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瑋倫這幾天一直陪着大皇子去別的受災的村裡巡視,當和村民們宣佈大皇子的到來時,村民們幾乎都是喜極而泣的,果真如皇上所希望的那樣,迅速的擡高了大皇子的威望。
皇上的聖旨幾乎同時在各地府衙張貼,上面寫着大皇子毫不畏懼死亡,親赴災區,帶領御醫和大夫們攻克了鼠疫這個難題,拯救了無數的黎民百姓,阻止了鼠疫的蔓延,特封大皇子爲親王,回朝以後就舉行封賞大典。
全朝上下一片譁然,支持大皇子的官員越發的囂張,支持二皇子的官員沉默的不做聲,私下裡究竟是不是也不做聲就不知道了。三皇子一直是不參與爭奪的,他喜歡四處遊山玩水,沒人知道他去了哪。保持中立的官員們仍然選擇觀望。
方瑋倫一直沒來看楊恪,雖然聽說楊恪恢復的很好,但是他心裡總是放不下,依然很擔心。
他從門外看着背對着他的這個背影,儘管很消瘦,儘管衣服很髒,儘管她還染着病,但是他依然想用力的把她抱在懷裡,他突然間就懂得了這就是思念的感覺。
楊恪唱完歌,看見大家都衝着她擠眉弄眼的,感覺奇怪,向門外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在門邊,夕陽的光輝照在他的臉上,讓楊恪有一刻心動的眩暈。
幾天不見,楊恪的心裡儘管對他的欺騙感到疼痛,但還是喜歡他,很想就這樣撲進他的懷裡。
村民們都笑眯眯的離開這個屋子,去外面了,他們都願意給小兩口留出獨立的空間,讓他們談情說愛。
她衝着方瑋倫露出一個笑容,既然都要演戲,那自己也演吧!她總要查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讓這麼許多人都想得到。
方瑋倫彷彿是受了這個笑容的蠱惑,慢慢的向楊恪走去,伸出雙手,想要把她擁入懷中。
楊恪心裡有了疙瘩,身體便沒來由的抗拒,躲了開來,說道:“阿倫,你就站在那裡,別動,我還病着呢,別傳染上你,不值得!”是啊,如果演戲還要搭上自己的命,當然會不值得了!
這些話聽着是爲他好,可是方瑋倫總覺得語氣中好像有點諷刺似的。
“恪兒,我不怕。”方瑋倫見到楊恪對他的抗拒,一下子就想起那個時候楊恪莫名其妙的推開他,還說再也不要見到他是不是因爲知道她自己已經染上病了,怕傳染上了他才這麼說的。這個丫頭真是傻的不行。
不知道楊恪知道方瑋倫是這樣想的,還更喜歡她了,會不會說是天意弄人。
方瑋倫還是走了過去把楊恪抱在懷裡,直到感覺到楊恪身上熟悉的氣味,方瑋倫才舒服的嘆了口氣。
楊恪放任自己被抱住,不管自己心裡是不是有心結,總是要和方瑋倫在一起一輩子的,還是讓彼此都舒服點纔好。
“阿倫,你這幾天沒來看我,是不是怕被我傳染上?”楊恪嘟起嘴撒嬌的問道。要演戲誰不會啊?
“恪兒,你怎麼會這麼想?”方瑋倫的神情不似作假,“我這幾天一直陪着大皇子在各個村子裡巡視。皇上已經下旨封大皇子爲親王殿下!”
楊恪呵呵一
笑,心裡好笑,皇上的心思真的是很難猜,既然決定要把皇位傳給大皇子,又爲什麼要讓他走上風口浪尖,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恪兒,你還不能出去嗎?”方瑋倫見楊恪身體還好,還以爲她已經好了呢!
“我身上的腫塊還沒有消下去,但是已經不是很疼了,白老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出去了!”
“咱們已經出來三個月了,等你的病好了,咱們也該回去了!”方瑋倫畢竟是在京城長大的,在外面不管是吃穿住行都不習慣,還是京城最好!
“是啊,出來三個月了,幸好上天眷顧,鼠疫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不然,我們的命都要留在這裡了。”楊恪經歷了一次生死,對任何事情都看淡了很多。
“恪兒?”
“嗯。”
“等明年你過了十三歲的生辰,我們就成親好嗎?”方瑋倫想和楊恪一直這樣在一起。
“太早了吧?我說過等我十五歲的時候才成親,你是答應了的!”是等不及想要那樣東西了嗎?
“恪兒,你都願意陪我同生共死,爲什麼不願意和我成親呢?”方瑋倫對楊恪的心思永遠都是看不懂的。
“我還小呢!”楊恪能說是因爲她怕太小成親經人事會損壞身體嘛,而且太小也生不出孩子啊!
“恪兒,你回去好好想想行嗎?”方瑋倫不知道怎麼讓楊恪答應自己,只能這麼說。
“阿倫,皇上讓你把功勞全部讓給大皇子,你是心甘情願的嗎?”楊恪總覺得方瑋倫對大皇子格外的好,他們口中的那個東西也是大皇子命令方瑋倫拿的。
“是啊!他是我的恩人,待我也是像兄弟一樣,我這麼年輕做到這麼大的官,也是大皇子提拔的。”方瑋倫是真心想報答大皇子。
楊恪拉着方瑋倫坐在牀上,窩進他的懷裡,“阿倫,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楊恪突然有了瞭解他的衝動。
方瑋倫吻了一下楊恪的額頭,開始回憶以前的往事。
“我小時候很愛笑,絕不是像現在這樣。有一年的冬天雪特別大,父親娶了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我的母親在父親娶親的路上自殺了,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候一直是劉菲婭陪在我身邊。”
說到劉菲婭的時候他還看了楊恪一眼,楊恪臉上十分平靜,一點表情也沒有。
“之後,我被父親送去軍營,找了個師傅教我武藝,軍營裡像我這樣的半大小子很多,我歲數小,個子矮,他們總是欺負我,有一次欺負的慘了,把我扔在河裡沒人管,如果不是大皇子,我那時候就已經死了!”
楊恪有點心疼,握着方瑋倫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脣邊吻了吻。
“我知道要想不被欺負,那就要學好武藝,那時候真的很辛苦,我恨不得每天連吃飯和睡覺的時間都用來練武,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被我打敗了那些欺負過我的人。”
方瑋倫有些哽咽,那些日子的痛苦只要想起還是會心酸。
“我十六歲的時候出了軍營,大皇子讓我去考武狀元,我答應了,果然被我考上了。不
知道大皇子怎麼和皇上說的,我進了御林軍,成了一個小隊長,後來這些年一步步在大皇子的提拔下當上了御林軍的統帥,成了炙手可熱的新貴!”
方瑋倫說了很多,差一點把自己已經娶妾,而且有了庶長子也說了出來,好在及時停止,如果恪兒知道了,還會願意嫁給他嗎?
楊恪聽了方瑋倫的身世,心中對他的埋怨就少了很多,他是騙了她,可是他是聽大皇子的命令的。
她拉住方瑋倫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溫柔的說道:“你以前的人生沒有我的參與,但是你的現在和未來,不管生老病死,貧窮富貴,我都願意和你一起走過。”
方瑋倫心中感動,捧着楊恪的臉,就想吻下去,楊恪想也不想的就躲了開來,在他耳邊輕輕說道:“等我病好了讓你吻個夠好不好?”
五天之後,楊恪順利的走出隔離區,方瑋倫和大皇子正等在門口,見楊恪出來,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恪兒,恭喜你身體痊癒!”大皇子對着楊恪拱拱手。
“楊恪謝過親王殿下!”楊恪行了個禮。
大皇子擺了擺手,說道:“恪兒,你不要總是這麼見外,我是你表哥!”
楊恪一笑,以前你是大皇子,我可以叫你表哥,現在你成了親王,我叫你表哥,恐怕不舒服的是你自己吧!
方瑋倫走過來拉住楊恪,說道:“恪兒,先回去換件衣服吧!然後我們啓程回京。”
“好!”
楊恪回了自己的住處,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黑色的騎馬裝,這身騎馬裝是楊恪帶的唯一的一件女裝,又在袖子裡把袖弩裝好,把刀掛在腰間,拿上自己的鞭子便出了屋子。
“大皇子,我們明天就到通州了。”
“是啊!”大皇子騎在馬上,雄赳赳氣昂昂的,只是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很高興。
楊恪說道:“怎麼?快到京城了不開心?皇上可說過你回京之後就舉行封賞大典的!”
“恪兒,你何必這樣說?表哥知道,你能看出來我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想的?”
“殿下,你母妃是我姑姑,楊家整個家族都綁在你的戰車上,就算祖父不表態,世人依然會這麼認爲。所以,我幫你也是正常。現在,我給你出個主意,當然,我只出這一次主意,你聽不聽就在你了。”
大皇子和方瑋倫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沒想到楊恪對朝廷上的事情這樣敏感。
大皇子一拱手,鄭重的說道:“洗耳恭聽。”
“首先,支持你的官員得到你被封爲親王的消息,一定會以爲大事已定,行事難免放肆些,你要管教好他們。其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上這次的用意是考驗你,如果你像往常一樣謙卑公正,也許皇上真的會借勢封你爲太子,但是如果你張狂些,那麼,過不了多久,二皇子也會被同樣封爲親王。”
大皇子聽到這裡,臉色一正,顯然他對楊恪的話很是看重,如果沒有這番話提醒,自己也許真的會像楊恪說的一樣行事難免張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