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一聽,義憤填膺的說道:“那怎麼行,你是想要朕成爲最懶惰的皇帝,好遺臭萬年嗎?實在最毒男人心啊!”
羣臣頓時要哭了。
怎麼辦,每天上朝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皇帝多看某一眼,回去了要研究半天到底是哪個小妾紅杏出牆了,這樣下去,會對小娘子產生厭惡之情,要絕後啊!
翌日,又是上朝日。
天寶小皇帝往那龍椅上一坐,頓時傻眼了,我的眼睛出了問題了嗎?爲何每個大臣都要戴一塊麪紗來上朝!
還是顏色統一,花紋統一,你們以爲法不責衆,都戴面紗我就不敢罵你們不成體統了?
“今年我們長安城的風沙很大嗎?這樣不行啊,太不嚴肅了。”
房公面色一板,“託賀二郎的福,某再也不用擔心沙塵入口了。”
“原來如此,朕心甚慰,諸位爲我大慶鞠躬精粹死而後已,朕實在是太感動了!。”
賀知春一喜,這麼多人啊,賀知禮該坑了這些大臣多少銀子啊,居然不來跟她分,太過分了!
其他的人都鬆了口氣,這銀子沒有白花啊!日後皇帝終於看不見我們的臉了!
是夜,聖人的起居郎在燈光之下流淚,一咬牙把寫得滿滿當當的一頁紙撕了下來,不是某偏頗不按實寫,實在是沒有辦法寫啊!
你看人家讀史書,讀到三國激情澎湃,讀到南朝唏噓不已,讀到大慶只剩哈哈哈了!
他覺得沒有臉啊……嗚呼哀哉!
……
崔九聽賀知春說完這一段,已經笑得不能自抑了,怎麼辦,一想象那個場景,就覺得很有意思啊!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出來的。
他想着,拍了拍賀知春的肩膀,“那你一定要去尋曾祖,學到這個本領啊!咱們不說出來,就悄悄的看,然後記在小冊子上,誰不聽話,把小冊子拿出來,嚇死他!”
“英雄所見略同啊!”賀知春也笑了起來。
可是老道士不肯教她,八成是他掐指一算,已經算到賀知春學了這個本事,大慶要完蛋了!
一直到太陽偏西的時候,已經睡了好幾次覺的元宵餓得望着小溪裡的魚兩眼發直了,賀知春同崔九才意識到他們該回城了,而且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起來。
說起來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他們竟然就這樣說了一天的話,也沒有覺得膩歪。
崔九一直將賀知春送回了東宮,又一道兒用了晚食,這纔出宮而去。
雖然今日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但是賀知春總覺得,她同崔九身上的擔子,好像輕一些了。
休沐的日子總是很短暫。
一睜眼,該面對的還是柳九道的案子。
賀知春同崔九早朝之後,便直接去了大理寺。
這裡的監牢,他們已經熟門熟路了,唯一的區別就是,守門的牢頭死活不敢接太子遞過來的賄賂了。
柳九道躺在牀榻之上,一旁的小機子上,還放着一個食盒,裡頭攢了一盒零嘴兒。
若是再弄個花娘給他想小曲兒,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平康坊消遣呢。
賀知春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麼,這個世道本來如此,貴族即便是下了大獄,那也是貴族。
不過她雖然沒有說,但卻是直接讓獄卒進來,將柳九道的軟塌給搬走了,柳九道無處可坐,鄙視的看了賀知春一眼,“太子就是這樣對對待長者的麼?”
賀知春笑了笑,“我覺得應該這樣對待反賊。”
柳九道冷笑出聲,“反賊?全靠你一張嘴!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知肚明。”
“不用死鴨子嘴硬了,柳貴妃爲了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已經什麼都交代了。譬如你們柳家是如何在各家通過聯姻安插釘子的;烏蛇謀殺聖人,使用的那些弩箭,也是你們柳家造了,然後提供給張亮的。”
賀知春說着,偷偷的觀察着柳九道,他的聽到烏蛇兩個字的時候,明顯表情有一絲變化。
他就算不是烏蛇,也肯定認識烏蛇這個人。
“現在柳貴妃那一支一口咬定了,玉璽之類的所有的事,都是你們一家子弄出來的,他們絕對不知情。唉,爲父則強,爲母則剛,柳貴妃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孩子,自然是拼命都要保住他了。”
柳貴妃已經自盡了的時候,宮中秘而不宣,除了少數的幾個人,旁的人根本就不知曉。
聖人還特意給柳貴妃下了禁足令,責令她在宮中好好養胎。
柳九道挑了挑眉頭,這事兒他其實相信了幾分,因爲離他被下大獄已經過去兩日了,沒有一個人來看他,宮中更是杳無音訊。
賀知春見他不說話,又繼續說道:“其實你挺傻的,柳家日後再飛黃騰達,你和你的兒孫們也都看不見了啊,因爲他們全都要死了。而柳貴妃他們高興着呢,至於原因,你知道的。”
賀知春說着,定定的看着柳九道的眼睛,“柳……雲……佩!她根本就不是柳貴妃的庶出姐姐吧!柳家的族長雖然嘴上不說,心中惱恨着你呢,畢竟是你把那個人帶去了柳家。”
柳九道大驚失色!
賀知春心中大喜,賭對了!
她一直覺得很奇怪,怎麼哪裡都有柳九道這個人呢!
崔鬥去河東,柳九道阻攔他拿藥;平王去河東是受柳九道邀請,秦閣老還有王珣,他們同柳九道都有交集,那麼是不是可以猜測,當年他們這些羣人,除了崔鬥是意外,其他的人可能都是受了柳九道的邀約,去了河東。
不然的話,很難解釋,爲何這羣人在同一時間,都去了河東,他們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要遠行,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有巨大的利益,他們不會貿貿然前去。
那會兒河東也並無盛會,是以柳九道是其中的關鍵人物。
河東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賀知春不知曉,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去一趟平王府。
柳九道的嘴蠕動了一會兒,好半天才穩定了心神,說道:“太子猜錯了,某沒有帶什麼人去柳家,柳雲佩是某的女兒。是某當年做下了錯事。”
賀知春一愣,她不信,柳九道在撒謊,哪裡有這麼蠢的烏蛇,他在爲那個人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