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和齊燁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這秦王世子拿得起,放得下,果然也算是個人物。
齊燁雖然心裡確實不滿他覬覦自己老婆的美色,但是,卻也明白,他這個人其實只是“癡”病犯而已,並非真的要調戲楚瑤,心結稍解,對他倒是有了點真心。
“賢弟快快請起。這件事不過是個誤會罷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賢弟也無須太過在意。何況,本王還算了解你的性子,並不是那等下流齷齪之輩。但是,你這種見了顏色秀美之人就走不動的毛病,也要改改了,也免得以後鬧出什麼誤會來!”
“是,臣弟謹遵殿下教誨,一定會好好反省的。”齊澈見太子殿下不僅沒有責怪自己,甚至還規勸自己,心中十分感動。
自從十歲那年被冊立爲世子之後,兄弟們不是畏懼自己,就是敵視自己;父母無條件溺愛他,其他人也都捧着他,無論他做什麼,都沒有人反對。從來沒有人像太子殿下這般勸誡過他,讓他感覺既新鮮又溫暖。
齊澈起身之後,轉頭看了陳氏姐妹一眼,突然就皺了皺眉,對齊燁兩人道:“那陳氏姐妹竟然敢衝撞了太子妃,那無論怎麼懲罰都不爲過。但是臣弟卻因爲憐香惜玉的性子犯了,被她們攛掇着來向太子妃討公道,甚至差點與太子兄交惡,真是其心可誅!甚至只要一想到這些,臣弟就有些無地自容。臣弟從小到大,還從未受過這等屈辱呢!”
齊澈現在對陳氏姐妹真心有些不悅,以前她們做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也很樂意見到有人爲自己爭風吃醋,甚至還有幾分要與保國公府聯姻的心思,只是人選還不能確定。
可是,經過今天這件事,卻讓他直接打消了這個想法,陳氏倆姐妹都不能娶。
雖然他以前很喜歡陳三姑娘的潑辣、霸道,覺得這是一種與平常的大家閨秀極爲不同的美,讓他覺得很新鮮,再加上她心機也不深,他便一直縱容着她。
但是,他沒想到的上古,陳三姑娘那張嘴簡直太臭了,一開口就得罪了太子妃,而且腦袋也不太靈光,這樣的人,雖然不用擔心她自作聰明,鬧出什麼幺蛾子來,但是,像她這樣的人,能撐得起整個秦王府嗎?
答案是否定的。
至於陳四姑娘,那就更不行了。陳四姑娘,柔美、婉約,偶爾也有些刁鑽,讓他畫畫時很有靈感。但是,她心裡的彎彎繞繞實在太多了,總是用一副‘我很瞭解你’的目光看着他,這讓他心裡有些排斥,甚至一直都有些避之不及。所以,他跟陳四姑娘在一起,總不如跟陳三姑娘那麼放心。
其實,如果一開始太子殿下沒有把身份亮出來的話,他極有可能真正與太子殿下發生衝突,最後的結果,絕對不容樂觀,嚴重者甚至還能丟掉世子的頭銜。
幸好,太子殿下沒有與他交惡的打算,一開始就擺明了身份,這才讓他能及時懸崖勒馬,不但沒有讓他犯下不能饒恕的大錯,而且還跟太子殿下有了交情,因禍得福。
所以,齊澈對攛掇着他出來的討公道的陳四姑娘,印象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燈市還沒逛完,楚瑤自然不願意再耽擱下去了,見雙方和解,沒身好戲可看了,便暗暗催促着齊燁趕緊去逛燈市。
齊燁無奈,只好向齊澈告辭。
齊澈恭送兩人慢慢走遠後,這才轉身走到陳氏姐妹跟前,冷冷地對陳四姑娘道:“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猜得到他們的身份是誰。這次算你們運氣好,貴人們沒有對你們姐妹多加追究,但是,事情可一不可二,不是每次都能像今天這般好運,你們好自爲之。”
陳四姑娘見太子夫婦離開之後,原本是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就聽到了秦王世子對她們的警告。
陳四姑娘心裡一沉,知道秦王世子對她們姐妹有了惡感,這是要撇清關係呢!
但她謀劃了這麼久,秦王世子的位子已經觸手可得,如何就肯這麼輕易放棄?又故技重施,垂淚道:“世子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爲我們姐妹做錯了一回事,世子爺就厭棄了我們姐妹,想將這兩年的情分都撇清嗎?”
陳三姑娘也上前一步,又是傷心又是悲憤地看着他道:“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與四妹又有何關係?世子爺你又何必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禍是我惹出來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何況我也受到了懲罰。貴人們都不怪罪我們了,世子爺您有斤斤計較什麼?”
陳氏姐妹自認十分了解秦王世子,所以,對於他剛纔撇清的話,雖然十分驚愕,但並不怎麼擔心。因爲他們以前就有過這種小爭執,然而每次都會不了了之。她們深信,秦王世子是離不開她們的。
齊澈若是往日聽到姐妹倆這般一唱一和的話,怕是早就原諒她們,與她們和好如初了。可是現在,他聽了,心裡卻是一點波瀾都沒有,反而覺得刺耳的很。
以前的他癡迷於美人圖,爲了畫到絕世美人,便是被美人們多諷刺幾句,也不怎麼生氣,反而一再容忍她們對自己的放肆,沒想到倒是助長了她們的囂張氣焰!
以前他受她們戲弄、挑撥,那是因爲他開心,樂意陪着她們玩。而現在他不樂意了,那些伎倆自己也就失效了。莫非,在她們眼中,自己一直都是那麼昏庸、而且好糊弄的人嗎?
齊澈輕笑搖頭,平靜地看着陳氏姐妹道:“本世子沒有想要撇清你們,也不會斤斤計較什麼。相反,我很感謝你們這兩年的陪伴,讓我得到了很多快樂。但是,我年齡不小了,也到了成家立業的我時候了。我不想再這樣無所事事下去了,更不想耽誤你們,所以,以後,我們還是少來往比較好。”
陳氏姐妹一下子懵了。
尤其是陳三姑娘,更是不敢置信地衝到齊澈跟前,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想要我們姐妹倆了嗎?憑什麼?我們那裡做錯了,你要這麼對我們?你告訴我們啊?”
陳四姑娘也走了過來,淚眼朦朧地看着齊澈。
齊澈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逛燈市了,我讓他們送你們回去。今晚發生的事,我會派人向貴府解釋的。”
可是陳氏姐妹卻固執地看着他,不肯移動半步,他只好摸了摸鼻子,說道:“既然你們一定要一個答案,好吧,那我告訴你們我心裡的想法。”
他的表情變得冷漠起來,看着兩人到:“因爲我不想娶一個魯莽、衝動的女人給我惹下很多麻煩,更不想娶一個心機深沉、表裡不一的女人做世子妃,而你們都不適合。話盡於此,望兩位姑娘多多保重,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說着,他留下保護兩人回府的人,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男人對於自己已經不喜歡的女人,向來十分絕情,而向秦王世子這等以自我感覺爲中心的人,更是如此。
齊澈走後,陳氏姐妹呆呆地立在街頭,看着周圍萬點燈火,聽着耳邊的歡聲笑語,心裡卻是無比悲涼。
“他不要我們了,他真的不要我們了。”陳三姑娘哭着喃喃自語道。
陳四姑娘回過神來,卻是斥責道:“瞧瞧你這點出息。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爺有多任性,而且脾氣反覆無常,說不定明天他就會後悔,主動來找我們,我們只要在家裡等着他來賠罪就是了。”
“會嗎?真得會這樣嗎?”陳三姑娘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般,緊緊握着陳四姑娘的手臂問道。
陳四姑娘冷笑一聲,點點頭,道:“會的,他一定會來的。”就算不來,她也要逼他來。
“那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世子爺捨不得拋棄我們!”陳三姑娘破涕爲笑。
兩人上了同一輛馬車,外人再也無法聽到她們的話,陳四姑娘才面無表情地對興奮的陳三姑娘道:“你也別太高興了,要讓世子爺來找我們,我們必須還要做一些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陳三姑娘詫異問道。
陳四姑娘輕蔑地哼了一聲,道:“你以爲世子爺憑什麼會來找我們?我看他這次是真的厭棄我們了,所以,我們必須用些極端手段才行。”
“啊?那怎麼可以!如果世子爺因此討厭我們了,可怎麼辦呢?我不答應!”陳三姑娘搖頭反駁道。
“你懂什麼?討厭我們又如何,只要他肯娶我們,一切都不成問題。”陳四姑娘信心滿滿的說道。
喜歡值幾兩銀子?什麼都比不上世子妃的寶座重要。若非齊澈是秦王世子,地位超然,位高權重,她纔不屑理他呢!一介畫癡而已,能有什麼大出息。
陳三姑娘雖然有些不以爲然,但是,還是有些動搖,懨懨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陳四姑娘道:“附耳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兩人耳語了一番,陳三姑娘臉色變幻不定,面色忐忑地問道:“這樣做妥當嗎?會不會得罪太子妃?”
“反正都得罪一次了,再得罪一次又有什麼關係?何況,只要他們找不出證據,又有誰會懷疑是我們命人做的?”陳四姑娘不以爲意地說道。
太子妃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她成了以後的秦王妃,宗人府宗令的夫人,也不必太子妃差多少。甚至等以後太子妃有了兒女,若是犯了錯,還要歸她的夫君管呢!
“再說了,難道你就不想報仇嗎?”陳四姑娘斜了自己的三姐一眼,輕飄飄的說道。
陳三姑娘更加心動了。若非迫不得已,誰願意被人打了卻不敢報仇?她當然嫉恨太子妃賞給她的三個大巴掌,她從小都沒被人動過一根手指頭,心裡不知道有多恨呢!
雖然事情是她挑起的,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習慣性地將錯誤歸到旁人身上,陳三姑娘自然也不例外。
“好,做就做。”陳三姑娘終於下定了決心,重重點了點頭說道。
陳四姑娘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顏。
楚瑤今天晚上依舊沒有玩盡興,逛了沒多久,她就有些困頓了。齊燁見狀,立刻帶着楚瑤打道回府了。
------題外話------
未完,老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