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人也已經朝着那邊走去。
水心看着過去低聲交流着什麼的幾人,眯了眯眸,拉着靳瑤瑤轉身,“去拿上你的東西,我們等會就走。”
神情如常,聲線卻難掩焦急。
靳瑤瑤擰眉看着有些不對勁的母親,又擔憂的看了看不遠處的警察,最後轉身進屋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兩人離開沒有驚動慕槿歌。
她們再出來的時候庭院裡已經不見了她跟警察的影子。
出來送她們的文叔說是幾人去了書房。
靳瑤瑤讓文叔代爲轉交一聲“再見”給慕槿歌,這才同水心上了車離開。
黑色豪車在途徑市中心的時候被水心叫停。
靳瑤瑤不解的看向母親,倒是司機在路邊緩緩停下車後詢問:“太太,是有什麼東西沒拿嗎?”
水心搖頭,拿過自己的東西,“沒,你在這裡將我們放下就可以了。”
隨即又看向靳瑤瑤:“拿好東西,我們下車。”
說着,水心已經去打開車門。
靳瑤瑤立刻將她拉住,“媽,怎麼在這下車?你要買什麼還是有什麼事?”
水心不答,自己下車後又去拉她。
大街上,雖然停在路邊,但水心站的恰好是靠近車道的那邊,來往車輛川流不息,她不想同她拉扯鬧出些什麼意外,只得順着她的力道下了車。
下車,關上車門,水心過去同司機道了聲謝,也不顧司機的阻攔,拉着靳瑤瑤就朝街對面走去。
司機見她去意堅決,只是不解而無奈的搖搖頭,也沒再多說什麼,發動引擎就離開了。
靳瑤瑤一路被水心拽着往前走。
中間她似有意要避開司機的視線,幾次回頭去看,見他離開,這才站到路邊,招了一輛計程車。
“去機場。”上車後,水心直接報出地址。
靳瑤瑤卻錯愕的看着今天一系列舉動都十分奇怪的水心,緊擰着眉頭問:“媽,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們去機場幹什麼?”
“師傅,麻煩你等一下。”靳瑤瑤想要叫停計程車。
“師傅,你直接開過去。”水心卻不允。
然後就拽過她手裡的包,兀自打開尋找着什麼,“你的證件呢?我之前讓你帶齊的,都帶了嗎?”
靳瑤瑤心底越發慌亂,垂眸看着就差將她的包翻個底朝天的母親,過去一把拽住她的手,“媽,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如果說之前還是懷疑,那這一刻靳瑤瑤已經肯定。
或許是一開始當母親詢問她所有證件是否都在身上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計程車朝着機場的方向駛去,靳瑤瑤眉目沉斂,靜靜的看着水心好一會,東西被她奪過去也沒多大反應,唯有一雙平日裡清瀲純粹的瞳眸第一次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着她。
起先水心還能同她對視,可漸漸的就有些承受不住,匆匆的別開了眼。
她這幅模樣,明顯是有事情瞞着自己。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她不說,靳瑤瑤索性直接詢問。
從半山別墅匆匆離開,甚至瞞着槿歌她們直奔機場,這是急着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還是想要避開些什麼?
如果是目前槿歌所遇到的一些麻煩。
應該不至於。
既然她已經離開陳子墨,而且槿歌也已經知曉那些事情,自然不會再允許自己爲了她而繼續跟陳子墨糾纏不清。
所以,不該是擔心她再度回去,所以急着帶離這些是是非非。
如若是想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她曾說,在這裡她生活了十多年,這裡早已經成了她的故鄉,而那些過去,早已經變得模糊。不該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想要帶她過去。退一萬步說,就算有,也無需這樣急切,甚至隱瞞所有人,對她都不曾透露半個字。
所以,最後一種可能性更大。
她想要避開些什麼人?
而現在,有什麼人是需要她們避開的?
“媽,你如果不告訴我的話,我是不會同你離開的。”見水心依舊不願多說,靳瑤瑤徑自看向司機,“是您自己停車,還是我報警說您綁架?”
司機也不過是賺錢混口飯吃,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兩個奇葩。
車是她們主動上的,意見不合也是她們兩個,倒是將無辜的自己扯了進來。
雖憤怒她的言辭,但司機也不過是普通人一個,並不想招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自是聽話的將車停到了路邊。
靳瑤瑤轉身拉開車門就下去。
水心想要但被拉住。
她從另一邊下去,卻聽司機喊道:“喂,你還沒給錢了。”
無奈之下,不得不停止下車的動作,掏出一張五十的遞給人家,這才又下車。而靳瑤瑤已經走出一段距離。
小跑着追上,水心再度將她拽住,怒斥:“現在是不是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靳瑤瑤抿脣。
她最不願拂的就是她的話,可她不能什麼都盲目聽着。
就算要走,她也要走得明白。
這樣不明不白,她做不到。
“媽,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呢?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靳瑤瑤柔聲勸道:“你不是說我們的家在這裡,也沒了任何親戚,你突然這樣要帶我離開,總得讓我知道原因吧?”
頓了頓,又補充道:“再不濟也要告訴我去哪裡?”
沒有目的地,從警察出現在半山別墅後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知道自己必須立刻帶走瑤瑤。
除了不讓方誌呈那個瘋子傷害她,也是想要與這裡的一切徹底的斷絕。
無論是慕槿歌,陳子墨還是方誌呈。她不管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她只要她好好的。
這幾年的時間裡,她是真的將她當作了自己的女兒。
“沒有。”有些話一旦開口,許多事情都將不再是秘密,而這些都是不能說的秘密。
“你聽話,跟媽離開。媽媽不會傷害你的。”水心苦苦哀求,說到動情處,更是忍不住紅了眼眶,“瑤瑤,媽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不要再讓媽媽一個人孤零零的。我們走,我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靳瑤瑤並不明白水心那句“孤零零”真正的寒意,聽她提及是非之地,以爲她是畏懼近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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