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的日子裡下午的時光是悠閒而寧靜的。
迎面是徐徐吹過清爽的海風,耳邊是隱約而催人昏昏‘欲’睡的拍‘浪’聲。多數人現在都選擇休息,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沙灘奪目而靜謐。
細白如糖的沙灘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安靜的往自已房間走去。
她一直沒有回頭,他也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
姚子羚雙手微微‘交’握在身前,聽着後面跟上來的熟悉而安靜的腳步聲,兩邊‘脣’角沉了又沉。
她當然知道難得和大夥兒出來度假一次不能有壞情緒,破壞大家的心情,但是隻要一想到剛纔聽到李凌那陌生的豪邁爽朗大笑聲,她心臟就不由自主的微微擰起來。
兩人結婚都快滿三個月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李凌有這麼興奮的時候。
也不是不喜歡李凌的笑聲,她當然希望見到李凌開心。比任何人都希望見到他開心。
但就是有種不安和陌生的感覺縈繞在心肺間。
就好譬如,你一直都以爲自已對這個男人瞭解透徹,清楚他的所有嗜好和習慣。但實際上,某天開始這個男人突然在你面前展現出不同以往的一面,換誰都會覺得很受打擊吧?
原來之前的瞭解全部都是自已一廂情願的自以爲是。
特別是對每晚都睡在身邊的人來說,這種打擊就更加難受。
想到這裡,姚子羚忍不住的暗惱輕嘆了一聲,十隻手指開始糾結地‘交’纏起來。
她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去和李凌相處了。
這個是不是就屬於閃婚的煩惱?唉!
聽到走在前面的小‘女’人又一次的嘆氣,李凌眼裡的疑‘惑’一閃,加快自已的腳步上前追趕她。
好端端的,她怎麼就連續唉聲嘆氣了幾次呢?
“子羚,”趕到她的身邊,李凌大手一伸,就要去拉姚子羚的手:“你是不是不舒服?”
姚子羚雙手本來想不着痕跡的縮回去不讓李凌拉上,結果她就不是這種裝深沉的料,手纔剛剛動作一下,已經是極大幅度的往後甩過去。
“啪”一聲,剛好打上李凌的伸過來的手。
李凌蹙起眉頭,手背也變得微紅起來。
“啊!”姚子羚趕忙想收回手,抱歉的看着他的手背:“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疼不疼?”
“沒事。”李凌答一聲,快速地順勢反手一握,就把她想收回去的手緊緊握起來:“我覺得現在有事的那個是你。”
“我?”姚子羚又看了幾眼他的手背,就是紅了一點,應該沒關係。反正他皮厚。
默默的在心裡加上一句話,她低着頭不敢去看李凌凌厲的眼:“我沒事啊。就是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李凌顯然不信她的話:“真的?”
姚子羚就不是說謊的料,每次有心事想瞞着他的時候不是臉紅就是手心不停冒汗。
現在他握着的小手就是溼漉漉的一片。還說沒事?分明就是有事瞞着他。
默不作聲地沉沉打量了她一遍,李凌拉着姚子羚的手往旁邊的一顆高大筆直的風景樹下走去。
“你過來。”
姚子羚當然不願意,她現在的心情很‘混’‘亂’,根本就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好。
難道和他說:老公,你衝‘浪’技術很‘棒’哦!還是說:老公,你以前怎麼沒有在我面前奔放過?是不是覺得作爲妻子的我不需要知道你這一面?
“我不過去!”姚子羚稍用力的甩了幾下被他捏起來的手:“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一會兒我再讓你休息,現在先告訴我爲什麼不高興。”
李凌不爲所動地拉着她,聲音低低淡淡的:“不先解決掉這個問題,我估計你也睡不好覺吧。”
姚子羚一窒,突然就開始覺得擁有一個這麼聰明的老公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不能讓她也有屬於妻子的煩惱嗎?
她聽公司裡其他‘女’同事都或多或少抱怨過,每次別人家的夫妻鬧矛盾或者生悶氣的時候,男的那一方總是遲鈍得一天甚至幾天後才知道自已‘女’人不高興。怎麼她現在才起了情緒,‘精’明的李凌一眼就能看穿了?
姚子羚心裡本來還打算着一會兒去找自已的偶像也就是甘宛吐吐苦水,怎麼一轉身,李凌就乾脆地開始想和她解決心事了?
“說吧,”把自已軟軟萌萌的小妻子按到在筆直的樹幹上,李凌雙手抱‘胸’看她:“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姚子羚十個手指‘交’纏在身前,扭成一個個白白嫩嫩的小結,低着頭不敢看他:“我就是覺得累了。”
“哪裡累?”
李凌皺起眉頭,眼神犀利地上下打量了她一次:“你上午不是沒有下海嗎?怎麼就累了?”
“被太陽曬累的。”
姚子羚先是一窒,突然眼底看着在陽光閃閃發光的細白沙子,靈機一動地脫口而出:“嗯,就是被曬累的。”
這是什麼藉口?
李凌無語地看了一眼她,突然原本抱在‘胸’前的雙手鬆開,手臂猛地往前一靠,俊臉瞬間挨近她幾寸距離,偏着頭呼吸有意無意地拂過她通紅的耳垂邊。
“你說大話的時候能不能找一些比較有說服力的藉口?譬如……”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凌話音一頓,視線就有意無意地朝着她軟軟的身體一直往下。
……他靠得很近!
被李凌這樣充滿男‘性’力道的一按一靠,還有他清冽的呼吸就在自已耳邊,酥麻酥麻的感覺讓姚子羚本來就不聰明的大腦瞬間掉進泥潭裡,完全反應不過來。當下只能憑着本能下意識的接過他還沒有說完的話頭呆呆地重複一次。
“譬如什麼?”
李凌挑眉一笑,爲她現在還是這麼青澀的反應。
明明兩人就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全部都做過了,每次出其不意地接近這個小‘女’人時,她還是一臉手足無措的可愛反應。
心裡暗暗的歡喜着,表面上李凌卻一本正經地緩緩把還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來。
“譬如,你就應該說是我昨晚累壞了你。”
而不是用陽光做藉口。
姚子羚一怔,然後臉蛋“轟”的一聲炙熱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