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批命

242 批命

半個時辰後,劉田耕才被又叫進了書房中,書案後,秦御面色已恢復了平常,只是一雙異色眼眸間卻堆積着難消的冷鬱之色。

劉田耕跪在地上,將當日顧卿晚失蹤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秦御,道:“當日宋統領便派人守住了京城各處城門,連番排查,卻是半點線索都沒有,處理的很乾淨。”

秦御聽聞顧卿晚是在酒樓開張的當日離開,且在休息室中發現了暗道,頓時便氣的笑了出來,只是那笑聲帶着些粗噶之音,含着分明的自嘲之意。

這麼看,她根本就一直沒放棄過離開王府,離開他的打算。

她建造浮雲堂,很可能便是爲了給蓋酒樓鋪路,酒樓是她一手設計,暗道也是她費心準備,位置選擇在人流密集,四通八達之處,就爲了開張時,趁亂離開。

真是處心積慮啊,可笑他還以爲她和他心意相通。

可笑他還在爲離開京城而擔憂,生怕她會牽掛他,不能好好的養胎,她一定早便巴不得他趕緊走了。

那女人該多得意,將他哄騙的團團轉!

該死的女人!不管天涯海角,就算是翻天覆地,掘地三尺,他也要抓到她,將她……

秦御雙眸又漸漸浮起了一層薄紅,閉了閉眼眸,他纔開口道:“蘇哲,你留下來繼續巡視封地,準備人手和馬匹,一個時辰後,爺要提前回京!”

蘇哲聞言一驚,巡視封地哪是他能代替的,可見秦御冷銳不容置疑的眼眸掃視過來,蘇哲這會子卻半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秦御做了一些簡單的安排,是日夜,便頂着風雪,從封地離開,一路往京城急趕。出了秋平城,風雪忽而就大了起來。

冰冷的雪粒子隨着寒風颳在臉上,刺疼着肌膚,也將秦御的一顆心刮打的空蕩蕩的,像是被撕裂開一道口子,又硬生生的拔掉了堅硬的心防,挖走了一塊心頭肉,血肉模糊着迎接着透骨冷寒的風。

他緊緊攥着繮繩,異色眼眸冷銳的眯起,狠狠又夾了馬腹一下,將身下馬兒驅趕的像一道閃電。

十八歲的男兒郎,頭一次動情,卻遭遇這樣的挫敗,饒是秦御早在戰場上磨鍊的心堅如鐵,也禁不住空曠的心中漫過酸澀鈍痛。

風雪刮在臉上,俊面有些溼涼之感,秦御想一定是雪粒融化了。

這該死的風雪!

京城中,自從那日有官兵查過以後,便再沒人來過了,顧卿晚着實鬆了一口氣。過了三日,大燕國的使團便到了京城,皇帝派了禮部官員到城外迎接,不少京城百姓都在街頭去瞧使團入京的情況。

顧卿晚和莊悅嫺如今都是需要隱藏的身份,又懷着身孕,自然是沒法到街上去迎接顧弦禛的。

當日顧弦禛假扮鬼面將軍沈沉進了皇宮,用了宮宴,然後便入住在了鴻臚寺中。

顧卿晚和莊悅嫺等到了二更,纔將顧弦禛等了回來。

臨近年關,京城的天已經很冷,顧弦禛進了屋,眉毛上已經染上了一層外頭的霜色。屋子裡兩個孕婦,他也不敢直接將滿身風寒帶進去,見莊悅嫺和顧卿晚攜手迎了出來,忙退後了一步,擺手道:“晚晚和你嫂子進去坐着,大哥馬上進去。”

顧卿晚見莊悅嫺目光粘在顧弦禛身上挪不開,心知夫妻二人剛剛有了孩子,上次明顯沒親熱夠,望眼欲穿的盼着顧弦禛回來呢,便笑着扶着莊悅嫺往屋裡走,又催促顧弦禛道:“大哥可快着點,大哥不在這些天,那月洞門都快被大嫂一雙眼睛給望斷了。”

顧弦禛聞言含笑瞥了眼莊悅嫺,莊悅嫺臉色漲紅作勢要捏顧卿晚,顧卿晚哈哈笑着,繼續打趣,“大嫂臉都紅了,這是惱羞成怒了,大哥快救命啊!”

裡頭傳來顧卿晚和莊悅嫺笑鬧的聲音,顧弦禛含笑將沾染了風雪的大氅脫下,丟給伺候的丫鬟,搓熱了手,帶身上長袍消了冷寒,這才邁步進屋。

顧卿晚和莊悅嫺都盤腿坐在暖炕上,中間炕桌上放着幾碟子精緻的糕點和紅棗茶。

莊悅嫺見夫君進來,便忙吩咐丫鬟道:“快去將醒酒湯端來吧。”

顧弦禛在暖炕旁的圈椅上撩袍坐下,聞言眸光閃過一抹暖色,看了眼莊悅嫺。

顧卿晚見莊悅嫺臉色還紅紅的,只裝作沒瞧見夫妻倆的眉來眼去,問道:“大哥今日進宮可還順利,我還真怕大哥一個沒忍住,當場刺殺了狗皇帝呢。”

想到自己穿越的身份,見到皇帝時都忍不住滔天的怒意,顧卿晚是隻怕顧弦禛行刺皇帝。

顧弦禛笑了下,只是笑意卻沒達眼底,道:“殺了他,豈不太便宜了他,總要奪了他最看重的,讓他失去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切,再悔恨不甘中品嚐世間炎涼,方纔對得住祖父,祖母和父親的在天之靈。更何況,大哥還有你和你大嫂要看護着,豈能草率衝動行事?”

他說到最後,眸中才像是被打進了一縷陽光,染上了層層暖色。

顧卿晚聽他這樣說,心頭便是一緊,顧弦禛這次頂着大燕鬼面將軍的身份回來,果然是籌謀甚大。

他不可能忘記秦英帝背信棄義,殺死父祖之事。

氣氛略有些沉滯,恰丫鬟斷了醒酒湯來,顧弦禛用了醒酒湯,三人閒話家常,本就天色不早,莊悅嫺很快便顯現出了倦容來,顧弦禛便道:“阿月先回去睡,我有些事兒要問問晚晚。”

莊悅嫺知道他們兄妹長久不見,有很多話要說,當即含笑起身,衝顧卿晚點頭,又囑咐顧弦禛道:“晚晚有了身孕,別耽擱太晚。”

顧弦禛扶着莊悅嫺出了屋,交代了丫鬟兩句,這才這返回來,屏退了下人。

顧卿晚看着顧弦禛,率先開口道:“大哥和大燕的鬼面將軍是?”

顧弦禛摸了摸顧卿晚手中的暖手爐,覺得有些不暖了,取過來,親自走到炭盆前執起銅製的火鉗,往鎏金蓮花手爐中加着炭,一面道:“從前大哥遊歷時結識的沈沉,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後來又因爲一件事,沈沉略欠了大哥一個小人情,也算惺惺相惜。不過當時一個已是手握兵馬的燕國少年將軍,一個是遊歷在外的大秦首輔家的大公子,身份不對等,立場上也尷尬了些,便各自有意避嫌,再沒什麼聯絡。這次大哥逃離流放地,便尋到了大燕,也是機緣巧合,救了沈家二少爺一命,沈沉領情,又恰好他有些私事,一身難以脫身來大秦,加上大哥和他身形相仿,便代替他來了。”

顧卿晚點頭,不再糾結於這個事兒,接過顧弦禛遞過來的,重新換了炭火的手爐抱着,才又道:“大哥是準備往後帶着我和大嫂去大燕嗎?扶持蘇子璃登基?”

顧弦禛見顧卿晚神情專注,不覺一笑,卻沒回答顧卿晚的話,反倒是反問她道:“妹妹呢,可有想過跟着大哥到燕國去?”

顧卿晚很輕易就發現了顧弦禛話語中的試探,他也沒打算遮掩,顧卿晚笑了笑,不能撫了撫小腹,道:“哥,我對秦御不管是怎麼樣的感情,都已經是過去了。我覺得去燕國也挺好的,只要能和哥哥,嫂嫂在一起,去哪兒都是家。”

顧弦禛聞言神情微動,脣邊掠過恍若暖陽的笑意,禁不住傾身像小時候一樣撫了撫顧卿晚的頭,又道:“妹妹離開王府,是因爲忘不掉顧家清名,不願委身做妾,還是因爲……心裡還念着婁家那混小子?”

顧卿晚略怔了下,像是沒料到顧弦禛會有此等想法一般,不過轉瞬她便忙笑着搖頭,“大哥可莫如此誤會我,我對婁閩寧怎麼會呢?真的不是因爲他,我對他早沒任何想法了,早便錯過了,如今心裡是半點波瀾都起不來了。”

她像是怕顧弦禛誤解,最後又肯定的加了一句。

顧弦禛的眸光卻微眯了下,道:“看來妹妹對燕廣王還是有想法的,妹妹的心中還是有那燕廣王的。”

顧卿晚沒想到顧弦禛如此敏銳,被他深沉的目光盯的有些無所遁形,她到底衝顧弦禛投降般擺了擺了手,道:“好了,大哥,你莫這樣看着我啊。我記得小時候有次我在威勇侯府的賞花宴上,因爲聽到別的姑娘說我是喪婦長女,就衝這點便不配當鎮國公府的媳婦,我受了委屈,哭着回去。又不肯讓丫鬟們告訴哥哥,平白讓哥哥跟着生氣擔憂,當時哥哥來看我,就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害的我最後什麼也瞞不住,都交代了。後來,卻聽說那個嚷嚷最厲害的姑娘,其父爆出和寡婦有染,鬧得其名聲也有損,正說的兩門親事都黃了,我一直不曾問大哥,當年這事是不是和大哥有關啊?”

顧弦禛笑,道:“妹妹比從前堅韌了,也成大了。”

顧卿晚眨了眨眼,“長大了也是大哥的妹妹,大哥往後有了孩子,也要想從前一樣護我,疼我纔好,不然我會吃未來小外甥,小外甥女的醋哦。”

顧弦禛又擡手揉了揉顧卿晚的頭髮,顧卿晚方纔道:“秦御他……他雖然脅迫我良多,但對我不算壞,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子,我和他同牀共枕,還共同擁有了一個孩子,若說沒有動心,不曾動情,我便說了,那是自欺欺人罷了。”

見顧弦禛神情一動,顧卿晚擡手阻止了下,才又道:“只是到底因爲相遇在不合適的時間,不對等的關係,我對他沒辦法全身心投入,也沒辦法不計得失,放肆的讓自己沉浸到那種不計身份,忘我無私的愛情中。我本也不是爲了愛情,就能甘於卑微,捨棄自我的人。即便是愛也是有底線的,王府的妾室之位,觸犯了我的底線。更或者是我到底不夠喜歡他,到不了愛的程度。總之,選擇離開,是我本心的堅持。既然已經離開,我也不可能再走回頭路,都已經選擇放棄了,再遲疑徘徊,不是我的性格。大哥能帶我去大燕,換個環境,光明正大的生活,也是不錯的選擇啊。”

如果可以,哪個女人不想擁有最純粹,最美麗的愛情,可是她和秦御之間夾雜了太多不定因素,開始的太過不堪,她根本無法投入。有些傷害,不是輕易能磨滅的,有些矛盾,也不是隻要有心,便能消除的。

顧弦禛聞言卻有些眼眶發熱,顧卿晚說的清淡,可他豈會體會不到她話語中的艱澀和無奈,掙扎和悲涼。

他的妹妹,那麼美好,從前他發誓讓妹妹一生無憂無慮,得到最好的呵護,最美的愛情,可她卻生生忍受了這麼多,被逼迫着成長。

顧弦禛心疼的厲害,憐惜的站起身來,將顧卿晚擁在懷裡,輕輕拍撫她的背脊,半響才道:“大哥都明白了,大哥回來了,以後誰都別想再欺負我顧弦禛的妹子!”

顧卿晚也不知道爲何,聽到顧弦禛這話,眼淚頓時便涌了下來,拿臉頰蹭了蹭顧弦禛的胸膛。

半響,兄妹二人才重新坐下,顧卿晚問道:“大哥,顧家一夕覆滅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那半個傳國玉璽會被顧家存在了當鋪中,還有,那張藏寶圖,大哥知道嗎?我就是用藏寶圖和蘇子璃達成了合作,藉以讓他帶我離開的,可是我也許出去了和他…分那份寶藏,大哥知道此事嗎?”

顧弦禛點頭,笑着道:“妹妹做的很好,我都聽蘇子璃提了。顧家的事兒……”

他沉默了下,思及顧卿晚和從前不諳世事的時候已完全不一樣,便道:“顧家存放在當鋪的盒子,是祖父從先帝的手中接下來的,在先帝爺駕崩前一個月時。”

顧卿晚眸光不覺一怔,想了許多種情況,就是沒想到竟然是先帝親手交給祖父的。

顧弦禛道:“當時先帝的身體已有些不大好,前往城陽的別宮養病,祖父奉旨做爲欽差大臣,遠在離程陽三千里的豐州辦差,卻突然被秘密傳召到別宮見駕,祖父便只好裝作感染風寒,暗度陳倉,連夜跋涉到了別宮,先帝將盒子交給了祖父,只說在他駕崩,新帝登基之後,新帝自會尋他討要那盒子,彼時祖父只需將盒子呈上便可。祖父領了命,先帝爺便讓人又連夜護送了祖父回豐州。故此,這件事,除了先帝爺和祖父,一度無人知曉。”

顧卿晚一時面露恍然之色,蘇子璃早先便有說過,他是懷疑大秦的先帝得到了周睿帝的寶藏,這才能所向披靡,一統天下建立大秦的。

那盒子裡放着半塊傳國玉璽,還要一張寶藏圖,看來蘇子璃還真不是捕風捉影,果然寶藏被先帝所得。

顧家忠心耿耿,祖父和父親都不過是文臣,她早該料到那盒子的來歷纔對,祖父是先帝的智囊,除了是先帝所託,又哪裡還有旁的可能。

顧卿晚不由因自己愚笨而懊惱,擡手拍了下腦袋。

顧弦禛忙拉了她的手,寵溺而笑,道:“我的妹妹已經很聰明瞭,拍壞了可如何是好。”

顧卿晚嘟了嘟嘴,道:“大哥剛剛說先帝吩咐祖父,說是新帝登基後會召見祖父討要盒子,可盒子還在祖父的手中,所以說秦英帝不曾向祖父討要過盒子,對不對?大哥,難道先帝駕崩另有蹊蹺?秦英帝其實並非先帝指定的新帝?”

顧弦禛爲妹妹的敏銳和機警所震,眸露讚賞之色,道:“是,秦英帝確實沒有討要那盒子。”

顧卿晚面露恍然,道:“這樣重要的東西,先帝不可能忘記,所以一定是秦英帝這個皇位來的有蹊蹺!說不定先帝的死,便是他篡位謀逆所得!大哥,這就是我們顧家覆滅的原因吧?”

顧弦禛卻道:“先帝駕崩當日,不僅秦英帝在,連禮親王,義親王還要兩位朝廷大臣都在,先帝確實指着秦英帝這個太子傳了位,接着才駕崩的,並且前御前稟筆太監拿出來的傳位昭書也沒有任何問題,再來,秦英帝登基時,先帝的皇子死的死,殘的殘,除了秦英帝其實也沒旁的選擇,秦英帝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故此當時登基毫無懸念和爭議可言。”

顧卿晚聞言有些發愣,像是受了打擊一樣,發亮的臉蛋都黯然了一些,顧弦禛這次見妹妹,總覺得妹妹變化良多,心中又心疼又難過,此刻見她這般,卻覺她和從前那個愛哭愛笑的妹妹,也沒多大差別。

他安慰的又摸了摸顧卿晚的頭,才道:“所以,這些年你可曾聽過秦英帝登基的任何風言風語?”

見顧卿晚搖頭,顧弦禛才又道:“也是因此,祖父才一直疑惑不解。祖父當時是秦英帝的太傅,和秦英帝是一條船上的人,並且是先帝親選了祖父做秦英帝太傅的。先帝將盒子交給了祖父,在某種程度上說其實和交給秦英帝是一樣的。先帝最後駕崩時,據說神智已經有點不清醒了,故此祖父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先帝最後真的忘記了這回事兒。他曾一度動過將盒子交給秦英帝的念頭,有一次甚至坐着馬車已到了宮門口,然而最後,心中卻總是不踏實。”

顧卿晚點頭,道:“先帝對祖父有知遇之恩,祖父是怕辜負了先帝最後的所託。看來祖父對秦英帝的登基,還是存了疑心的。”

顧弦禛嘆了一聲,道:“最後,祖父還是選擇將盒子送到了當鋪封存。”

顧卿晚擰了擰眉,“大哥可否知道,義親王府中有一個密室,裡頭也放着一半傳國玉璽,並且義親王府中也存放了一張差不多的寶藏圖,那張寶藏圖被蘇子璃盜取,我還跟着蘇子璃去挖過寶藏,不巧,寶藏已空,想是早幾年已經被轉移走了。”

顧弦禛還真不知道此事,聞言他一愣,英挺的眉宇蹙了起來,他站起身來,走了兩步,陷入了沉思。

既然顧家的寶藏圖和玉璽是來自先帝,義親王府的一半玉璽和藏寶圖,很可能也是先帝駕崩前所秘密託付的。

義親王顯然和祖父的選擇一樣,都沒有將盒子交給秦英帝。

寶藏是空的,是因爲那寶藏圖本來就是假的?還是說,先帝將寶藏分成了兩份,義親王后來尋到寶藏,轉移了寶藏,已經將其據爲己有了?

顧弦禛一時也想不清這中間的蹊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好像缺失了一塊很重要的線,將一切都弄的隔霧觀花,辯不分明。

顧卿晚也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眉心道:“大哥,你還沒說秦英帝到底會何突然發作顧家的呢?”

顧弦禛回過神來,眸光略冷,道:“是周家,不知從哪兒察覺了盒子一事兒。周鼎興秘密向秦英帝進言,說祖父和父親有不臣之心,私藏傳國玉璽,並且污衊祖父和禮親王府私下牽涉極深。”

他說着神情略有些古怪,頓了下才又道:“周鼎興還想秦英帝進言,說父親曾拿着你的八字偷偷讓國子監的封老大人和燕廣王的八字合過姻緣,所得批言,乃是天作之合,龍鳳呈祥,合則可興天下。”

顧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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