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戴很是尋常的小廝,出現在了李文軒和葉二孃的桌前。雙手下垂,站姿端正的他,聲音雖小,但是吐字清晰的講述了一遍自己在悅來客棧看得和聽得的情況。聽完小廝回報的李文軒,心裡面還是比較滿意,畢竟自己的初步計劃是成功得到了實現。
揮動了一下手示意他可以下去的葉二孃,右手端起桌前的杯子是喝了一口,淺笑道:“接下來的一步,就應該是讓人走漏消息給正陽子,或者給他親近的人知曉是白雲子暗地裡面策劃,安排和指示人給他設的一個局。”2s
轉過身的李文軒,雙手交叉的放在胸前,面向朝她是發笑道:“那就還得勞煩二孃你辛苦了。”
內心門清的葉二孃,自是不會推辭,向他是舉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算是一種預祝成功。沒有就此放心和踏實起來的李文軒,仍舊是繼續保持小心謹慎,如履薄冰。自己乾的這一個事情,可是挑起兩大宗派的矛盾。遊走在懸崖邊的他,不是不清楚事情敗露的後果,所以可是沒有高枕無憂的坐等好事發生。
“今日,時候也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回吧!”發揚了一下紳士風度的李文軒,要不是知道沒有多少人知道葉二孃的真實身份,也不會提出一起走道:“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再回去。”
自然是不會表示反對的葉二孃,欣然答應了他。對於她而言,自己和他一直保持這種朋友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即便一個女子再強,再獨立,也自是需要找一個自己信得過的男人,一吐心中的某些真實,畢竟異性之間可以把部分同性之間是談不到一起的話題,聊得很投緣。
清楚這裡消費的李文軒,放了多餘的銀錢在桌面,便和葉二孃是一起走下樓,出了茶樓。在兩人的身後,聽見了面帶着職業微笑的店小二,一聲響亮的話道:“客官,歡迎下次再來。”
他們自然不必理去會他這話,而是徑直的向前走。一路閒談的兩人,就在不知不覺中到了葉二孃的住處。見到已經到了的李文軒,沒有多話就拱手行禮告別而去。心裡面是巴不得永遠走不到自家的她,依依不捨的看着他告辭離去的背影。
看完了戲的李文軒,對於今日上演的戲還是相當喜歡的。期盼這戲日後能夠越演越精彩的他,最是想要得到的結果還是要實現這河蚌相爭,漁人得利的局面。又穿過了三條街的李文軒,心情很是不錯的回到了家中。
明顯感覺到氣氛和過去不太一樣的他,知道府中的全部奴婢,都在爲等級的劃分而憂心忡忡。留意到他們這種臉上表情的李文軒,更是看見了他們在做事方面可要比過去多出了一分有效和勤力。自己見到了這種立竿見影,效率提高的效果,內心就更加的支持林若曦要對家中接下來的一系列改革。
沒過多久,聽說他回來的蘇媚娘,迫不及待的從自己的院內趕到了大廳。臉上顯得不太高興的她,自然是對林若曦的這一整套改革方案有牴觸情緒。不無自私想法的她,當然是既不會拱手相讓,也不願意削弱自己在府中掌控和執行家務的權利。
一連好幾日都沒有睡踏實的蘇媚娘,感覺自己要是把手中的這一些權力都喪失掉,那麼她在府中的地位就比秋月好不了多少。自己可知道這妾侍的身份,可是不比正室。要是自己就此沒有了府中權力的她,更爲擔心接下來便是失去李文軒對自己的寵愛。
沒有他對自己寵愛的蘇媚娘,非常有預見性的知道府中的奴婢不再敬畏和拍馬迎逢,而是會對她變成另一種相反的態度。感覺自己年紀比不過十幾歲小姑娘的她,膝下又沒有子女,便越發的憂慮起來。自己生怕落得一個孤獨終老,沒人理會的下場。
坐了下來的蘇媚娘,注視着坐在圈椅中李文軒,直白道:“你就仍由西院的胡來嗎?”
剛端起茶想要喝的李文軒,重新又把它放在了桌面。已然從她的口氣和話中意思是明白過來的他,沒有申斥她不安分,胡攪蠻纏,而是表現得相當平靜道:“我覺得若曦那一個提議,很不錯。這樣一來,府中就沒有了李家奴婢和林家奴婢之分。不但如此,而且還有力促進了下人們幹事的積極性。”
沒有就此放棄的蘇媚娘,接下來是一連說了好多關於這一套府中改革方面如何不好的話。耐心聽她說的李文軒,心裡面是絲毫沒有被其說動。信奉言論自由的他,總得讓她可以發表一下不同的看法和建議。至於自己採納與否,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聽完她費心費力講述完畢的李文軒,輕描淡寫道:“若曦的方案只是針對府中奴婢,又沒有針對你。你又何必和她過不去呢?好歹她也是稱呼了你一聲姐姐的人。難道,你就不能高姿態,拿出姐姐的風範來配合若曦嗎?”
“若曦,若曦。你的心裡面只有她,而沒有奴家。”生氣的蘇媚娘是故意策動了一下身子,自怨自艾道:“這一次他是對府中的奴婢進行調整,那麼接下來就會對奴家伸出手的。加上,你一味的慣着,縱容她,恐怕奴家今後是連站的地兒都會沒有的。”
看見她一個成熟女性耍起小性子的李文軒,心中是既好笑又好氣道:“以我對若曦的瞭解,她不是那樣決絕的人。若是她真要是拿你開刀,我也會站出來保護你的。不管怎麼說,你入了我李家門兒,也就是我李家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吃苦受累的。”
爲了明確自己在府中地位的蘇媚娘,內心裡面是稍微等到了一些安慰。沒有就此有了“免死金牌”的她,一本正經道:“以後,這家中的大小事務,我還能夠做主嗎?是我聽她的,還是她聽我的呢?”
知曉她是一個務實的李文軒,同樣是知道她們二人,恐怕是不會好說好商量。爲了保護趙甜兒不被拉進府中瑣碎事務的他,好好地想了一次纔回答道:“西院範圍內的事情,自是若曦負責全權,以她的意見爲主,而東院範圍內的事兒,自然是由你負責全權,以你的意見爲主。”
“你這樣說,還不是等於沒有說。若是關係到全府的事宜,那可如何是好?你總不至於讓甜兒出來主持大局吧!”清楚當下府中就是這一個格局的蘇媚娘,自然是不會讓林若曦是把手伸進她居住的東院,而自己也沒有那一個打算把手伸進對方的西院道。
禁不住笑出聲的李文軒,一想到真是要讓趙甜兒出來主持大局就覺得很喜劇。一個沒心沒肝,大大咧咧的黃毛丫頭,要是在兩位都很有心思和有主見的女人面前說三道四,那便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自己是估摸最有可能出現的場面,便是沒有任何主見趙甜兒,只會覺得兩邊的說得都有道理。
“甜兒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女子,你比奴家清楚。”蘇媚娘是緊接着道:“在她的心裡面,除了你的事情以外,就再沒有什麼可以比得過,並且讓她格外上心的。”
“要不然,你說怎麼着?總不至於在單數月份,你來掌家,而雙數月份,又換成若曦來掌家吧!”李文軒是苦口婆心道:“你們誰能幹什麼,誰能勝任什麼,我是很清楚的。你就不要爲了這一次的事情,想得過於複雜。”
不同意他這話的蘇媚娘,自然是要未雨綢繆,畢竟自己可不是那一種臨時抱佛腳的女人。嘴巴上面又不方便過於說得露骨的她,也想到了李文軒會對自己這一種說法產生反感。自己還是知道,一家之主的他是不希望聽見這種搬弄是非,搞得後院不安寧的話。
“你所說的單月,雙月輪換着掌家的說法,也不無是一個好辦法。”若有所思的蘇媚娘,心裡面並不是真心同意這一個方案,畢竟這是明擺着被分權。這種分權,讓下人們一看就明白的一分爲二。
隨口一說的李文軒,同樣知道這一個方案是一點兒都不好。自己堅信林若曦是會有一套想法,而蘇媚娘也會有另一套想法。府中的事情要是一個月這樣,另一個月那樣,以此循環下去的結果就會搞得一團糟,混亂不已。
“我只是隨口一說,怎麼能夠當真呢?”笑了起來的李文軒,想要以此來緩和一下,明確告訴道:“媚娘,你就不要再說,而我是知道你的意思。你無非就是擔憂若曦會搶了你的權。說一句大實話,她會不會,我也不敢保證,但是我的兩隻眼睛又不瞎,決計是會看得清楚的。還是那一句話,你真沒有必要過分擔憂,畢竟你的男人我又不是笨蛋。”
見到他打開天窗說亮話的蘇媚娘,明白自己要是再繼續糾纏下去的結果,不但徒勞無功,而且還會增加自己在他心目中的負面影響,口不對心的自責道:“老爺說的是。這一次,奴家確實是想得太多,多心了。”
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