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消失的命火
楊大師的包袱裡法器的種類不少,有幾根乾枯的柳樹枝,一小袋保存的很新鮮的柳葉,墨斗墨線,一把拂塵,十幾個紫砂制的小葫蘆,還有一個很大的銅鈴鐺。另外還有令牌和令旗用紅線捆着綁在一起。
令牌和令旗據聞可以調動鬼魂妖怪等東西聽施法人的號令,是很高級的法器,沒修煉過的人根本用不了。
我跟張宇和張志說了不要動令牌和令旗,這個要是真的能派上用場也必須是楊大師親自手持,我們拿的話到時候萬一調不動妖魔鬼怪,反倒被妖魔鬼怪給附身那就大大不妙了。
我拿了幾片柳葉和一根柳枝。英叔總說柳枝打鬼矮三寸,我還沒有親眼目睹過,今晚上想見識見識。
張宇拿了拂塵,張志一手拿一個小葫蘆,另一個手拿着大鈴鐺。
我們四個人全神貫注的聆聽周圍的動靜。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四野裡變得異常寧靜,我心裡估算着時間,好像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直沒動靜,我們是無法一直保持全神貫注的姿態戒備下去的,今天折騰了一整天了,實在是困的不行了。
我的眼皮直打架,真想睡一覺。楊大師見我神‘色’疲憊,便讓我睡一小會兒,最多十分鐘,然後換人休息。
我得到示令,如釋重負,急忙就將腦袋靠着棺材閉上眼睛,都沒有去想就睡着了。十分鐘後我被張宇叫醒,換他休息。
這十分鐘我感覺就跟沒睡一樣,根本不解乏。‘揉’着惺忪的睡眼十分不想起來,就在我‘精’神鬆懈的時候,帳篷外聽到了響動。
我急忙打起‘精’神戒備,楊大師此時已經開始唸咒施法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帳篷好像是被一陣風吹的飄了起來,我們清楚的看到了周圍佈滿了惡鬼。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很多,數不過來。全都伸着雙臂朝騾車走了過來。不知道是兇棺將周圍的孤魂野鬼吸引了過來,還是那妖僧施法將周圍的孤魂野鬼調動來的。
楊大師急催咒法,將帳篷壓了下來,把騾車再蓋上,同時將硃砂碗推到我們幾個中間,讓我們也都給中指蘸上硃砂,等一會兒鬼撲過來了,就盡最大的力氣彈。
“彈指神功啊,我最喜歡的功夫,看我的厲害!”張宇蘸上硃砂掌後,看準了一個撲上來的手印,用力一攤,我們聽到一聲淒厲的哀嚎後,那雙手瞬間消失了。
鬼似乎是一彈就被彈的魂飛魄散了!
見此招威力如此巨大,我們頓時將恐懼的心情掃掉,全都盡力發揮彈指神功的威力,柳葉我也不要了,這哪裡有彈指神功威力大又好用呢。沒多大一會兒,周圍的鬼被我們彈得所剩無幾。
張宇蹲下來趴在帳篷的縫隙處看周圍還有幾個鬼,地下不見有鬼的腳,看來是都被消滅掉了,剩下的幾個估計是嚇得逃跑了。
正當我們高興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從帳篷的縫隙處鑽了進來。雖然風不大,但卻格外的‘陰’森寒冷,我們幾個都打了個哆嗦。
楊大師見狀萬分的驚恐,急忙就施法壓制這陣‘陰’風。猛然間我看到張宇額頭上的命火全部消失了,一點硃砂的紅印都沒有,便大叫着提醒他。
而他又大叫着提醒我,說道:“你的命火也沒了!”我驚恐萬分,此刻又聽到張宇對張志喊道:“你的也沒了!”
我們急忙照鏡子,發現命火印記真的沒有了。剛纔還有的,就是這陣‘陰’風颳起來後,一瞬間就消失了。
這陣‘陰’風真的不同尋常,‘弄’不好真會要了我們的命。楊大師在忙着施法壓制‘陰’風,我們沒辦法讓他分身再給我們點命火,只得用自己的中指快速的往自己的額頭上點硃砂印。
我們點的雖然不是命火,也沒有楊大師給加持的咒力,但希望多少能起點作用。就在此時,兇棺出現了異常。棺材裡面的屍體在安靜了這麼多天後突然又開始敲起了棺材。
我們的行程到今天夜裡已經是第八天了,‘雞’血五天換一次,三天前剛換過,所以肯定不是‘雞’血失效的緣故。
那麼解釋就只有一個,是這陣‘陰’風起的作用。沒想到那個妖僧能颳得動這般駭人的‘陰’風,既可以將我們的命火撲滅,又能勾起兇屍的煞‘性’。
要是壓制不了‘陰’風,兇屍一旦破棺而出就是我們的末日。
楊大師施了半天咒法沒能將‘陰’風壓下來,此刻他焦急的對我道:“把令牌和令旗拿來!”我急忙將繩線解開,將之送到他手上。
楊大師急忙拿起令牌調動周圍可以號令的具有靈‘性’的東西,只見周圍的樹木朝着帳篷移動了起來。
楊大師又用令旗來回的划着,那些樹木便跟着令旗劃的方向而移動,沒多長一會兒功夫,樹木將帳篷下面的縫隙遮擋的嚴嚴實實。
頓時‘陰’風停止了,棺材裡面的兇屍也老實了。
但偏偏此時又出了意外的狀況,張志不知道是不是剛纔動作慢了,額頭上竟然沒有給自己點上硃砂印,此刻他神情呆滯,一隻手舉着銅鈴鐺靜止在半空中好久不動彈。
張宇朝他眼前揮了揮手,問道:“這麼舉着累不累,放下吧!”張志面無表情,眼珠子一動不動的,好像死了一般。
楊大師見狀急忙拿起硃砂筆朝張志額頭上一點,又拿了一道符迅速燒化,囑咐我倒一碗水來,將燒化的符紙給張志送服下去,過了有十幾分鍾後,張志才慢慢的回過神。
“這是在哪?天亮了嗎?”張志一臉茫然的問我們,顯然剛纔發生了什麼他一點也不清楚。我問道:“你沒來得及給自己點硃砂嗎?”
張志回想了大半天,朝自己腦袋上狠狠敲了幾下,還是回憶不起來。我問道:“那你還記得咱們現在在哪裡,今晚上在幹什麼嗎?”
“在跟妖僧鬥法啊,鬥完了嗎?”張志道。我見他還記得跟妖僧鬥法的事情,就說明他忘掉的僅僅只是‘陰’風過來後的那一小段記憶,無關大礙,便不再替他擔心。
周圍又安靜了下來,楊大師長舒一口氣,累的滿頭大汗,身上的唐裝也溼透了,他一屁股坐在車沿上,說道:“我睡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候一定要叫醒我,要是叫不醒的話,咱們全都得完!”
楊大師如此說,那就很明顯的表示他調動的那些樹‘精’可以替我們遮擋半個小時,半小時後妖僧會破了樹‘精’陣,到時候楊大師必須再施法跟妖僧鬥下去。
張志被‘陰’氣侵體,也十分的睏乏,再加上之前也沒有睡一分鐘,此刻他已經支撐不住,開始打起呼嚕了。
我跟張宇只得強打着‘精’神掐算着時間,我搬起指頭有規律的數着,生怕把時間給‘弄’錯了。張宇將那最後一直公‘雞’的繩子接下來纏到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將熟睡的公‘雞’‘弄’醒,想聽聽它是不是打鳴。
今晚上一直在恐懼中度過,我們也早都忘了時間,不知道現在是幾更天了。如果公‘雞’不打鳴,那就是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這隻公‘雞’今晚上睡的也真是死,之前鬥法斗的那麼兇它竟然一點都沒聽到,踏踏實實睡它的覺。要是在平日,一入夜有鬼怪在附近,‘雞’一定會叫個不停。也許今晚上是兩個高人在鬥法,所施展的都是無形的氣,並非是有實質的鬼魂。
有時候細想真是覺得其實畜生也有畜生的樂趣,最起碼不像人一樣,思想那麼的複雜……
想着想着我的心思又雜‘亂’起來,把之前數的數都忘記了,好在張宇還記得我數的數,讓我接着往下數。
就這麼數到1500秒的時候,應該到時候叫醒楊大師了。我跟張宇叫楊大師,喊了半天,他睡的跟死豬似得,我沒辦法,治好舀了一碗涼水潑在他臉上,他這才醒來。
抹了一把臉,急忙就整理法器,然後迅速進入備戰狀態。
我真的是厭倦了,該死的妖僧怎麼就不知道消停一會兒呢,害的我們今晚上睡不成覺,提心吊膽的,感覺再這麼都快跳出心臟病了。
張宇十分的着急,希望今夜能快點過去,他真的想知道現在到底幾點,好有個盼頭。於是他拼了命的拿着手機按着開機鍵。
手機都七八天沒衝過電了,也許是電池有一點自蓄功能,剛纔試着開機屏幕竟然閃光了。張宇心情‘激’動了好半天,急忙又接着按,一直要把手機按到開機爲止。
折騰了好半天,手機終於啓動到了屏幕上,不過就在這一瞬間又關機了。張宇眼尖,看到了大致的時間,前面寫的是03,後面具體多少分鐘沒看清楚。
“三更天了,希望後面的分鐘能到四五十分,這樣離天亮就不遠了!”總算是知道了大致時間,我們心裡都有了底,楊大師也計算了一下,準備做最後的一戰。
“最多一個時辰,那傢伙施展了一夜的法術,想必也‘精’疲力盡了,他最多能再施展一次,只要扛過這次,他沒了力氣,而那時候天也快亮了,我們就得救了,都打起‘精’神,我想用這最後一次鬥法結果了這妖僧的‘性’命!”楊大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