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去秋來又一年

走在S市的楓林道上,不由感嘆:來這一年了,沒想到大學一年就這麼過去了。想到剛來S市,人生地不熟,那些日子吃過的苦此時似乎沒什麼感覺了。自從認識了春姐,成了迪熙咖啡店的服務員的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好像進入一個新的轉折點。進入大學,軍訓,之後我的生活卻好像沒與大學生活沒接上多少軌,一個人住外面的出租房,不到十五平方米的空間,一個人去上學,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去做家教,一個人去咖啡店上班。

剛剛接到了弟弟和雪晴的電話,一個是期盼,一個是喜訊。期盼是過幾天媽媽生日,弟弟希望我回家。喜訊是雪晴高考上了本科線,她選了S大。都是好消息,我應該開心不是嗎?

楓林道,夏天,鬱鬱蔥蔥,秋天,火紅火紅,在兩行樹枝交叉纏繞的縫隙裡望天空,總會給我一種莫名的力量。今天也一樣,仰望着天空,感覺力量又回來,所有的疲憊也散去。

看看錶,春姐應該還在,爲了趕在春姐下班之前到達,我加快了腳步向咖啡館走去。

在分岔口。突然有個身影閃過,我正低着頭走路,沒有看清,當我擡頭時,那人已離我數米了,望着那人走動的背影總覺得很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我就佇立在那,望着那背影一點點遠去,直到消失。突然眼前浮現出一張臉,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還有那經常理成平頂的髮型......

我猛地往自己臉上一拍,怎麼會是他?不可能的,我瘋了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白日夢也不要做得那麼美。

摸着被自己打通的臉繼續往前走,來到咖啡館時,春姐還在,我推門進去,春姐也看到了我:“溪,今天你怎麼來了?不是放你一天假嗎?今天沒多少客人,不要你來幫忙啊。”

“我是有點事找你。”

“什麼事?可以打電話說啊。非要親自來一趟。”

“想來看看你嘛!另外想說的是我要請幾天假,回家一趟。”

“回家?回家幹嘛啊?”

“我媽生日。”我知道跟她不需要講什麼客氣,我也習慣有什麼話就直說。講客氣的話她受不了,我也不習慣。

“行,放你半個月的假,你這孩子也是該回去看看了,暑假連年都沒回去過。”

“謝謝春姐。”

“客氣話就少講。”

“不是客氣話,是真心話。”

“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動身?”春姐輕輕敲了敲我頭道。

“後天吧!明天我還來幫天忙。”

“幫什麼忙,你就準備你的行裝出發吧!早去早回吧!我可會想你的。”春姐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說到。

春姐,全名程春熙,人如其名,漂亮,隨和,豁達。迪熙咖啡館的老闆娘,30歲歲,有個疼她到心坎的老公。看得出,春姐家境不錯,老公是公司的總經理。這家咖啡館是兩人紀念愛情而開,規模雖小,但環境好,再加上春姐的用心經營,所以從不缺客。很優秀的人,很浪漫的愛情。

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

“老婆,可以下班了不?額,陽溪也在啊?”某人哼着歌進入咖啡館。

“老闆還能看到我啊?我以爲你眼裡只有春姐呢?”

“去去去!!!喊我老婆春姐,喊我卻成爲了老闆,喊聲姐夫就這麼難嗎?”

“難!都可以叫你叔叔了,還姐夫?”

“我有那麼老嗎?”

“老,所以才叫你老闆。”

“......."

春姐的老公,明宇迪,35歲,商業界精英,成熟俊朗的臉有時也會稚氣一把,顯現的卻是年輕的活力。除去出差,每天堅持不懈來接春姐下班,風雨無阻,雖然有時會遲到。但絕不會不到,這份用心與毅力,我想沒幾個男人能做到。

所以,這兩口子,使人敬佩也讓人羨慕,只是遺憾的是兩口子還沒有孩子,至於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

兩天後

下了火車,車站熙熙攘攘,我託着行李努力的在人羣中行走,好不容易走到出站口,突然聽到熟悉的叫喊聲:“溪!”“姐!”擡頭望去,映入眼簾的兩個身影,一襲纖塵不染的素白長裙,一身簡單的白色T恤牛,兩雙清澈透亮的眸子,閃爍着詩一般的純真,陽光般的笑容,雪晴牽着弟弟在離我幾米外招手。

“雪晴,小澈。”帶着難以抑制的欣喜與激動向他們跑去,放下行李,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接你。”小澈在我懷裡擡起頭鼓着那雙大眼睛說到。

“呵呵,小澈長高了嘍!”我摸着弟弟的頭笑着說到。

“那是當然,你都一年沒見到我了。”小澈似驕傲又似委屈地向我抗議。

彎身背起那個被我冷落在地的包,一手挽住雪晴,一手牽住弟弟那雙小而溫暖的手。催促道:“走啦!買生日蛋糕去,還不快點,到家就天黑了。”

小澈的眼睛一亮,在他那童稚的眼裡閃爍着渴望天真地說:“生日蛋糕嗎?我很久沒吃到了,姐姐很偏心耶!我過生日時姐姐從沒買過生日蛋糕。”

雪晴立即插嘴道:“你這隻小饞貓,竟然跟媽媽吃醋,羞不羞?”

小澈把嘴一撇,好像很不服,看到這可愛的舉動,我和雪晴都笑了。

“好啦!是姐姐不對,下次你過生日時,一定補上,這樣就可以了吧!”

“嗯,那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老姐你一回。”

“你還大人!?”

........

到家門口時,天快黑了,正準備進屋,小澈扯了一下我們的衣服,示意我站着別動,他和雪晴推門進去,小澈吆喝道:“我們回來了!”

“怎麼纔回來?天都快黑了,賣東西要買這麼久嗎?真讓人擔心。”是媽媽那帶責備卻又溫柔的聲音。

“阿姨,對不起,我們在爲您準備一份禮物,所以等了很久。”

“雪晴,你這孩子,阿姨咋會在乎那麼多,你們有這個心就夠了。”

“好了,好了,既然我們把禮物帶來了,那就看看禮物是什麼吧?”

“禮物,進來吧!”小澈喊到。我頓時不知該怎麼推開那扇家門,所有的感情都逼到了胸口,彷彿一不小心就會爆發出來。

“什麼禮物?這麼神秘,還自己能進來。”是琪妮的聲音,怎麼?琪妮也來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推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看着家裡,我傻了眼,琪妮,曉伊,菲兒,顧瑞,都圍着坐在客廳裡,他們同樣傻了眼的望着我,還有媽媽,那消弱的臉龐深深抽動一下,那慈愛的眼裡飽含淚水。

“媽,生日快樂!”“溪兒!”

“我把手裡的蛋糕交給了雪晴,跑過去半跪下抱住了媽媽。

“媽,對不起,我現在纔回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傻孩子!”媽媽輕輕把我推開她的懷抱,擦了擦眼睛。“你看媽媽,雪晴給我的禮物太大,又太突然,所以.....”

“媽,你怎麼這麼說呢?我也有功勞,怎麼把功勞全給了雪晴姐。”小澈突然插嘴道。

頓時迎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僵住地局面立刻活躍了,把肩上的包放下後,我坐到座位上,看着我的鐵哥們:“你們怎麼來了?”

“誰說我們不能來嗎?難道只能你這個寶貝女兒能給阿姨過生日啊?”曉伊那愛挑逗的個性還沒變,不過現在聽起來格外的親切。

“我以爲你不能回來,所以想替你來陪阿姨啊!沒想到大家不謀而合了。”到底還是男孩子乾脆,顧瑞一說就能說到重點。

看着眼前的哥們兒,真不知該怎麼感激他們,除了說聲謝謝,真不知該如何表達,所以我誠懇地對他們說聲:“謝謝你們!”

“溪姐,你看看,這麼客氣,若把我們當朋友就不準這麼客氣,誰要你道謝了,我們給阿姨過生日也是應該的。”

“是啊!菲兒說得對,既然給阿姨來過生日,難得相聚,我們就高興一回。”雪晴拍了拍我的肩,我會意地點了點頭。

往這個小小的客廳掃了一圈,一切都沒變,還是我那熟悉的家,只是感覺少了一個身影,我突然意識到:“爸呢?”

“叔叔啊!他在廚房忙哩!”曉伊回答到。

“好想念伯伯做的菜,很久沒吃到了。”

“你這隻饞貓,不知道叔叔一個人在忙嗎?很辛苦的。”

“誰說的?......”菲兒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廚房端着一盤菜出來了,望着他一步一步向我們走近,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那名牌貴族學校裡嗎?這一年來,我一直剋制着不去想他,因爲我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的,唯有把它藏在心裡,而眼前的他......沒想到一年後卻是這般相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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