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在臉上保有三分笑容的楚寒月,目的就是讓李文軒看到自己既不輕浮又歡迎他來家做客。款款前行,雙手端着茶的她,把茶是放在了緊挨着他手邊的一張破舊的四方桌上面,而突然主動站起身的楚寒露,讓出了位置道:“姐姐,你坐。”
走動到她旁邊的楚寒月,雙手扶住妹子的雙臂是挪動到了椅子邊上,笑容不改的是一反常態的要她坐下道:“你坐,我站着就好。”着實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也沒有動手去端茶來喝的李文軒,倒不是嫌棄茶不好,而是不太想繼續說一些無營養的話。
默默坐着的他,想着她們二人的母親進來的時候,再行告辭而去,畢竟這是基本的禮貌。來這裡有一段時間的李文軒,是時候也應該回去了。不說話的楚寒露,那是性格使然,而想要講話的楚寒月,又得扮演出一幅賢良淑德的好姑娘形象,所以是不能隨意開口的和還算是有一定陌生的李文軒,談天論地的說一個沒完。
前後半炷香過去,宋金桂是捧着什錦盒子是從屋外走了進來,打破了冷清而顯得尷尬的氣氛,笑眯眯的一連串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咋不說話呢?肯定是你們這兩個死丫頭的錯。哎,你們都這麼大了,一點兒都不懂事兒。你們就應該陪李大人說說話纔是。”
徐徐站了起來的李文軒,心如明鏡的面露微笑,話語雙關道:“這時候也不早了。我這就告辭了。至於你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站在旁邊的楚寒露是連打了兩個噴嚏,打斷了自己想要說下去的話。
側過頭,注意力是集中到了她身上的李文軒。不免生出了一點兒憐香惜玉的想法,於是猜測起她或許是剛纔站在門口受了冷道:“要緊嗎?”聽到這話的楚寒露,依舊是沒有說話,只是回來的搖晃了兩下腦袋,算是作答了。
接下去也不再說什麼的李文軒,直接拿上了自己那一根棒子頭上插着冰糖葫蘆的棍子。徑直就向門外走。心裡面倒是很想挽留他的宋金桂,誤以爲是自己小女兒剛纔的舉動無意間得罪了他,於是一路送他出去的同時,連連地責備楚寒露實在是太不懂事兒了。
還沒有到院門外的李文軒,就已經察覺到外面已有不少人是探頭探腦的在朝內張望,而冒出有一些不妥感覺的他,沒有停住腳步,反倒是加快了步伐的走了,畢竟自己可不想被人衆當成動物園籠子內關着的動物來看。
李文軒這一離開不久後。那一些聽說楚家來了大官的街坊四鄰,出於好奇自是跑來看,而這一看的結果,讓他們是大失所望。三,五成羣的聚集了好幾堆的百姓,暗地裡都在嘲笑宋金桂是想讓自己的兩個女兒攀龍附鳳已經到了癡心瘋的地步。這一次,街坊四鄰都認爲她不但是又說大話的朝自己臉上抹金粉,而且相女婿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他們是一直認定。楚家那裡是來了什麼大官,分明就是來了一個穿戴體面了些。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而已。
隱隱聽到他們議論自己的宋金桂,站在大門口是極爲不服氣伸出右手三根手指頭,高聲的叫囂道:“你們愛信不信。剛纔那人可是官居正三品的朝廷大官。”
看不慣她這樣子的一箇中年婆子是突然站了出來,衝着她是陰陽怪氣的儘可能嘲笑道:“哎呀,我說金桂啊!還在當自家個兒是官宦人家啊!我說你,就應該多照一照鏡子。多看看鏡子裡面的那一張臉。那像是有福的人嗎?這福薄之人,即便走上了一時三刻的狗屎運,也是長久不了的。按我說,你還是別癡心妄想的去攀附大門大戶。趕快趁現在你家的兩個女兒的年紀還行,那就快給她們找婆家給嫁了。這要是再被你耽擱二年。那可就真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雙手掐腰的宋金桂,正要準備和她對罵之際,而從她身後出現的楚寒露,雙手用力的是把其拉進了大門,隨即就關好門,插上了門閂,反身過來用後背是堵住了門口。氣憋在胸口難消的宋金桂,抱怨道:“死丫頭,你拉我回來做什麼?我得讓那老娼婦知道你娘不是好欺負的。”
&親,你這又是何必呢?”沒有就此打算讓開的楚寒露是兩眼盯着她,好言相勸道:“她這話雖然說的難聽,但是也不無實話。你和姐姐一直以來都在說以前我爹當官的時候,我們家是如何的了不得,但是我卻沒有多少記憶。現在,我只知道咱們家……”
沒有聽她說完就打斷了話的宋金桂,轉移對象的發泄出來道:“你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不幫着你娘去罵那一個老娼婦,卻反過來教訓起我。要不是你爹死得早,我們是絕對不會落得像今天這樣沒有天日的地步。”
聽見罵聲是早就走了出來的楚寒月,拉住自己母親的一隻手臂是夥同一起責備的同時,不免追憶起曾經有過的好日子道:“當時,你十歲不到,到今天能記得住什麼?想當初,我們楚家那可是住在成套的四合院內,而家中的奴僕和幫工也是有一,二十人。人人見了我,都會規規矩矩地叫一聲大小姐,而見了咱們的母親都會恭恭敬敬地尊稱她一聲夫人。我們那時候的吃,穿,用,度,可比現在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哎……怪只怪若是父親在世的時候,能爲咱們姐妹訂下親事,也用不着非得去給他人當小。”
爲此也產生了共鳴的宋金桂,自然從未提及過是屬於自己的過錯。死了男人以後的她,依舊像過去一樣的只顧講究吃穿打扮,又不會任何營生,使得沒出幾年就坐吃山空完畢。發出連連嘆息聲的宋金桂,還是把全部的責任推給了自己死去的男人道:“你們的死鬼爹,當年就是糊塗至此啊!”
就這樣被姐姐和母親是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好一通的楚寒露,默默地站在原地,嘴也不敢回的流下了兩行熱淚。感覺好無助的她,腦子裡面不知怎的,又冒出了李文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