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小半天,李府的頭門外是停滿了各式轎子和馬車。前來送禮,拉關係的官紳可謂是絡繹不絕。那一些同李文軒是相與還是不相與的人,備下了厚禮是迫不及待的等着想要送進府門去。在這其中候補實缺的官吏們,對此更加積極的想要拜在他的門下。
早一月就從貴溪老家是搬到了京城的林家貴,是在自己老爹林正北的出資下,捐得了一個正七品的候補官位,並且還由他老子在城中爲其是置辦下了一處院落。等着放實缺,整日無事可做的他,只知道喝酒,賭博,逛青樓……漫無目的的鬼混度日中間,自然認識了不少和自己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紈絝子弟。
一聽說自己妹夫李文軒是不但救治了嘉靖皇帝,而且還升任了禮部左侍郎。閒不住的他,騎着馬就來了李府。自己一個翻身下馬,順勢就把手中的馬繮繩是扔給了隨同自己而來的小廝。兩眼環顧了一下門外等候人羣的他,不免驕傲非常。雙手背在身後的他,邁着大步,昂首挺胸,便徑直的上了李府臺階就要進去,卻被兩名小廝給攔住。
“你到底懂不懂規矩?想求見我家老爺,那可得按照規矩辦。”站在兩名小廝後面的狗子,雖說上一次誤攔小陸子進府辦差,眼睛沒有放亮,幹了一個蠢事,但是朱彪卻念在這小子挺忠心負責,又敢豁出命來,於是升了他爲這外門小廝中的頭兒。
聽他這一說的林家貴,心裡面是頓時不悅道:“按照你的意思,我還得先把自己的名帖呈上來,然後去下面排隊等候?呸,老爺我和下面那一堆堆地人能一樣嗎?老子這是走親戚。你們家的夫人林若曦,可是和我一母所出的親妹子。滾開,沒眼力價的東西,別擋爺的道。”
第一次見到他,並不認識的狗子,自是不知道這話到底是真還是假。若是就憑對方這一些話,自己就斷然放人進去,那麼萬一是假的,便是失職。吸取了小陸子事情經驗和教訓的他,一面使眼色差不遠處的一名小廝去內叫趙漢,一面恭迎了上去道:“小的,新來李府不久,比不得老爺那一些從老家帶上京的老人兒們,所以還得勞煩您稍等片刻,容趙爺爺出來認一下人。現如今,打着各種親戚招牌來求見我家老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就此被我放進去了招搖撞騙的,定然是會被趙爺爺一陣子好打的。”
調派了府中人手到頭門幫忙和應付的趙漢,這時候悠閒的躺在門房內的逍遙椅子上面翹起了腿,右手端着一把紫砂小茶壺,一邊悠閒的品着茶,一邊哼着小曲兒。自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也沒有起身,而是見到人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顯得很是慵懶的問道:“這一趟,又是那一些人的帖子,還有門敬送來了?”
臉上有一點兒麻子的小廝,趕緊回稟道:“趙爺爺,你老還得出去看看。這外面有一人自稱是曦夫人的親哥。”一個躍身就起了來的趙漢,二話沒說就放下手中的紫砂小茶壺就朝外去,畢竟那一幫小猴崽子可認不得老家的人。
第一眼就認出是林家貴的他,一面朝向他走去,一面是滿帶笑容的迎接道:“原來二舅老爺來了,趕快裡面請。”聽到“二舅老爺”這四個字是非常受用的林家貴,前一刻的不滿意瞬間就煙消雲散了。昂首闊步的他,徑直的就向前去。自己是在趙漢的親自引領下,過了府中的二門,直接來到了蘭心閣。
步入進主屋正廳的林家貴,瞧見了坐在正對門的一張長椅子的李若曦,左手端着一支白玉如意,右手的食指和無名指是在它上面來來回回地撫摸和把玩。完全把這裡當成自家的他,是在靠近她最近的一把椅子上面是一邊坐下,一邊算是打招呼道:“妹子,我來了。你一把晶瑩剔透,勝似羊脂白雪的如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定然是當今陛下賜下的吧!”
微微擡起頭來的林若曦,見到來人是自己的二哥,並沒有開口說話。自己心裡面料想他這一番前來,決計不會是和自己聊這一些閒話。而站在她旁邊伺候的綠兒,朝向林家貴是稍微俯身一下,算是見了一個禮。
“你別一個人玩兒啊!這樣的好東西,也讓哥長長眼不是。”林家貴突然站起身來,就想要去從自己妹子手中拿過來,進行細細地觀看道。
“二哥,你還是坐下喝茶吧!”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林若曦,顯得很是平靜的阻止道。
“瞧你那一個小氣的樣子。”再一次坐了下來的林家貴,意識到自家妹子是把它視若珍寶道。
“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別拐彎抹角的。”林若曦是見他是早不來,晚不來,而自家男人這一升官纔回來不久就趕緊跑了過來道。
林家貴留意到屋子裡面全是跟着自家妹子陪嫁過來的林家丫鬟,很是放心的照實道:“妹子你是知道的。老爹給我捐了一個正七品的候補。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自然是想要讓我去補一個放外任的知縣。雖說這樣確實好撈銀子,但是那種地方可沒有京師這等的繁華和熱鬧。妹夫這一次救了當今天子的性命,那可就是和陛下有了過命的交情。我就想求你去給妹夫吹一吹枕頭風,好讓他去和爹好好地說一說,讓我留在京城任一個閒職。你也是知道的,我們爹最聽他說的話了。”
“別人當官都是要爲國效力,爲天子盡忠。哥哥當官,雖說不爲貪污受賄,卻是爲了自己更加方便好玩兒。身爲妹子的我,這是應該表揚你了,還是應該責罵你好呢?你左一口妹夫,右一口妹夫,叫得好生的親熱。”林若曦是哭笑不得道:“我可是記得真真的,你當初是極力反對我和相公成親的其中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