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宛!”
商懷諍接到李凌的通知,已經一路開飛車趕過來,但是他好像還是來遲了。,
剛走進這棟房子的一刻,突然隱約聽到一把熟悉的嗓音悲鳴的腔呼,他微怔,隨即擡起腳步朝着發出聲音的房間快速跑過去。
該死!不聽話的死‘女’人!別再出事!
商懷諍眉眼含霜,沉着黑眸,薄‘脣’緊緊抿着,恨不得現在就趕到甘宛身邊。
他推開房‘門’,映入黑眸裡的一幕讓他兩邊太陽‘穴’狠狠地跳動幾下。
昏暗的房間內,甘宛半趴跪在地板上,她懷裡還緊緊抱着一個人,腦袋低垂,半俯在泰勒身上,臉頰兩邊的黑髮垂下來,讓人看不到她的樣子。
甘宛沉默地背對着站在‘門’口的商懷諍,肩膀微微輕顫,迎面給人一種徹骨哀傷的感覺。
“泰勒!醒醒!”
甘宛顫抖幾下沒有血‘色’的‘脣’瓣,嗓音沙啞,帶着楸心的哀求:“我給你看大‘腿’,你醒醒。求你……”
隨着她的話,兩行淚水滾滾滑下。
“泰勒,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的嗎?我給你看,你醒醒,好不好?泰勒!”
甘宛雙手緊緊抱着泰勒,臉頰埋進泰勒逐漸冰冷的脖間,帶着顫抖哀求的一聲聲呼叫:“泰勒,你起來,起來。”
不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的!
泰勒那麼活蹦‘亂’跳的一個人,那麼傻大姐‘性’格的一個人,不能這樣渣的結束自已一生的。
她怎麼會這麼笨!這麼傻!
這個世上有萬萬千千個人,爲什麼就偏偏愛上艾薇那個瘋子!
爲了她拋棄朋友,爲了她甘心被控制!
“泰勒,泰勒!”
甘宛伏在她身上,淚珠一直停不下來,滾滾而下,此刻她的世界狂風驟雨,電閃雷鳴:“你起來!起來!”
商懷諍緩緩走過去,單膝半蹲下來。
“心肝。”
他伸出自已的手臂,懷着甘宛的背後,嗓音低沉:“對不起,我來遲了。”
……商懷諍?
甘宛淚水停不下來,聽到身後商懷諍的聲音,頭也不回,悲涼地哽咽一聲:“泰勒,是我害死的。”
如果她不是那麼大意,如果她不是自持優勢,泰勒就不會爲了救她被那個瘋子‘插’~中。
泰勒是她害死的!
甘宛低鳴着,落下來的淚水更多,更猛。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甘宛希望這一下就是自已承受。
“噓,不是,”商懷諍抱着她的雙手收緊,感受着她身上莫大的悲涼和自責,一顆心緊緊楸起來。
甘宛從來沒有這樣悲傷過。
即使少年時期的艱難生活,即使兩人產生誤會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悲傷。那種哀絕透骨的悲傷從她身體裡散出來,頃刻間整間房都帶着一絲悲涼的味道。
“不是。心肝,看看我。”
商懷諍握着她的肩膀,想讓她面向自已,但是甘宛緊緊抱住泰勒的身體,死也不肯放手。
他沒撤,又不忍心用力,只能放棄,繼續抱着她的腰肢。
“不是你,泰勒不願意看到你這樣自責的。”
甘宛自責是自已害死泰勒的,商懷諍自責他怎麼沒有早一點趕到!
只是來遲了二十分鐘,她的世界就崩塌了一個角。
“甘小姐,救護車來了!”
突然,剛纔守着‘門’口的那個男人跑進來,身後還帶着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匆匆跑進來。
“甘小姐?”
“過來!”
甘宛心神俱失,還在深深的自責當中,只會呆呆地抱着泰勒哽咽。
商懷諍一看,立即刻不容緩地把她強硬拉進自已懷裡,蹙起眉頭對身後的人低喝:“快點!”
如果他剛纔沒有看錯的話,泰勒的‘胸’口好像還微微起伏。
“不要!我不要離開泰勒!”
被商懷諍硬硬拉走,甘宛雙眸惘然失神,沒有看到身邊多了幾個醫護人員,只感覺到有人拖走自已,立即‘激’動地哭叫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還邊說邊不停地‘亂’動手腳。
“別動!”
商懷諍毫不客氣地低斥一聲,緊緊抱着她:“泰勒應該還有救,你清醒一點!”
甘宛一怔,過了片刻才把商懷諍話裡的意思理解清楚,“你說……”
她倏地轉身面對着商懷諍,眼眸含淚,雙手緊緊地楸着商懷諍的衣領,神情‘激’動帶着一點不敢置信:“你說泰勒還有救!?她還沒有死!?”
“嗯。”
商懷諍擡起修長的手幫她把頰邊凌‘亂’的黑髮撥好,輕輕的:“相信我。心肝。”
最後兩個字,商懷諍說得輕而堅定,黑眸澤澤地盯着她:“我不會讓你難過的。”
甘宛死咬下‘脣’,透過‘迷’‘蒙’的淚光看他,用力的點頭。
她要相信他!
“商先生,”早已經蹲在泰勒身邊爲她檢查的急救醫生擡起頭:“傷勢很嚴重,失血過多是主要原因……”
“還有希望嗎?”
不等醫生的話說完,甘宛已經着急地問道:“你一定要救活她!”
醫生嘴‘脣’動了動,正想說什麼,突然眼尖看到商懷諍打過來的清厲眼神。
他默了片刻,才斟酌地開口說了一句:“甘小姐,我們會盡力的。”
病人的情況,其實不容樂觀,分分鐘都會回天乏術。只是,商先生好像並不希望他說出實話。
旁邊的幾個醫護人員已經把吸氧機和簡單的止血工具拿過來,甘宛臉‘色’發白地看着他們忙碌,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顫抖。
商懷諍抱着她:“別擔心,沒事的。”
甘宛點頭,抿着‘脣’角一言不發。
“商先生,這裡還有一個人,要不要一起上救護車?”
突然,旁邊的一個護士發現倒在不遠處的艾薇,連忙開口問。
商懷諍神情疏冷,正要拒絕,一直沉默的甘宛動動‘脣’瓣:“一起。”
她答應過泰勒不能殺死艾薇。反正……
這個世界,要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還有許多種。
看着泰勒被擡上救護車,甘宛立即想跟上去:“我也一起去。”
商懷諍拉着她的手:“我開車帶你。”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空中只有幾顆黯然無光的星星,甘宛坐在車裡,眸光透過車窗,緊緊追隨前面響着急促笛聲的救護車。
倏然,她眼角餘光一閃,似乎看到一個小‘女’孩站在房子的‘門’前,眼神無助。
一閃而過……
甘宛一怔,正想轉頭看清楚,車子已經開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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