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的醜聞傳的沸沸揚揚,楚瑤即便閉門不出,在太子府養胎,也依舊聽到了一些風聲。
對於這等流言,楚瑤只是覺得稍微有些可惜。
如果樑瑄的手勁大一點,讓鄭夫人一命嗚呼了,她或許會覺得更加開心。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不錯。如果鄭夫人就這樣死了,實在太便宜她了。她既然那麼重視魏國公府的前途,那就讓她親眼看着家族是怎麼衰敗的好了,相信這比殺了她更加讓人難受。
不過,對於樑瑄的墮落,楚瑤還是子有些意外的。
樑瑄作爲魏國公府的小少爺,又是當朝探花,翰林院修撰,前途不可限量。可以說,從小就是在錦衣玉食里長大的,什麼世面沒見過,意志力也比較強,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區區兩個姨娘給迷惑了。
就算那兩名姨娘手段高超,也不至於迷戀到這種程度吧,簡直連親孃都不顧了。
楚瑤心想,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如果說,楚瑤對鄭夫人和樑瑄如今的下場樂見其成的話,對於吳月嬋就稍微有點同情了——
好不容易將男人從她手中搶了過來,坐上了正妻的位子,卻偏偏在懷孕的時候,夫君又喜歡上了別人,棄她如草芥。果然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不過,楚瑤對她倒沒有像鄭夫人那樣恨之入骨。
畢竟,吳月嬋以前雖然對她有些敵意,也在鄭夫人面前多次給她上眼藥,但是,她並未對她做出什麼實質上的傷害。何況,樑瑄那個男人,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也就無所謂他會不會被搶走了。
不過,吳月嬋現在失去了孩子,這對女人來講,十分殘忍。偏偏在她最需要關懷的時候,她的丈夫又爲了別的女人,忤逆母親,鑄下大錯,甚至連累的整個國公府的名聲都變得臭不可聞。
不知吳月嬋此時心裡到底是何種想法?她對於自己之前的選擇,到底有沒有後悔?
就算沒有後悔,恐怕現在也已經心灰意冷了。
楚瑤聽說,魏國公府醜聞傳出來的當天,吳月嬋已經被她母親派人接到了承恩侯府療養,會不會還回到魏國公府還很難說,除非魏國公府的名聲被洗白。
不過,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至於水姨娘和苗姨娘,魏國公府即便是殺了她們,也絕對不會將她們發賣了。不然,豈不是主動將把柄送到別人手中?他們還沒這麼傻!
楚瑤對魏國公府的事情,一直當成八卦來聽。
聽到他們倒黴,她就放心了。所以,楚瑤這幾天心情好的不得了,整天都笑眯眯的。
說起來,馬上就要到了元宵節了。
元宵節一直是一個浪漫的節日,它給未婚男女的相識提供了一個機會。本來不允許出外自由活動的未婚女子,卻可以在元宵節賞燈時,結伴出來遊玩,未婚男女可以藉着賞花燈順便爲自己無色對象。
元宵燈節期間,又是男女青年與情人相會的時機,所以元宵節才一直是古代最正統的情人節,而不是七夕。
何況,本朝的元宵燈節非常長,從正月初八開始點燈,直到正月十七的夜裡纔會落燈,整整十天,以顯示歌舞昇平。
楚瑤從過年後,就一直惦記着要去逛一逛着熱鬧的燈市,然而,當她說了這個想法後,卻被齊燁言辭拒絕了。
逛燈節可以,但絕對不是這一次。否則,這麼多人,萬一被人衝撞了怎麼辦?何況她的肚子裡還懷着孩子。
楚瑤向齊燁保證,自己喝了保胎藥,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到時候,多讓一些人保護也就是了。
齊燁還是不肯同意。
楚瑤鍥而不捨地跟他玩起了拉鋸戰,誰都不肯退讓。最後,還是齊燁無奈鬆了口,說正月十一日那天,他會陪着楚瑤一起去看花燈。
天順十六年詔令,元宵節自正月十一日起給百官賜假十日,以度佳節。
正月十一日這天一早,楚瑤竟然比齊燁起的還要早,翻箱倒櫃地開始折騰晚上要穿的衣服。
她的衣服基本都是象徵着太子妃身份的,自然是不能穿出去的。否則,大家跪一片,還賞什麼花燈?
幸好,針線房早就準備好了幾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服飾,足夠這幾天換着穿了。
沒錯,楚瑤可不打算只出去玩一天,她希望從今天到正月十七號落燈,天天都出去溜達。她最近可真是憋壞了。
夜晚在楚瑤的望眼欲穿中,終於緩緩降臨了。
二府門外已經備好了馬車,侍衛、太監、以及侍女也都換了衣服,隨侍左右。
齊燁和楚瑤上了馬車,馬車裡十分暖和,不但有熏籠,還墊着各種珍貴的毛皮,一點都不顛簸。熱茶、點心、水果等等也都應有盡有,舒適又雅緻。
但是,這一切,卻一點都沒吸引住楚瑤。
今日,月亮高掛在天邊,家家戶戶門前都點各式各樣的花燈,街上也比較明亮,楚瑤拉開窗簾,對着外面街上的花燈,指指點點,興高采烈,看得不亦樂乎。
齊燁一直縱容地看着她,他也知道楚瑤最近在府裡憋悶壞了,所以,一直都很配合的搭話。
楚瑤卻絲毫沒有察覺,一直到了目的地,她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齊燁笑道:好了,別看了,下車吧!燈市裡的燈纔是最美呢!莫要本末倒置。
尚未下車,楚瑤就已經聽到了人們的喧譁聲和僱了雜耍的聲音。楚瑤立即有些心潮澎湃起來,迫不及待得下了馬車,而齊燁則用一隻手緊緊地摟住了她。
東華門外,有兩里長的燈市。
五顏六色的彩燈被擺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將整條街的氛圍渲染地十分熱鬧、喜慶。
楚瑤只見眼前人頭攢動,熱鬧之中顯出一絲擁擠,富貴者有之,貧窮者有之,足穿紅鞋的大都是宦官達人,其後有衆多的僕人追隨,一般老百姓則三三兩兩結伴,處處張掛彩燈,巨大的燈輪、燈樹、燈柱等,滿城的火樹銀花,真是熱鬧非凡。
楚瑤主動拉着齊燁的手,向人羣中走去,欣賞着一個又一個精緻卻又美麗的花燈,嘴裡不住地發出讚歎聲。
然而,楚瑤在看着花燈的同時,卻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的一道美景。燈下看美人,朦朦朧朧,越來越美,一顰一笑也都變得極其生動起來。
不過,當大家看到她梳着婦人髮髻,身邊更是跟着一位年輕男子時,都覺得萬分可惜,這麼一位絕色佳人,怎麼就嫁人了呢!
不是沒有人起過一點色心,但是,見兩人身後跟着的幾個精壯漢子,便知道他們的身份不簡單,便放下了這份心思。
當然,也有些執迷不悟的人存在。
在楚瑤和齊燁對面不遠處,就站着一波人,看他們的穿着,就知道他們的身份肯定非富即貴,尤其是被衆人圍在中間的那位年輕公子,正癡迷地看着楚瑤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眼神。
他頂多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頭戴着紫金冠,身上穿着藍色遍底銀滾白風毛直身棉袍,面容英俊,氣質尊貴,十分奪人眼球。而他的左右兩邊,還跟着兩位容貌各有千秋的美麗的女子,她們此時正在毫不掩飾地怒瞪對方,眼神中含着滿滿的敵意和戒備。三人身後,還跟着一羣侍女和小廝。
那名年輕男子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就這麼整理了一下衣服,邁步向楚瑤那邊走了過去。
兩位女子見到年輕男子走了,也不顧相互瞪視了,也爭先恐後地跟了上去。
齊世子,您別走這麼快,等一下我們啦!
年輕公子也就是齊世子,充耳不聞,一直來到了楚瑤和齊燁面前被侍衛攔住,才停了下來。
齊世子也不以爲意,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瑤。
此時的楚瑤已經發現了這個一直盯着她不放的人,本來心裡是有些惱火的,但是見到這個人看她的目光中,只是帶着滿滿地讚美和欣賞,並沒有什麼淫邪之念,這才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她到時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楚瑤一副饒有興致地模樣,一旁的齊燁的臉,卻一下子黑了。
他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這麼光明正大地覬覦他的妻子,而且還視他爲無物,他看對方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只是,這個人怎麼看着有些面熟。
齊世子卻沒發現齊燁的對他的敵視,就算髮現了,他也不會在意。因爲以他的身份,除了極少數幾個人以外,還真沒有人能讓他懼怕。
齊世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對着楚瑤行了一禮道:夫人有禮了,在下齊澈拜見夫人。
齊澈?
楚瑤聞言,不由詫異地看了冷着臉的齊燁一眼,這個人竟然也姓齊,而且是水字旁,莫非跟皇室有什麼關聯?
但是,齊燁卻沒有看她,一臉地面無表情,面色緊繃。
楚瑤在心裡偷笑,她還從來沒見過齊燁這麼緊張的樣子呢!莫非他是吃醋了!
如此甚好,早該讓他嚐嚐吃醋的滋味了,只讓她吃醋未免太不公平。
想到這裡,楚瑤臉上不由露出一個微笑來,對齊澈道:齊公子免禮,齊公子可是對妾身有什麼指教?
齊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慌忙擺手道:不、我沒什麼指教。在下只是想求夫人一件事,夫人可否……
等等!一位女子打斷了齊澈的話。
齊澈皺了下眉頭,看了看那名說話的女子。
那女子身穿了一件大紅羽紗面白狐狸裡的鶴氅,長相十分明豔,極爲不俗。此時,她卻眼神不善地看了楚瑤一眼,又轉過頭對這齊澈,質問道:齊世子,你拋下我們姐妹倆,竟然只是爲了來見這位已經嫁人的殘花敗柳,世子的口味何時降得這麼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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