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是不能的,不過這次他有新的籌碼,沒準真的能成功呢。
他慢慢走到了最裡間的密室,密室朝外的牆壁整面都是玻璃,這是非常堅硬的鋼化玻璃做成的牆,徒手的話沒人能擊碎這面玻璃,這是常識也是事實,但被關在裡面的人顯然已經崩潰,她就曾瘋狂地用身體去撞擊這面牆,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個個血印,一道道的痕跡。
席老爺子站在玻璃牆前,渾濁的眸子從這面玻璃上緩緩滑過,最後才落在了密室內蜷縮在小牀上的女人,她披頭散髮,衣衫襤褸,長期的營養不良讓她面容憔悴,頭髮稀疏,皮膚猶如腐爛那般骯髒且褶皺。
此時她在低聲咳嗽,每咳嗽一下她的胸口是劇烈一疼,而且喘息也很費勁,猶如一個垂死掙扎的瀕死之人。
席老爺子伸手拿下掛在玻璃上的話筒,聲音沉沉:“這次,你打算說了嗎?”
屋內的女人咳嗽聲忽然停下,緩緩扭過頭來看他,眼窩深深下陷猶如骷髏,她的聲音喑啞如同磨損的CD,刺耳無比:“你又來了?這是你第兩百二十次來問我同句話,所以我也是第兩百二十次回答你,我什麼都不知道,知道也不會說。”
席老爺子眼神掠過陰冷,臉上也浮現了森然的笑:“哦?你記得很清楚?”
“當然,你每個月都會來問我一次。”女人瞥了一眼牆角上刻出的幾十個‘正’,心想又可以談一筆了,同時也在心裡算了算,“十八年,不知不就都被你囚禁了十八年了。”
“十八年啊,外面的世界可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想不想知道?”席老爺子微微笑起來,“我今天心情非常好,可以慢慢告訴你。”
女人一身病骨,外表也是狼狽至極,但她聞言卻還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輕鬆地點頭,宛如老朋友閒聊那樣:“好啊,我今天心情也很好,可以聽聽你囉嗦。”
“上次和你說到,你的女兒長大了,不算很漂亮但靈氣十足,只是有點好吃懶做,大學上完就去了一家服裝公司上班。”
女人眼底一貫的譏誚似淡了不少,反而是有幾分淺淺的笑意。
“這次和你說,她結婚了,而且還在蜜月期懷了孩子,現在已經一個多月大了。”席老爺子說陰沉地笑着,“她可幸福了,丈夫非常寵愛她,捨不得她受一點傷呢。”
“她嫁人了?還懷孕了?”女人臉上的喜色更甚,只是病態的面容使得她即便是溫暖的笑也略顯扭曲。
席老爺子也很愉快地‘嗯’了一聲,輕笑着說:“是啊,真的呢,她現在無憂無慮,非常幸福快樂,你想知道她嫁給了誰嗎?你想知道她懷的是哪家人的骨肉嗎?”
女人心底隱隱深出了不好的預感:“誰?”
席老爺子笑起來:“當然是我席家,他嫁給了我的孫子,懷了我們席家的骨肉。”
女人聞言怔愣了許久,呆呆地看着他好一會兒,看着他的笑容在無限擴大,她倏地瞪大眼睛,在瘦成皮包骨的臉,兩隻眼睛猶如銅鈴一般大小
。
她猛地站起來,直接衝向玻璃牆,崩潰又瘋狂,猙獰地嘶吼:“席恆你個人面獸心的王八蛋!你要是敢對她動手!我捉鬼也不會放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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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邊酒店包廂,周軒的湯盅從手上滑落,幾乎要淋上簡的腿,而簡企圖躲避的腿也受到了白琛阻攔。
無數動作只在一瞬,再眨眼湯盅就會直接澆在簡的腿上,而此時忽然一個碟子飛過去,直接撞飛了湯盅,使得大量的湯水都潑在了地上,而簡雪白的褲子上只被滴了幾滴而已。
衆人都是一愣,瞬間表情各異。
白琛眸色驟深。
周軒不甘咬牙。
簡揚眉略顯得意。
鍾離心若無其事剝蝦吃。
席辰睿瞥了一眼鍾離心。
葉蓁溱瞥了一眼席辰睿。
其他人:“欸(⊙v⊙)!?”
甩碟子的是鍾離心,碟子和湯盅一起落地,發出一聲很清脆的響聲。
一片沉默中,孟小然豎起大拇指稱讚:“好厲害,居然能用碟子把湯盅撞飛,要知道那可是超出它重量十倍的玩意,小心兒你什麼時候這麼彪悍了?換成我甩我都不一定能撞飛湯盅。”
葉蓁溱也笑了笑,側頭看鐘離心:“是啊,這可是要力道控制很準確,輕一點撞不開,重一點撞不到,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專業的。”
“專業甩碟子?有這個嗎?”鍾離心喝了口湯,很隨意道,“我只是平時扇人嘴巴扇出感覺了,這個甩碟子和甩人巴掌其實是一樣了。”
葉蓁溱笑了一下沒再說,鍾離心回頭對孟小然說:“回頭我教你,可以用來防身,遇到渣男渣女時你就可以不要大意的上。”
孟小然連連點頭。
晴梟也湊過來,閃着星星眼:“我也想學,我覺得擁有了這種手勁,以後再也不需要找切藥刀切藥材了,直接用手劈就好。”
鍾離心:“……”
路人兄也不甘示弱要湊上來拜師學藝,鍾離心連忙說:“學徒一個學期兩萬塊。”
晴梟興致缺缺:“我還是切藥刀好了。”
路人兄扭頭閃開:“其實我覺得我散打還不錯。”
鍾離心:“……”
簡用乾淨的毛巾擦擦褲子上被濺到的湯水,臉色倒沒多難看,擡起頭看了一眼周軒白琛,再去看鐘離心,笑了笑:“我似乎應該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鍾離心淡然道,“其實如果我不撞開湯盅,沒準就是給某些人提供鬧事的機會,從某些方面來說,我也是爲了給我自己省去麻煩。”
簡眸底寒光一閃。
這場接風宴因爲多了簡這個不速之客,便吃得有些不痛快,前面又是脣槍舌戰又是主動挑事,鬧得不可開交,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根刺,都想着要怎麼拔掉,否則隔在心裡多一分鐘就多一分鐘不舒服。
孟小然一邊吃東西一邊用眼角掃了一圈大家,總覺得好像每個人都在
算計,都是一肚子壞水,而且還有第三回合。
才這麼想着,包廂門就被人打開,走進來兩個勾肩搭背,走路跌跌撞撞的男人,一手拎着一瓶白酒一手拎着一個酒杯,直接就衝着簡來。
“總、總裁,我們是來敬您的……”這個是S`A今天接風宴上的工人,也跟着去了K市一趟,他顯然是喝醉了,雙頰酡紅,“謝謝您善心疏財,雖然您不是我們Z國人,但您卻對我們國人大仁大義,我、我謹以此杯感謝您!”
這是來演戲的?專門來歌頌簡善舉的?要不要這麼那個啥啊?起碼找個不認識的啊,讓自己人稱讚自己,敢不敢再厚臉皮一點?孟小然端着小碗吃東西,眼神十分鄙視地看着簡。
其他人不知道簡這次又是耍什麼花樣的,都沒有表態。
“謝謝厚愛,只是我對酒精過敏,讓我的公關總監替我喝吧。”簡淡淡回答。
席辰睿忽然做了一個向前傾的動作,但到半路又頓住,略顯僵硬,孟小然一愣,而葉蓁溱已經端起酒杯,和那男人碰了一下,然後仰起頭一飲而盡。
“爽快!”男人身體搖晃了一下,又倒了一杯,“這一杯我要代我兄弟虎子和他的家人敬您,他是K市人,很不幸死在了那場地震裡,沒了他這個主心骨,他現在的家只剩下年邁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如果不是您及時捐款捐物,他們爺孫就要凍死餓死在小巷裡了。”
葉蓁溱一言不發,又倒了一杯酒,同樣是爽快地喝下去。
席辰睿放在桌子上的手似有些蠢蠢欲動,孟小然看到,鼓着腮幫子不高興地伸出去握住,強硬地把他的手拽到了桌子底下。
緊張神馬!
兩杯酒又不是兩瓶酒!
還能要她的命不成!
簡這個喜歡葉蓁溱的都沒緊張,你一個有婦之夫緊張算什麼?
還有沒有把我這個正宮放在眼裡!?
一個說完,另一個又上來,又是感謝這個感謝那個,代這個謝謝代那個謝謝,沒完沒了的,葉蓁溱喝了五六倍白酒,臉色已經變了,估計是要倒了,而席辰睿也終於沒忍住,猛地站起來走上去易不,奪走她的酒杯。
“別喝了。”
葉蓁溱的身體隨着被搶走的酒杯方向一倒,險些一頭栽倒菜餚裡去,席辰睿連忙拽住她,稍微一用力人就回到他懷裡,葉蓁溱半眯着眼睛看看他一眼,隨即白眼一翻直接昏過去了。
席辰睿二話不說抱着人就往外衝。
孟小然就跟着傻眼了。
臥槽臥槽,看人家喝多了制止人家不許喝了這個可以理解,人家差點摔倒你扶了一把人家這個也不是大問題,人家醉酒你把人帶去休息這個也無傷大雅,但……
特麼你幹嘛露出一臉緊張擔憂的樣子去搶酒杯?特麼你幹嘛扶了還不夠還要摟着?特麼她是跟着別的男人來的你直接把人帶走招呼都不打一聲合適嗎?
當面出現的即視感!
還能不能好好當夫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