個主意了!
風?
突然,王少依臉色一喜便說道:“風,出去的口子肯定是通風的!”他說完就快步走到兩條路的前面,閉上眼,伸出手張開手指,迎着風就開始感覺空氣的流動。
時間流走着,嘗試了一陣,結果讓他大失所望,這兩個墓道里面居然有都有風!他不由得愣在原地,有些理解不了。
廖總和浩然子望着王少依,前面聽到說的,像是發現了什麼竅門,可是這會他卻一動不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王少依忽然動了,他轉過身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之前忽略了申無直在玉室內卡着的那個門栓,那個口子要是再的話,整個墓室就形成了一個循環的通風系統,想要用風來區別恐怕是做不到了
王少依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把握,一行人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不過就在他們猶豫不決,停滯不前的時候。
“哈—”
突然,他們身後猛地響起來一陣令人發憷的,聲帶夾雜着粘液的吼聲,就在他們身後的墓道盡頭,似乎正在慢慢逼近。
“又中招了?”在隊伍最後面的申無直不由的嘀咕了一句。不過張師沒回來,他們也確定不了王少依的理論到底是否正確,要是真的是糉子,他們也不可能在這裡等死。
“瞎貓碰死耗子,爺我先衝了!”廖總猛地吼了一聲,說完竟然擠上前來,打頭就往前面走去。
王少依和浩然子一愣,廖總突然的行爲太出人意料,不過馬上,他們也是跨步跟了上去,也是沒辦法,現在的境遇只怕是沒多少選擇了,只能走到哪是哪了。
後面的人也是很快跟上,一行人小跑着就往墓道深處去了。
身後傳來“砰砰”的撞擊聲,那種有節奏的聲響應該是糉子間歇性跳到地上發出的聲音。
這個墓道說來也奇怪,居然是一直往上延伸的,而且越往上路就越窄,到後面只能低着頭在跑了。甚至讓人懷疑會不會在他們到墓道盡頭之前就沒路了。
身後的那些聲音卻是越跟越緊。他們心裡感到無比的奇怪,這高度都這麼低了,那些糉子怎麼跳的?難不成都是娃娃糉?
不過幸好,在墓道窄到只能蹲着跑的時候,終於出現了一個向外的口子,跑在最前面的是廖總,因爲他體型有點大,衝出那個口子的時候,他是憋了一口氣才衝的。
剛跳出去就感到腳下一空。慌亂中傳來失重感,他剛準備接受高處跌落衝擊的時候,沒想到半米不到的距離,居然就踩到實地上了,那種預先感知的高度和實際的落差讓他一個踉蹌,差點把腳給崴了。
他搖晃了好一陣才站穩。
浩然子和王少依也就跟着跳了進來,他們也是顯然沒有準備,又是引來一陣晃動好一會兒才攙扶着穩住身形。
手裡拿着手電的王少依照了照腳下,這才發現他們站在一張八仙桌上,在桌子的邊上有一副被扯下來的畫,應該是蓋在洞口的。不過放了這麼多年居然也沒爛掉,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
說來也奇怪,一進入到眼前的這個房間,身後糉子的吼聲就銷聲匿跡了一般,再也沒有聲響。就連先前還吹着的陣陣陰風都停了下來。
他們又往前看了看,順着目光看去,廖總和王少依都是嚇得他腳跟一陣發軟,跌坐在桌子上深深地喘着粗氣。
浩然子雖然好一些,也是臉色一陣泛白。
桌子前面擺着一副棺槨,並不是很清晰的玻璃下,一個全身都被黑色覆蓋的東西,依稀能看到是一個人的身形。在臉的位置上翹起兩顆頂部尖尖的獠牙,在光線下映射出滲人的寒光。兩隻手交錯疊在胸前,長長的指甲頂着腳跟處的玻璃蓋子,彷彿隨時都會刺破而出。黑毛下依稀可見的臉頰和向外凸出的眼珠子,還顯露出死去時的猙獰面孔。
“看來是又回來了。”浩然子忽然說道。
後面的人陸續的也是跳了進來,等到所有人都進來了,他們沿着桌子爬到地面上,不過一行人的目光全部都被那個棺槨吸引住了,一直在盯着裡面的那個東西看,就好像怕它會醒來一樣。
王少依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悄悄地走到棺槨的另外一邊,趴下身子,招呼都沒跟其他人打,就拿着手電,左右手交替的爬到棺槨底下。
等到了正底下,他轉過身子就往上看去,那個讓他充滿好奇,心馳神往的字眼終於出現在了眼前。字體是標準的宋體。
只見上面寫着:申葛,明京都順天府人,生於崇禎十六年正月有十八,卒於京都破城役,官拜兵部右侍郎,本族直系脈至此沒。依附遺言:某自遵遺訓入帝師,監崇禎帝三十載有餘。自知無力爲後,爲止式候外亂,特遺書訴知旁系族子,凡我輩者,卒者皆須葬於式候墓,以鎮赤霄式候,保天下太平。若式候有異,無論旁系族子,亦可破血入棺槨,取赤霄,染血鎮式候。切忌赤霄不可離墓,如若不然,血雨腥風,天下危難。謹記謹記。
這一段話話,寫的是宋體,跟文言文差不多,大致意思一讀就懂。
首先,按照上面的說法,在明朝的時候,河北申家,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他們居然要負責監視帝王。只是沒有寫明爲什麼監視帝王。
再者,從後面的看來,這個申葛是申家直系血脈的最後一個人。無力爲後,就是沒有兒子的意思。爲了防止式候外亂,式候就是古墓主的人,也就是那個諸侯,他們居然死後要葬在這個地方用來鎮壓它。
第三,旁系族人也可以破血入棺槨,取古劍,原來當初跟汪太豐一起的那個申厚載也是申家旁系族人,這一點讓王少依對汪太豐的神秘感又加深了一份,原來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遭。所以才故意帶上他的,蘇太豐真的沒有那麼簡單。
第四,是關於怎麼鎮壓帝王血屍的,原來是要申家人的血染在古劍上才能發揮威力。這應該也是汪太豐能夠離開古墓的原因之一。
最後,還提到說赤霄不可離開古墓,否則血雨腥風,天下大亂。這赤霄是什麼意思?怎麼跟式候並列在一起?赤霄,古劍,難道這把秦漢古劍是傳說中的赤霄劍?
看完這一切,王少依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這背後的局實在太大了。河北申家,申無直的那個家族,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