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視覺已經開始有一點兒模糊的麻臉漢子感覺到內急,於是站起身,走路顯得發飄,搖搖晃晃離開人羣的去撒尿。解開褲子的他打着酒嗝,尿撒到一半,便看見前面有一個淡藍色的飄忽物好似向自己是緩慢的移動過來。
左手揉了揉兩眼的麻臉男子定睛一看,頓時“啊啊啊”的大聲亂叫起來。提起褲子的他,嚇得是把剩餘的尿都憋了回去,扭頭就朝回跑道:“有鬼。”朱彪和餘下的六人聽見他的喊叫,便第一時間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方向。
跑回到人羣的麻臉男子停下腳步,醉酒的狀態也被嚇醒,驚魂未定的重複了一遍道:“有鬼。”
面對他的乾瘦漢子吞嚥了一下口水,滿身冒出冷汗,顫顫巍巍的擡起右手指向他,說出的話都顯得不清楚道:“鬼,鬼,鬼就在你後面。”
“你,你,你後面也有鬼。”還沒有來得及扭頭去看的麻臉男子是幾乎和他同一時間出聲,並且瞧見了對方的身後也出現了兩個淡藍色的飄忽物體,嚇得是結結巴巴道。
聽到這話,嚇得冷汗直冒的乾瘦漢子沒有轉身去看,便注意到衆人身後的一段距離上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淡藍色飄忽物。看到這種場面的他,頓時有一種三魂七魄裡面被嚇掉了一魂一魄的感覺。這個時候,自己覺得面子什麼的全是浮雲,保命纔是第一位。顧不得許多他,“哇哇哇”的一面亂叫,一面拔腿就跑。
在乾瘦漢子看見的同時,朱彪等人也都看見。他們的一陣亂喊亂叫,使得李文軒是從熟睡中驚醒了過來。還處在醒瞌睡期間的他,便看見除朱彪以外的全部人都嚇得屁股尿流,手腳並用,玩兒命的跑掉了。咧嘴笑着的朱彪,兩眼瞪得老大,右手拿着酒碗,左手拿着還沒有啃完的雞腿,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環顧了一下週圍情況的李文軒,也瞧見了許多發着淡藍色的鬼火飄飄忽忽的。徐徐站了起來的他,兩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很是從容的來到了朱彪的身邊。右手掌拍向朱彪肩膀的李文軒,笑容中流露出對逃跑者的鄙夷和對留下來的讚許意味道:“還是你夠膽。”
被他這一拍的朱彪,直挺挺的就朝後面倒了下去。抓耳撓腮起來的李文軒知道他這是被嚇昏過去了。由於朱彪造成的動靜,使得一部分鬼火朝向這邊飄動了過來。沒有一星半點慌亂的李文軒是深知鬼火會隨着空氣中所造成的震動而移動。
對此,自己估計逃跑的漢子們定然會感覺到身後有鬼在追,畢竟他們在跑動的過程中帶動了一定距離空氣的震動。他看着這羣鬼亂舞的場面,緩慢的坐了下來,倒上一碗酒來一邊喝,一邊欣賞起這帶着既神秘又虛幻的自然現象。
欣賞了好一會兒的李文軒,偏過頭看了看還處在昏厥中的朱彪,於是緩緩地挪動了一下屁股來到他的左側。自己之所以讓他們跟着來的目的,便是要他們給當一個見證。不曾料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的李文軒,只得用右手拇指去掐朱彪的人中穴。自己總得把他弄醒,要不然連一個見證人都沒有,且不讓自己白跑了一趟。
不久,朱彪迷迷糊糊的甦醒了過去。他這一剛甦醒就看見三,五個鬼火是距離李文軒身後的不遠處。自己說不出話,只是微微擡起右手臂還來不及提醒,便又嚇得昏厥了過去。拖長聲音是“哎”了一聲的李文軒,右手摸着自己額頭,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對此,自己也懶得把朱彪第二次弄醒。他想,能夠坦然面對這一個情況的人,恐怕大明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與其讓朱彪再被嚇暈過去,還不如就讓他這樣躺着好了。拿定了主意的李文軒,擡起頭來看見朝向自己飄了過來的鬼火,心中是一陣陣地發笑。
擡起右手的他,一時無聊的揮動起來打發漫漫長夜。在距離自己最近那一個鬼火周邊的空氣被人爲的造成了震動,使得鬼火能夠在李文軒的操縱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很是聽話。玩兒了好一會兒的他,猛然間用右手抓向了鬼火,然後再緩緩地在攤開了手掌,而自己的手心內是空無一物。
放聲笑了起來的李文軒,非常清楚磷的着火點低於一百度,而手心的皮膚上又有水分,所以不會對自身造成傷害。處於被鬼火包圍中的他,看着這一些在雜技中俗稱爲假火或者冷火的一樣成分的東西,頓時感慨萬千。
再一次站起身的李文軒,從篝火裡面抽出一支還在燃燒的木柴,徑直走到了道壇前點燃了蠟燭和香。把手中木柴熄滅掉以後的他,便隨手扔到了一旁。左手拿起道壇上面平放長劍的李文軒,右手持住劍柄,拔刃出鞘。
“刷刷刷”的沒有任何章法的舞動起手中長劍的他,假模假式的模仿起了影視劇裡面哪一些驅魔道士的手法。左手抓起錢紙朝向空中散去的李文軒,再用劍尖挑起桌面上的黃紙送到燭火前燒掉。自己半睜半閉兩眼,口中唸唸有詞起來。
不久,沒有放下了手中長劍的李文軒,左手的食指和無名指一起沒入硃砂中,胡亂的在黃紙上面畫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圖案,然後再從碗中抓起一把糯米是扔了出去。他又轉起了三圈來,直到自己感覺都沒有意思纔不玩兒了。
把劍刃放回到劍鞘內的李文軒,自我評價起剛纔的演技還馬馬虎虎的。他感覺唯一遺憾的事情便是沒有一位觀衆來欣賞自己的表演。全當是在自娛自樂的李文軒離開道壇,坐在了乾柴的旁邊,盯着燃燒中的篝火在想家中的趙甜兒和蘇媚娘。
不時朝篝火中丟進去一根柴火的他,揚起腦袋來又看起了漫天的星空。又不知過了幾時,李文軒實在是覺得太無聊,不得不躺了下來去睡覺。直到天色已經放亮,比自己先醒了過來的朱彪沒有再看見鬼火,是才安心下來。
注意到道壇上面有過變化的朱彪也不知道李文軒制服了惡鬼沒有,於是來到了他的右旁。輕輕推了推李文軒身體的他,小聲的呼喚重複道:“李道長,李道長。”
被他搖醒過來的李文軒見到已經是白天,那麼兩人就可以回城去了。坐了起來的他,還想着回家去應該洗一個澡,然後換一身衣服。至於那一夜,算是自己和自己玩兒過了。
見到自己和他都沒有事兒的朱彪,大喜的問道:“惡鬼被消滅了沒有?”
清了一下嗓子的李文軒,假裝出一副正兒八經的神情道:“這惡鬼果真厲害非常。花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和多年的修爲,才把它給鎮住,使之不能出來作惡。”
對此,沒有絲毫懷疑的朱彪知道惡鬼沒有被消滅,顯得有一些小失望道:“只要不讓它出來害人就好。”
故意嘆息了一聲的李文軒,平靜的講述起自己特意編排出來的故事道:“雖說惡鬼是生於此地,但是由人帶進了城中害人。”
吃驚不小的朱彪,握緊拳頭是一拳砸進了地面,憤然道:“你告訴我是誰把惡鬼帶進了城?我非得把這人打死不可。”
“朱彪兄弟,切勿莽撞。”不想搞出人命的李文軒,早就有了主意。要得就是這一個效果的他見到時機基本成熟,這才脫口而出道:“這一個人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的生辰八字和惡鬼相合,才使得有了這一遭。七日內,此人要是不離開本地,恐怕極其有可能被呼應他的惡鬼招呼來到此處。惡鬼會就此掙脫開我的符印,再一次出來爲害大家。”
聽得明白的朱彪,信誓旦旦的非要把人趕走道:“李道長,這一個人到底是誰?”
“說起這人,還和我有一段淵源。不過,爲了城中大家的安危,我也不得不說了。”佯裝出爲難之色的李文軒是不急不慢道:“此人就是城中的張富貴。”
“原來是這小子。”朱彪的情緒顯得有一點兒激動道:“老早,我就看他不對勁。聽你這一說,他果然是一個禍害。”
李文軒囑咐道:“切勿傷了他性命,只需趕走就是。如若不然,你的好心也會辦壞事,從而加重你的罪孽。”點頭示意自己知曉的朱彪,打定主意是要趕走張富貴。
撿起旁邊一塊木柴,站了起來的李文軒,從未有燒盡的篝火裡面借出了明火。面向道壇走了過去的他,取走了自己的長劍後就放了火點燃。四處的火苗是逐漸從小變大。片刻之後,火勢就旺盛了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朱彪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問道:“李道長,這時何意?”
不想被多心的人找來龍虎山上的同行看出這裡所設的道壇不合章法和規矩的李文軒,這是爲自己在消滅證據,卻不照實道:“封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