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韻一瞧,眼睛都放光,“阿俏你還有這個沒有,我箭術超凡,五百步可穿楊。”
賀知春搖了搖頭,“我怕油紙蹭破了,反倒臭死咱們自己個,便只留了這麼一支。”
崔韻也不失望,繼續拿長槍串起串串來,比起拿箭遠程射殺,她還是覺得貼身肉搏來得有趣。
那邊的蘇哲欲哭無淚,心中怒火蹭蹭的往上漲,一張白淨的臉漲得通紅,他能怎麼樣?難不成現在去洗頭嗎?
就連這營地旁的河水,都是臭的。
他想着,提槍強勢襲來,都已經這樣了,非得抓了太子不可。
蘇哲剛到跟前,就感覺眼前紅雲一閃,他心中暗道不好,這羣無恥的卑鄙小人!
一陣香粉鋪面而來,迷住了他和馬的眼睛,他身子一歪,險些跌落下馬。
只聽得耳旁一男一女異口同聲道:“不好意思,實在是太臭了。”
賀知春同崔九說完,相視而笑,兩人都將香囊裡的香粉全扔到了蘇哲的頭上。
崔韻見狀,斜地裡就是一槍,刺向蘇哲,蘇哲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歪,險險避過,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崔韻咦了一聲,來了興致,提槍就去會蘇哲,原本同她拼殺的小兵一瞧,倍感屈辱,難不成某就是這麼不堪一擊?
他正想着,就看到賀知春提劍前來與他對陣。
小兵欣喜若狂,天上掉餡餅有沒有?
之前他可算看出來了,太子周圍的四個人,都十分的強悍,遠非常人能及。
但是太子不同,太子是個弱雞。
如果硬要給這五個人組成的陣型取一個名字,他覺得應該叫盆地,不對,應該叫水井!沒錯,水井!
他若是殺了太子,哈哈,還用得着聽蘇哲那個娘們兮兮的傢伙指揮嗎?不用,以後他就是王二麻子王將軍了。
賀知春見這小兵一臉高興,十分的不解,竟然有人想死想得笑了出聲!可怕……
賀知春長劍直朝着王二麻子的喉嚨襲來,王二麻子不甘示弱雙手橫舉長矛格擋。
小娘子哪裡有壯漢力氣大,薄薄的長劍哪裡有長矛來得硬朗?
王二麻子見賀知春臉色發白,持劍的手在微微顫抖,欣喜不已,但是不一會兒,他就感覺自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插上了一把短弩箭。
賀知春呵呵一笑,“真傻,我剛剛都用弩箭射過那個穿得跟銀錠子似的傢伙了,我一個手拿劍,一個手按弩,你沒有瞧見嗎?”
王二麻子嘴角流血,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遠處的英國公瞧見,抽了抽嘴角,賀知春一直想學他扎針**,他不肯教,於是太子自己找人做了單手可操作的弩箭,爲的就是像他一樣,一邊打架一邊陰人……
而蘇哲更是氣了個倒仰,什麼叫做穿得跟銀錠子一樣的傢伙?
他這個叫做銀袍紅纓,通常話本子裡的英武小將軍,就是這樣穿的!
崔韻見蘇哲還有心打野,十分不悅,長槍一挑,蘇哲只聽得嘩啦一聲,他的袍子左邊的袖子沒有了。
又是嘩啦一聲,右邊的袖子沒有了。
蘇哲大驚,這個女人之前竟然一直隱藏實力!
賀知春一瞧,樂了,“阿韻幹得好,就這樣,把他這身銀子給扒了,我二哥富可敵國,都沒有把銀子穿上身呢!”
崔韻手一抖,啥玩意?我幹什麼就幹得好了?要扒人家衣服不合適吧?
我都是有夫之婦了啊,小姑子和公爹都在一旁瞧着呢!
但是這是太子的命令,君有令,臣不得不從……
蘇哲已經是花容失色,崔韻那長槍猶如遊蛇,朝着他的胸口襲來!
蘇哲年紀輕輕,尚未說親,更是一直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哪裡見過這等陣仗?
便是夜裡做夢,都沒有如此自由奔放啊!
他想着,扭頭拍馬拖槍就跑,大王啊,不是末將不想抓太子,實在是太兇殘了,末將抵擋不住啊!
好在他運氣不差,這個時候宋州軍扯退的號角聲已經吹響,蘇哲順勢融入人羣之中,同吳王一地兒朝着雍丘縣奔去。
英國公領着中軍一道兒,痛打落水狗,一路追擊。
眼見雍丘有人出來相迎,這才遠遠的住了腳,回了陳留。
一行人清點人口,收拾戰場,宋州軍跑得急,輜重都沒有帶走,只是輕騎上路,這一戰他們以少勝多,殺了宋州軍萬餘人,可謂是大勝。
宋州軍的營地,乃是圍繞着陳留城來的,因此大軍一推,陳留城中的人便知曉了,大開城門相迎。
賀知春騎在馬上,身邊便是崔九同英國公。
英國公見城門開了,小聲提醒道:“一會兒汴州王李齊出來了,你千萬要鎮定。”
賀知春不明所以,還沒有來得及相問,就見到城門打開,一個滿頭白髮,穿着魏晉時期的廣袖寬衫,頭髮鬆鬆散散的用玉簪子綰在腦後,鬢邊還簪着一朵花兒的男子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他生得不算好看,但是氣質非凡,一瞧便是非富即貴。
在他的身側,站着一個冷着臉,一臉你欠我百八十萬貫的老頭子,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腰間懸着一塊白淨的玉。
賀知春左看看右看看,小聲問道:“哪個是我叔祖父?”
英國公眼角抽了抽,“戴花的。”
賀知春放心了,她不喜歡板着臉的那種,讓人覺得很欠抽。
你是天還是地啊,本太子可沒有心情熱臉去貼冷屁股。
“那太好了,我老李家的人就是韻味。”
英國公無言以對。
賀知春跳下了馬,“叔祖,天寶來遲了。”
李齊呵呵一笑,“是有點遲,某已經三日沒有吃雞了。”
吃雞?咋不噎死你?
我們行軍前來,也好幾天沒有好吃好喝的了!你是狐狸精嗎?就天天惦記着吃雞!
我還想念我的大豬蹄子呢!
賀知春強忍着想噴他一臉的**,這是我叔祖,不氣不氣。
那個穿黑衣服的老頭子輕輕的咳了一聲,冷冷的說道:“阿齊。”
李齊立馬笑得跟花兒一眼,“某是說笑的,殿下來得太及時了,某代表陳留的百姓,感謝殿下馳援之恩,殿下快請進城。”
賀知春懵了,李公你確定自己沒有搞錯嗎?這個冷麪老頭兒,怎麼比我叔祖父還像王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