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慕槿歌嘴角的弧度立刻斂去,她過去給自己倒了杯冷水,一口飲盡,整個人情緒好像都不是很高。
拖着身體來到沙發邊就將自己扔到上面,睜着一雙眼,看着某一處,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在放空。
最後是電話驚醒了她。
“你回海城呢?”電話那邊聲音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愴然。
“呵……師兄,聽你這話好像不想我回來?”慕槿歌坐起來,盤腿縮在沙發內,指尖卷着長髮把玩着,整個人都有些漫不經心。
“不是從我當初主動找你的時候你就已經猜到我會回來的嗎?”
那邊似乎沉默了好一會,再開口已經換了個話題,“回去有見老師與師母嗎?”
三年時間,當初從離開後她狠心的除了安辰外不與海城的其他任何人聯繫,包括當日恩師。
如今聽安辰提及,倒是換慕槿歌沉默了。
一聽這反應,安辰立刻就明白了,又是一聲嘆息,“有時間去看看老實吧。這三年老師念你最多,兩年前老師也正式退下來了,如今賦閒在家,過去陪他老人家說說話。”
慕槿歌微抿着脣,半響才低低的問道:“老師身體還好嗎?”
“還不就那樣,一身的職業病,不過如今師母管得嚴,老師完全的戒了酒,如今退休飲食方面也規律了不少,再訓你個幾年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
慕槿歌聽着,眼底漸漸有了笑意伴隨而來的還有氤氳的霧氣。
好就好,好就好。
“我這還得在外面一段時間,也有段時間沒有去看老師和師母了,你之前找我幫忙,現在也該是回報我的時候了,替我去看看老師,然後告訴我情況。我平常打電話老師也總說沒事,可你知道,那老頭嘴硬的很。”
當初沒有張宏,也就沒有後來的慕槿歌,這份恩情慕槿歌從不相望。
三年消失,她愧疚滿懷,也該是時候去看看了。
更何況霍震霆的突然去世也讓她意識到,生命的脆弱,你覺得有些人還可以等你很久,但也許會在第二天就得知將永遠的失去。能夠多陪陪就多陪陪,能夠多敬一份孝心就多盡一份孝心,別到最後人沒了,只餘下後悔。
“好。”她啞聲應道。
“對了,你讓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你之前請的那個私家偵探確實有問題。他同時收了兩份錢,一份你的,一份是一個神秘人的,而且是你的雙倍資金,只要他故意將混淆你視線的資料交給你。”
慕槿歌聞言,倒沒有很驚訝。當初就是有所懷疑才讓師兄替她去查的。
當初爺爺給她的資料也不多,只是知道當初跟母親有關係的那個男人是帝都人,她去了所有資料裡提及的地方查了,但那裡的人都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後面沒辦法,找了私家偵探,只是三年時間下來,她通過私家偵探給的消息去找,起初還真有些眉目。
可以確定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但對於這個人更多的信息誰也說不出什麼……她一點點查下來,到最後她漸漸的發覺不對勁。她像是被人帶入了一個迷宮,不斷的從不同的地方尋找出口,但有關真正出口的信息一直被隱藏着。
所有消息都是私家偵探那邊給自己的,如果她的直覺沒錯,那私家偵探就真的有問題。
如果真是有人想要阻攔自己,那她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有人盯着。
她一邊故意繼續讓私家偵探幫自己調查,而她繼續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一邊私下聯繫師兄,讓他暗中幫自己查一查那私家偵探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結果,果然如他所料。
“能不能查到讓他阻攔我的是什麼人?”慕槿歌沉了眸,低聲問道。
“對方很小心,就是查出這私家偵探有問題都費了我不少時間,我儘量去查查。”安辰回答,很快他又叮嚀,“你現在突然回了海城,應該有很多人盯着你,你自己小心一點。如果可以找一個可以保護你的人。”
找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
在海城能夠保護她的人是誰,慕槿歌很清楚。
“槿歌,當年不是你的錯。三年的時間你用來懲罰自己也夠了。如果可以我自然不希望你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但你也清楚,當初的那些事情認爲巧合一起,就算他再厲害也總有失策的時候。他也只是個人,並非萬能,總有顧慮不到的時候。你們這樣,不過是合了那幕後之人的意。如果你對他還有感情,那就不要再爲難自己。”
“我相信你母親與靳瑤瑤也一定不會怪你。”
這是三年來,第一次有人敢再她面前提及這兩個名字。
也唯有他敢提。
當初離開後她也立刻斷了跟爺爺的聯繫,倒是聯繫上了安辰,需要他的幫忙,她告訴了他所有的真相,所以安辰也是唯一一個清楚所有事情的人。
自然也比陸青青他們這羣人更明白她當初的心情。
如果所有事情都解決了,或許他也不會勸她,但他清楚,儘管她什麼也不說,可安辰知道她從來都不曾忘記霍慬琛!那個她願意生命去愛的男人。
“就算你現在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但藉助他的勢力也不錯。畢竟這個男人說到底當初也是他沒保護好你,這些事他欠你的。你就不要有任何負擔的放心大膽的去用。”
安辰哄她利用霍慬琛像是哄她利用自己一樣理所當然,聽得慕槿歌心底溫暖不已。
“好了,我這邊要忙了,有消息我會再給你打電話。”
“好的!師兄,再見。”
結束與安辰的電話,慕槿歌又坐了一會,然後起身,拿過鑰匙朝外走去。
慕槿歌直接去見了張宏。
三年沒有消息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心情激動複雜可想而知。
但在短暫的激動複雜過後,張宏卻是令人意外的當下就冷了下臉,完全無視她的存在,晾着她站在那。還是張宏的妻子心疼這個學生,紅着眼眶將她拉進來。
一個下午,慕槿歌都呆在張宏家,無論張宏甩什麼臉子她都渾然不在意,舔着臉上前,終究是在晚飯前哄得張宏軟了臉色,願意同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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