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腰際的手不斷使力,慕語感覺大掌勒進了骨頭裡一般,她疼得皺眉,卻倔強的抿緊着脣不願泄露一聲的疼。
“你不能這麼污衊我。你知道我在慢慢適應,我什麼都不記得,我也想要記起,可每天呆在這裡,我接觸的人只有阿嬸,我根本無從去回憶。”她厲聲反駁,眼底瀰漫着怒火,心底更滋生出對他的責備,“你說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說外面危險,我眼睛看不到不方便;蘭花是我唯一熟悉的,你如今卻也不讓我再接觸,我甚至有時候會懷疑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我去接觸,你再害怕我記起,對嗎?”
說着,她直直的盯着他,就算看不到,可那樣銳利的目光讓齊峰心底猛地一顫,錯愕的看向說出這番話的慕語。
她知道,她全都知道。
可她不說,她將所有的懷疑都埋在心底。
“你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我種蘭花,尤其是蓮瓣蘭,所以你砸了它們,對嗎?”她又問。
甚至說出要種其他話,無非是想要替換掉那些她唯一熟悉的蘭花而已。
齊峰的臉色陰沉得不像話,他還不曾知道原來她的沉默是懷疑。
就連他潛藏的不願她接觸外面的世界她也也清楚是擔心她記起過去。
那是不是她一直排斥自己的靠近,也根本就從沒有想過要去接受他?
就算這一年多快兩年的時間裡不斷的遷就寵着她,就算如果不是他,她這會早已經被大海里的魚吞吃的屍骨不剩。
“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它們身上,我不該砸嗎?”齊峰諷刺反問,雙手掐在她的腰上,“你寧願去接受一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也不願去接受我?我那麼愛你,愛到願意爲你做任何的事情,可是你卻一再的拒絕……我也會疼,我也會失去耐心,我一等就是兩年,就算刑罰也有個期限不是嗎?”
“如果我什麼都不做,是不是這輩子我們就只能做有名無實的夫妻?”說着掐在她腰際的手突然縮緊,狠狠的將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
那樣近距離的接觸,慕語明顯可以感受到盛怒之下的他仍舊有的反應。
面色一白,骨子裡那股強烈的排斥感再度涌了上來,她雙手死死的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但被齊峰狠狠的禁錮着,不但沒能成功,反倒更刺激了他。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如果你不讓我碰,你想讓我去找其他女人嗎?”他壓抑的低吼,慾望像是破閘的洪水,洶涌而出,根本不受控制。
凌厲的脣壓下,想要去親吻,慕語躲避着,一張臉白得嚇人,眼睛漸漸腥紅,忍者心底的恐懼,她厲聲大吼:“你放開,齊峰你放開我!”
“阿語,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你給我好不好,求求你……”已經急紅眼的齊峰根本不予理會,想要她的念頭戰勝了一切。
尤其是在她得知自己的目的過後,他總有種如果還不得到她便會失去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恐慌。
強行將她壓到沙發上,奇峰將她的雙手禁錮在頭頂,薄脣落在她的脣上,狠狠的研磨,那樣的狠勁,恨不得立刻就將她佔有。
“齊峰,你放,開……不要讓我恨你,不要讓我恨你……”淚水決堤而出,慕語害怕極了,她拼命的想要掙脫出,可男女力量的懸殊讓她根本逃脫不開,她感受到那一個個落在自己臉上的吻就跟刀一樣割了上去……
她難受、她排斥,她想要避開,卻避不開,腦子裡轟鳴着,像是有人在裡面敲打着什麼,頭疼反感,彷彿所有難受的情緒全都一股腦的涌了出來。
視線變得模糊,好像也有那麼似曾相識的一幕,她被壓着……拼命的拒絕,最後……
“啊……”淒厲的一聲尖叫,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與精神,慕語安靜了下來,一雙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無聲的滑落。
她沒有哭,甚至沒有哭的表情,整個人木訥呆滯,但眼淚就是不斷。
這一聲太過淒厲絕望,響側在別墅內,也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進了奇峰的心底。
阿嬸聽到動靜過來,目睹此景,面色一變,想要上前卻又不敢,站在那裡,只能擔心的看着被齊峰壓着的慕語。
“先生……”
“滾!”
不待阿嬸說完,奇峰怒吼出聲,同時卻也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他看着自己身下全然沒了反應的女人,一雙眸赤紅,死死的抿着脣,雙手更是用力的握緊。
望着女人絕望的模樣,看着她不哭不鬧卻不斷的掉眼淚,遠比歇斯底里的反抗還要讓他難受。
緩緩將她鬆開,然纔得到自由,一直安靜的慕語卻猛然將他一推,起身踉蹌地就朝樓上奔去。
砰的一聲,撞上單人沙發的一角,那樣的力道,看着都覺得疼。
可她沒有停,轉動方向快速的逃離,好似這裡有着洪水猛獸一般。
奇峰呆呆的看着她逃避的舉動,癱軟地坐在沙發上,伸手撤開領帶,一臉煩躁,隱忍怒火與擔憂。
“你上去看看太太。”良久,齊峰乾澀的開口,扯過一旁被他脫下的外套起身就朝外走去。
阿嬸看着他離開,一顆緊繃的心這才送了下來,然後轉身快速的朝樓上走去。
……
離開後,齊峰沒有回齊家或去公司,而是一個人在街上游蕩。
腦子裡都是她的話。
她什麼都知道,看破不說破,儘管看不到卻清楚明白他在撒謊。
是想要試探,還是根本就已經記起了什麼?
越想越亂,越想越煩,怒火更是不受控制。
慕寒生到底有什麼好?就算被他弄得遍體鱗傷,就算幾次死裡逃生,就算不記得過去,卻依舊還能爲了他排斥其他人的靠近。
他又什麼不好?
他到底比他差了哪裡?
齊峰一掌狠狠的捶在方向盤上,刺耳的鳴笛聲響徹在大街上。
慕寒生,慕寒生……
是不是隻有你永遠的消失,她纔會將你徹底的忘記?
“哧”的一聲尖銳拉長的聲音,疾馳的轎車停靠在了路邊,齊峰掏出電話,撥了過去。
“我答應你的要求,但你也要爲我做一件事……”
“……”
“我要……慕寒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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