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睜開眼睛的時候,臥室裡掛着厚重的窗簾,房間裡的光線幽暗。
庭院裡亮着景觀燈,細碎的光影從窗簾縫隙中灑落進來,她憑着本能辨別一下,只覺得時間應該挺晚的了。
伸手拿過牀頭的手機,上面顯示果然已經晚上七點了。
還有一條未讀短信,是沈方晉發給她的,楚雨點開查收,上面留言他晚上公司有應酬不能陪她吃晚餐要晚些回來。
公司上的事耽誤不得,她能理解,以前楚爸晚上也有迫不得已出去應酬。
丟開手機,楚雨咻的一下子坐起來,卻因爲動作過大牽扯到腿根,痛呼一聲,又直挺挺摔回柔軟的大牀中。
媽蛋!
爲什麼每次爽的都是男人,而痠痛都要女人來承受?不公平!
楚雨在牀上躺了好一會兒,怨念完,才擁着被子小心翼翼坐起來,掀開被子下牀去浴室梳洗。
梳洗完換上乾淨的居家服,下樓來到廚房找吃的。中午她就吃了小半碗醬面,又做了那麼激烈耗體力的運動,肚子早就餓了。
打開冰箱裡看了看,除了生疏和水果,還有餅乾和牛奶之類的東西,都不是她喜歡吃的。
想到沈方晉不回家吃飯,楚雨一個人也懶得弄那些複雜的飯菜,從冰箱裡拿了個蘋果洗一洗。回到客廳沙發坐下,拿起水果刀將皮削乾淨,隨便將就一餐。
拿起電視遙控器,連續換了幾個臺,都沒有她喜歡看的節目。轉到財經新聞頻道,恰好播報最近被傳得如火如荼的九一輕工順利將於氏股權收購案,並且重工官方發佈消息已經取消於氏代理權,本屆的代理權也由九一輕工接手。
楚雨放下手中遙控器,禁不住噓噓不已,在廈市電器行業首屈一指的於氏短短一個月轟然瓦解,都說是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依。
看完財經新聞,楚雨又換了幾個頻道,都是一些搞笑的綜藝節目,她啃完手中的蘋果,便把電視關掉。
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從沙發上的手提包裡拿出白本,突然想起那天在閩城陪沈方晉看日落時,他提出讓她給畫素描像的要求。
素描,楚雨曾經很認真的學習過,畫素描肖像,對她來說不算件難事。
茶几上擺放着筆筒,裡面是她平時用的畫筆,楚雨隨手翻開白本,隨手抽了支鉛筆捏在指尖,可筆尖遲遲沒有落下。
那個號稱排行榜上的第一美男子,五官鐫刻,雙眸銳利,涼脣菲薄,無不一處不在展示他擁有的美。
只是,她是要畫他的側面畫像呢,還是正面畫像?
楚雨微微糾結,總擔心會不會把她家沈三爺給畫醜了。
許久,她手指輕握,不緊不慢筆尖落下,手腕輕轉,鉛筆的筆尖滑過白紙,沙沙聲掠過,白紙上漸漸浮現出一張俊臉的輪廓。
她畫的是自己和他在閩城看落日那一幕,她坐在岩石上,他的腦袋枕在她腿上,兩人在鬥嘴,落日和天邊的雲朵漸漸在她筆下生花。
半響,楚雨盯着自己畫出來的臉,心底很是訝異。
她竟然沒有看照片,卻能準確的畫出沈方晉的那張臉,他的五官樣貌,還有舉手投足間的細微表情,都印刻在她的心裡。
原來,他早已刻在她的心。
茶几上的手機驟響,楚雨放下白本,伸手拿過來看了眼,接起來,“喂,開阿,你在哪呢?”
“楚小雨!”
她的話剛落,話筒那邊已然傳來邢可含糊的聲音,語氣低低透着壓抑,“妞兒,我失戀了,醉迷,是好姐妹就來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