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聽我的,在這兒好好呆着,這個時候你不適合出去。”他眼中流露出不忍,伸手攔住了他。
“樓天宇,今天上午我讓你放開我,現在我依然讓你放開我,不要讓我改變剛剛對你的好感。”夜雲依臉色一冷,目光犀利若劍花朵朵。
樓天宇頹然放下手,眼看着她推門走了出去,靠在了牆壁上。
如果這些議論對她造成了傷害,不是他的初衷。他只是想要儘快的截斷她與林睿爵之間的聯繫。
“樓天宇?”端木謹站在夜雲依身後,剛剛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樓天宇,和那個樓天悅什麼關係?
“你是樓天悅的……”他問着,握緊了拳頭。
“哥哥。”樓天宇如實回答,轉身就要出去。
呵,端木謹瞬間明白了。妹妹樓天悅去勾引林睿爵,然後哥哥就來勾引夜雲依,分明是有預謀的想要拆散林睿爵和夜雲依兩個。好險惡的用心,而這樣醜陋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家的宴會上。
樓家無恥之極的兄妹二人,竟然利用端木家的宴會……
這個事實讓他忍無可忍,拳頭隨即揮了出去。
“啪。”
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樓天宇的臉上,脣邊立刻青紫起來。
“該死的,樓天宇,你和你妹妹來幹什麼?誰邀請你來了?從我們家的別墅滾出去,這兒不歡迎你這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滾。”
說話間,一拳落下,另一拳又緊跟着打了過去。
“端木謹,來者都是客,你怎麼能?”一下一下打在臉上,樓天宇忍着沒有還手,可此時他再能忍也忍不下去了,因爲他們此時已經出了那間房,站在了衆人面前,他被一個高中未畢業的毛頭小夥子打,以後還如何在這個圈子裡混?
他伸手抓住了端木謹胸前的衣服,二人糾結着廝打在一起。
這邊的動靜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人很快過來,拉住了他們。
夜雲依提着裙子剛剛走出沒多久,不絕入耳的議論聲就撲入了耳膜:
“看,她就是夜雲依,還驕傲的公主似的,早就被男人甩了還不知道。”
“我看那個樓天悅一點兒也不如夜雲依漂亮,爵少怎麼會看上那個女人,真的想不通。”
“唉,情人眼裡出西施,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我聽說今天爵少親自去樓家接了樓天悅來,還見過樓家父母了,那樣子是認真的,接下來就是向林總裁和夫人攤牌了,這下最可憐的就是夜雲依咯,嘖嘖,看那模樣,其實真的挺漂亮的。”
……
一道道異樣的目光包裹着她,一句句無情的話語環繞着她,猶如漫過金山的洪水扼住了他的喉嚨,幾乎無法呼吸。
她急切的往前走着,一個大大的問號在腦海中放大了再縮小:爲什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議論?她的猜測什麼時候都沒有準確過,可這時候怎麼這麼準?她要找到林睿爵,問清楚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快,打架了,樓天宇和端木少爺打起來了。”
“怎麼會打起來?快,過去看看。”
……
迎面而來的人流掠過她,向着身後的方向涌去。她一驚,顧不得再去找林睿爵,轉身向着來時的房間急急走去。
怎麼會打起來?剛剛還是好好的,她出來了一會兒就打起來了呢?
“住手。”
人羣中,林睿爵高大的身影罩住了所有人,鐵鉗一樣的手握住了廝打在一起的手,冷冷的目光掃過樓天宇,眼神一轉,落在了端木謹臉上。
“爲什麼打?”
他低聲問道,語氣不容置疑。
“表哥,你知道剛剛他在幹什麼嗎?在勾引依依姐,他圍繞在依依姐身邊獻殷勤,而他的妹妹樓天悅竟然圍繞着你,表哥,難道你就不覺的事情太巧合了嗎?你們兩個被他們兄妹兩個……太可笑了,我不允許這樣的人出現在我家的宴會上,他們必須走。”
端木謹臉上帶着一抹青紫,他用力掙脫了林睿爵的手,理直氣壯說道。
林睿爵臉色一冷,低聲呵斥道,“謹兒,不許胡說。”
“我胡說,表哥,你是不是因爲他是樓天悅的哥哥,才偏向於他的。表哥,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是非不辨,太讓人失望了,以前我跟着你,是因爲覺得你是我崇拜的偶像,可現在不了,因爲我都能看得清楚的問題你竟然看不懂,太可笑了。”
說完,他轉身向着別墅內走去,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內心深處,一個地方,一道看不見的溝壑轟然倒塌了,他很難過,非常難過。心頭十多年樹立着的榜樣驟然間倒塌,他需要療傷,需要好好的療傷。
林睿爵丟開樓天宇的手,眸子收緊,什麼?樓天宇剛剛竟然和夜雲依在一起,還勾勾搭搭,幹什麼?
冷然若冰刀的眸子掃過樓天宇,“你做了什麼?”
樓天宇擡手撫摸着嘴角的青紫淤痕,眼底劃過不着痕跡的詫異,“是他先動手的。”
“我再問你做了什麼?”
林睿爵驟然轉身,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高大的身影往前逼近,目光若寒厲的冰林,冷凍了周圍的一切。
樓天宇心底一寒,驟然明白了他話語的意思,難道他對夜雲依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冷酷?
“雲依腳上受傷了,我……”他解釋着,心底曾經的那抹自信搖動起來。
“閉嘴。”林睿爵煩躁起來,他陡然鬆開了手。女人,怎麼又是她?挑唆他家裡的人住到他家裡去還不夠嗎?到了這兒還挑撥得兩個男人爲她打架?他就知道,有那個女人的地方就麻煩不斷。
夜雲依趕了過來,沒看到端木謹和樓天宇打架,倒是看到林睿爵抓着樓天宇胸前的衣服,心頭一凜,趕了過來,“阿爵,阿爵,你怎麼能打架?快放手,如果有……”
“哎呀。”
她話沒說完,驟然感到裙子被什麼給踩了一下,身體往前撲去,撲倒的同時,涼鞋被崴了一下,整個人向着前方林空撲去。
不,不可以。
夜雲依只覺得整個身體頓時失去了依託,想要利用腰部的力量站住雙腳,可糾纏在一起的裙子迫使她無法用力,只好揮舞着胳膊試圖抓住什麼。
抓住了,真的抓住了。
心裡得到安慰的同時,只聽耳邊驟然響起刺耳的一聲:“刺啦。”緊接着她的手中抓着猶如斷了的救命稻草一樣的真絲襯衣,身體再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完成自由落體運動的最後一步,她終於踏實了。該死,還是摔倒了!她怎麼這麼倒黴!
所有人震驚了。
瞠目結舌的看着瞬間出現在眼前的一幕:
林睿爵背部的襯衣下襬被生生扯掉了一大塊兒,此時露出堅實的背脊,飄搖着猶如破爛了的彩旗在冷氣的吹送下淡淡的擺動着。
而夜雲依趴在地上,沒起來,手中拽着的黑色的真絲布料告訴人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睿爵陰沉着臉盯着地上的女人,肺部要氣炸了。
果然,遇到這個女人就狀況不斷,而他現在的襯衣,已經慘不忍睹。
“發生了什麼事?”樓天悅的聲音傳過來,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哥哥,心疼的淚水落了下來,“哥,怎麼了?你怎麼被打得這麼慘?”
說完轉身看向林睿爵,飽含淚水的眼睛滿是質問,“阿爵,是你打的嗎?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哥哥,還下手嗎?我……還有你的襯衣,這款襯衣是我幫你選的,和我的搭配在一起,你怎麼可以?”
淚水婆娑,可憐楚楚。她耳垂上鑽石的耳墜搖曳着,更襯得她此時的動人之姿。
林睿爵的眼前閃過那個水滴形的耳墜,今天上午,他曾經粗暴的對待她。歉意襲來,所有的慍怒灑向地上的女人。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端木謹不會和樓天宇打起來,他也不會過來勸架,身上的襯衣更不可能被撕爛,出這麼大的醜,還讓他喜歡的女人難過。
“天悅。”他擡手撫摸着她的臉,聲音溫柔了下來,“不許哭。”拇指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觸手的溫暖,讓他有種怪異的感覺。
夜雲依趴在地上,膝蓋處以及腳腕處傳來的疼痛讓她無法起身,可此時聽着樓天悅和林睿爵的話,聽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溫柔的對另一個女人說:不許哭。
酸澀在心頭拂動着,迅速的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衝擊着她的鼻子,酸酸的,淚水幾乎要落下來了。
“雲依,我扶你。”樓天宇此時彎下腰來,握住了她的手,繼而半擁着她的肩膀,讓她依靠着他的力量站起來。
“謝謝,夜雲依慢慢的站起來,頹然鬆開了他的手,靠着一隻腳的力量站穩了,擡頭看向纏綿站在一起的樓天悅和林睿爵,臉上的表情扯了扯,想要扯出一個微笑來,可最終沒有成功。
“我看傳言真的是真的,你沒看爵少看着樓天悅的表情嗎,好像真的很喜歡呢?”
“是啊,夜雲依跌倒在地,他竟然不聞不問,還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唉,這種事情,受到傷害的最終是女人。”
“我看待會兒林夫人看到會怎麼樣?”
……
“小聲點兒,林夫人好像過來了。”有人小聲說着。
“阿爵。”夏小念柔中帶剛的聲音透出來,掩蓋住了所有的議論,夜雲依轉過臉,看向夏小念的同時,眼淚滾落了下來,低低叫了一聲,“乾媽,對不起,剛剛是我的錯,我沒有走好……”
夏小念心疼的扶住她,轉臉看向林睿爵,目光淡漠包含着威嚴,“阿爵,你該安慰的是雲依,而不是她。她是誰?”
林睿爵見瞞不住了,索性挑明瞭,轉過臉目光掠到站在夏小念身邊的夜雲依,尤其是看着她滿臉委屈可憐兮兮的表情,不由怒火中燒。
一切事端都是她引起的,攪亂了整個晚宴,現在她卻是最可憐的一個,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會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