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人兩虎就在這裡高興地吃起點心來,可惜,這裡有三張嘴,而且還都是大胃王,區區小籃子點心,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小點心很快就吃完了。小天祿和大白小白,也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可惜他們再如何瞪眼,點心也都已經沒有了。小天祿摸了摸自己的圓滾滾的小肚皮,道:“算了,還是先忍着吧,等明天去見孃親時再說吧!”

一旁的太監見裝有些不忍,道:“小殿下,你若是還願意吃這種點心,不如奴婢親自去求太子妃,給小殿下再要來一些?”

小天祿聞言有些意動,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不行,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貪口腹之慾?本殿下還忍得住!”

楚瑤和齊燁走到院子門口,恰巧聽到這一句話,不由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絲欣慰。

小天祿雖然有時候非常調皮搗蛋,但是,他總是會將自己的行爲控制在別人能忍受的範圍之內。現在竟然連一向最沒有抵抗力的口腹之慾都可以控制住,想必長大了,也很難被其他東西誘惑,放縱自我。

控制力,對生長在皇家的孩子十分重要。

否則,等他長大了,極有可能會成爲一個被各種慾望支配的昏君。

齊燁這也是因爲把小天祿當成繼承人來培養,所以才這麼嚴格,否則,小天祿完全可以活的更加輕鬆一些。

而天順帝把小天祿帶在身邊的用意,除了確實疼愛孫子之外,最重要一點,是他是想教導小天祿,做一個將來合格的皇位繼承人。

太子是他親自教導的,小皇孫也是他教導的,即便是他以後死了,繼承了他的思想和手段的繼承人,也可以用他的理念繼續治理國家上。這樣一來,即便他死了,他的精神也一直會存在。

其實,衆人都知道,只要天順帝把小皇孫帶在身邊教養,小天祿就一定會是皇太孫,這其實只是時間問題。

“孃親,爹爹――”這時,小天祿已經看到楚瑤兩人,甩開小短腿,像個小炮彈似飛快地撞進了齊燁的懷中。

其實,小天祿想撲的是楚瑤的懷抱,但是,楚瑤卻被齊燁一手拉開了,他別無選擇,只好抱住了自己父親的大腿。反正也沒差,他們都是他最親近的人。

兩隻白虎見到齊燁兩人,也都甩了甩尾巴,從草坪上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走過來,蹭了蹭他們。

小天祿的院子,與其他的院子不同,除了中間的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外,院子裡都是綠油油的草坪和花卉,草坪上,有各種各樣的小孩子可以玩的東西,比如鞦韆,滑梯等,還有一些練功用的沙袋、木樁等,甚至楚瑤讓人給小天祿做了一輛腳蹬的小三輪車。當時,小天祿可是新奇的不得了,每天都樂悠悠的騎着自己的專屬車轉着玩呢!

小天祿比一般小孩的力氣大,精力也大,騎着小三輪車速度那叫一個飛快,引得後面一衆宮女、太監氣喘吁吁地在後面追,他卻得意的哈哈大笑。

就連現在,每當他去見父母的時候,都不忘騎着他的專屬座駕,偶爾,他的皇爺爺出宮來見他,他得瑟的騎着小三輪車,轉了好幾圈,引得天順帝直大聲叫好。

等過段時間,小天祿進宮時,首先要帶進宮的東西,他的小車子恐怕會排在首位。

“乖兒子,你又重了。”齊燁將小天祿抱起來,顛了顛說道。

小天祿在父親的懷中呵呵直笑,露出自己潔白的小米牙,樣子罕見的有些羞澀,現在的他,已經知道臭美了,知道自己的身材有點圓滾滾的,所以,每當有人拿他的體重打趣,他都會有些羞澀。

可是小天祿永遠不會想到,他越是如此在意自己的體重,他的無良長輩們,就越愛看他發窘。只能說是他自找的了。

等他害羞完了,突然就反應過來,不樂意地道:“皇爺爺說了,兒臣這不是長胖,這是長大了,所以纔會重,兒臣纔不胖呢!”

楚瑤臉上帶着濃濃地笑意,伸手捏了捏他手感極好的小臉,道:“對,我家兒子纔不胖,只是可愛而已。”

小天祿聞言更不高興了,扭頭道:“哼,兒臣纔不可愛呢,可愛是形容女孩子的詞語。兒臣可是男子漢呢!”

說罷,就掙扎着要跳下地,證明自己是男子漢。

“好好,我們都知道你是男子漢。”楚瑤連忙說道。小孩子臉皮薄,也不能逗弄太過,萬一他惱羞成怒,就不好了。

小天祿這才轉怒爲喜,也只有在父母親面前,他纔會如此的幼稚可愛,小孩子脾氣十足。

他主動牽着父母的手,進了自己屋子,像個小大人似的招呼他們,只看地齊燁和楚瑤忍俊不禁。

“爹爹,孃親,你們喝茶!”等下人奉上香茗的時候,他親自給兩人奉茶,一本正經地說道。

齊燁跟楚瑤對視一眼,都親口道謝,然後接過了茶盞。

楚瑤突然覺得眼睛有些發酸,但她仍舊輕聲細語地問道:“天祿,你想不想皇爺爺啊?”

“嗯?想!”小天祿聽到問話,有些驚詫,但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皇爺爺是除了爹孃外,最我最好人了,兒子很想皇爺爺。”

“那你進宮去陪皇爺爺好不好啊?”楚瑤忍着心酸,笑問道。

其實,這句話已經在她心中盤桓了很久,可是,她今天才問出口,因爲,時間已經不容許她再拖延了。天順帝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讓他們將小天祿送到宮裡去伴駕。

小天祿才三歲,就離開了父母的身邊,讓她着實不放心。雖然有皇上照顧小天祿,但是,陛下日理萬機的,又如何能保證將他照顧的面面俱到。

何況,小天祿如此受寵,恐怕會被人當成活靶子,到時候,他會經受多少暗害和刺殺啊!

尤其是順王,在知道他的嫡長子是癡兒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不太穩定,指不定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來呢!

越想楚瑤越是不放心,但是,天順帝的旨意,她又不能不聽從,只能強忍着心酸和不捨,來勸說小天祿。

可是,小天祿沉默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齊燁,突然抿了抿嘴,開口問道:“爹爹和孃親也會陪我一起進宮嗎?如果爹孃去,那兒臣就去。如果你們不去,那兒臣也不進宮。兒臣雖然想念皇爺爺,可是,兒臣更加捨不得爹爹和孃親。”

小天祿雖然還不到三歲,但是,已經懂很多東西了。他知道自己進宮後,可能會極少見到父母了,所以,他一點都不想答應。

“天祿,你是男孩子,而且已經長大了,更應該勇敢才行,怎麼能一直粘着爹孃呢?你皇爺爺接你去宮裡,是想要親自教導你,如此,你才能儘快強大起來,保護你孃親不受欺負。如果你想見到我和你娘,就早點學出本事,如此,你皇爺爺便會放你回來了。再說了,你進宮後,又不是見不到我們了,我們也會經常進宮去看你的。”齊燁諄諄善誘地說道。

齊燁雖然也捨不得小天祿,但是卻不會像楚瑤那般難受,畢竟,只是送小天祿去父皇那裡而已,又不是見不到他。而且,因爲他童年時的經歷,他真不覺得小天祿離開他們進宮,算是什麼太大的事情。

只是楚瑤一直不捨得,他也不好表現的太冷漠,便陪着楚瑤一起憂鬱。

小天祿是個懂事的孩子,而且,心智遠超同齡人,他思忖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看着他們說道:“好吧,兒子進宮就是了。兒子一定會努力的,讓皇爺爺教無可教,不得不放我回來。”爲表示自己下定了決心,小天祿還用力地攥了攥小拳頭。

“好孩子!”齊燁對自己的兒子十分滿意,罕見地誇獎了他,小天祿聞言,不由極力控制自己臉上的笑容,將小胸膛挺地更加挺直了,一副他是小英雄的模樣。

因爲三天後,便是小天祿進宮的日子。所以,小天祿的禁閉也不關了,當天便隨着齊燁和楚瑤去了他們的鸞鳴軒,晚上時,更是睡在了兩人中間。

自從小天祿有記憶以來,都沒有與父母同牀過,這次與父母睡在一起,他太過興奮了,一會從牀頭爬到牀尾,一會兒又從牀尾爬到了牀頭,不時來個捉迷藏,高興的不得了。

這一興奮,就過了睡點,竟然睡不着了,折騰地齊燁和楚瑤也沒辦法入睡。

最後沒有辦法,齊燁只好在小天祿的pp上打了幾巴掌,他才終於消停下來,不那麼興奮了,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了。

一大早,天順帝身邊的大太監何來,就親自來太子府接小皇孫了。而且,還帶了一架陛下出遊用的馬車來,連天順帝的護衛隊都拉了幾支,對小天祿的看重可見一般。

可是,當何來到了太子府,看到那滿滿的一車東西時,不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對齊燁道:“殿下,小皇孫的東西,陛下都已經準備好,真得不需要拿這麼多東西。”

齊燁也有些無奈,他看了看楚瑤,又看了看小天祿,最後道:“天祿自己願意帶的,說新的東西用不慣!”

小天祿聽到後不由偷偷撇了撇嘴,明明是孃親讓人裝的,他想要帶的東西,只是自己的座駕還有幾件衣服、吃食而已。

不過,看在孃親的份上,就大人大量,原諒爹爹這次吧!

小天祿見何來看着自己向自己求證,便小大人似得揹着手輕咳一聲,這才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那架勢,像足了天順帝。然而這種天順帝做出來高深莫測的動作,爲什麼他做出來,就這麼可愛,這麼讓人想笑呢!

何來壓下抽搐的嘴角,垂下眼簾,奉承道:“既然殿下如此吩咐,那邊帶着吧,反正也不礙什麼事!”

小天祿還是隨着何來總管進宮去了,楚瑤很是失落了兩天,但是兩天後,她就又生龍活虎了。

因爲,她收到了小天祿在宮裡的消息,混得那叫一個如魚得水,簡直成了宮裡的一霸。

因爲小天祿本就智商出衆,誰若是因爲他年紀小而小看他,就等着倒黴吧!何況,他還有天順帝這個超級靠山在,便是倒黴也無處伸冤,只能認栽了。

小天祿在宮裡時,卻是受到過幾波或輕或重的暗殺,但是,一來天順帝將他保護的滴水不露,小天祿本人又在吃過了可解百毒的百草丹,甚至可以溝通小動物,絕對讓那些人意想不到,屢屢鎩羽而歸。

但是,天順帝卻是因此而勃然大怒,一兩次刺殺,或許天順帝就忍了,但是,等那人越來越過分,手段越來越陰毒的時候,天順帝也不能容忍了。

現在想害小皇孫的人,除了順王不做他想。之前,天順帝還唸了那麼一點骨肉親情,所以壓下了這件事,只是嚴厲警告了幾次,沒想到順王竟然還變本加厲起來了,難道他真以爲自己不忍下手嗎?

天順帝本就是個涼薄之人,無論誰阻礙了他的路,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剷除。

本來,他還想着,在順王奪位失敗後,趁太子未動手之前,將順王的封地定地遠遠的苦寒之地,便是太子想動手,也有些麻煩。何況,順王雖然封地不怎麼樣,但是可以保住性命,太子也不至於會忌憚於他。

可你沒想到,順王竟然如此的不識好歹。他自認對待順王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是他自己沒有把握住。

順王府。

順王披頭散髮地在大廳裡喝酒,一雙眸子充滿了血絲,鬍子拉碴的樣子,宛如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讓人根本認不出來,他就是半年前在還意氣風發的順王爺。

大廳裡的樂妓們奏着靡靡之音,舞姬們妖嬈地跳着性感的舞蹈,但是,這些,順王都沒有看進眼裡,他只是拿着酒罈子不停地往自己嘴裡灌酒,當酒罈子即將墊底的時候,就隨意扔到一旁,再喝另一探子剛開封的新酒。

一旁侍立的侍女都不敢上前勸阻,只是心驚膽戰的看着順王爺耍酒瘋。

“啊――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我不是你的兒子嗎?”順王扔掉手中的酒罈子,歪歪斜斜地走上前來,憤怒地大喊道,

可惜,根本沒有人回答。

“哼,太子是你的親生兒子,難道我就是抱養的嗎?”順王打了個酒嗝,抹了抹下巴,“你憑什麼這麼偏心?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順王拿下放在劍架上的寶劍,鏗鏘一聲拔出劍來,歪歪斜斜地走向離他最近的一個侍女,他用冰涼的劍鋒放在她白皙的脖頸上,不顧她嚇得瑟瑟發抖,狠狠地看着她道:“說!你說呀,你快告訴我呀,父皇他到底爲什麼不喜歡我?我到底哪裡不如太子?”

侍女被嚇地幾乎暈厥,可是她不敢暈,她怕自己暈了之後,這劍就會割掉她的頭顱,所以,她只得顫抖地嘴脣,結結巴巴地說道:“王……王爺,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哈,你敢說你不知道?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順王似乎就跟她槓上了,似乎不聽到答案,誓不罷休。

可憐的侍女,嚇得小便都失禁了,她努力轉動着一片空白的腦袋,顫顫巍巍地說道:“王……王爺,陛下不是不喜歡你,或許因爲太子是皇長子,所以纔會……您……一點都不……不比太子差……”

“哈哈,我不比太子差,說的好,說的太好了!只有我齊煊,纔是父皇最能幹的兒子,可是父皇爲什麼看不到?他寧願去親自教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也不願意對我花費心思,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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