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知道她很無聊,竟捏造這麼一件不存在的事情,來試探眼前的男人。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在他眼裡,湘湘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麼一文不值。
她雖然看着窗外的風景,但眼角餘光卻一直在密切關注着他的臉色。
可惜,慕子川的反應,讓她心寒。
他眼底浮動過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忽然朗聲笑道:“那你最好提醒她幾句,讓她找一家好點的醫院,先將自己修補好,你要知道,這樣也許可以爲她換來不少男人的疼惜。”
名可在愣了半秒,隨即反應過來,一瞬間,一張臉漲得通紅,她霍地站起,根本連想都不想的,拿起自己桌前那本溫開水,手一揚就潑在了他臉上。
“她跟着你的時候還是清清白白,她對這種事情有多在意,你這種人不會明白。”氣憤,讓她胸口忍不住劇烈起伏,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來找他,聽到的居然會是這麼無情的話語。
一個男人,能有多混蛋,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曾經將自己毫無保留獻給他的女人,說出這種羞辱的話語?
他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爲什麼可以無情到這地步?
“肖慶江每天都在找我,祈求能和我說上兩句話,你說,在他們肖家人對我還沒有徹底絕望的時候,會將當成廢棋一樣,讓她嫁給一個糟老頭當小老婆,以此換來一點點的好處?”一點點的好處,對整個肖氏來說,能有什麼用?
他笑得不屑,揮了揮手,讓看到這邊出了狀況後,趕緊跑過來的適應。
從桌上紙盒抽出一張紙巾,優雅地將自己臉上的水珠抹去,他看着站在自己對面,依然一臉憤怒地盯着她的名可,笑道:“肖氏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你是不是還想不明白?”
“那也不過是肖家人的想法,不是湘湘自己要的,一切都是他爸爸……”
“你和她關係一直很好是不是?”慕子川丟下已經被徹底沾溼的紙巾,不再理會依然殘餘在臉上的水珠,擡頭迎上她的目光,笑問:“那她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和她之間的一切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名可不說話,湘湘只說過那天大家喝多了幾本,一不小心就那樣了,但,具體的經過她沒說。
慕子川現在笑成這樣,難道,事情還有別的隱衷?
“她給我下藥,那種讓男人喝了之後,就算身邊睡着的是個奇醜無比的老女人,也會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和她抵死纏綿的藥,你可知道,這藥有一個被大家嫌棄的名字,叫……”
“不可能!她絕不會做這種事情!”名可想都不想,斷然反駁。
那不是湘湘能做出來的事,一定是個誤會,絕對是!
他可以不相信湘湘,但她信,她沒有任何不相信湘湘的理由。
“你就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給她定了罪,在心裡認定她就是那種人?”她冷笑,如果真是這樣,這個男人也不值得湘湘去喜歡。
他……真的是個渣男!
慕子川依然笑得輕柔,就算臉上甚至身上襯衫被水沾溼了一片,也無損他半點魅力。
怪不得湘湘會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他,對他一見鍾情,可惜,她看錯了這個男人的心。
“你爲什麼就這麼相信她?”慕子川笑問。
“不需要理由,我就是相信。”名可深吸一口氣,既然他心裡這麼想,這事已經沒有任何必要繼續說下去了。
也許,肖家的人更願意看到慕子川和他們打交道,但如果真的沒辦法,她也可以請她家那尊大神出個面,爲她將湘湘帶回學校。
這麼點小事,北冥夜還不至於做不到。
“但願你以後遇到一個真心對你的女人,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終生。”名可冷目掃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但以你這種人,只怕也沒資格能遇上善良的女人!”
湘湘真是白瞎了眼,纔會喜歡上這種角色。
“那你呢?”慕子川看着她從座位上離開,被她這麼罵,倒也不生氣,反倒眼底閃過一點愉悅的光芒。
名可……能有這樣的朋友,也許,是那丫頭的福氣。
這樣也好,至少,會有人知道安慰她。
看着她要離開的背影,他笑道:“你當初爲什麼要離開子衿?因爲北冥夜的實力比子衿強悍?”
名可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纔回頭盯着他:“那是我與子衿的事情,我沒必要跟你解釋,我和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更何況,不管我和子衿是什麼關係,也和湘湘無……”
“直到現在他還一直念着你,如果不是因爲你,他或許也不至於活成現在這樣子,難道,你一點不覺得內疚嗎?”慕子川打斷了她的話,笑道有幾分不懷好意:“你有沒有見過他喝醉的模樣?有沒有聽過他喝醉之後喊你名字時,那沙啞而痛苦的聲音?”
名可指尖緊了幾分,想起慕子衿,心裡多多少少還會有那麼點異樣的滋味。
可她已經和他說得清楚,他們兩個之間不會有任何可能,所有的可能,早已經因爲他的欺騙化爲虛有。
過去的事情她不想提太多,現在,她和子衿只是普通朋友,更何況,不管在子衿之前還是之後,她一直都是北冥夜的人。
她不知道慕子川現在提起子衿究竟有什麼用意,但不管是什麼用意,也改變不了他辜負了湘湘的事實。
她冷冷哼了哼,再次轉身打算離開。
話不投機半句多,從此,她不在是子川大哥,只是一個渣男。
“你的男人果真對你很重視。”慕子川的聲音卻再一次阻止了名可的腳步。
回頭,只見他看着窗外下頭,竟淺淺笑了起來。
還是笑得那麼優雅,但那笑卻是冰冷的,沒有半點暖意,讓人看到之後,不自覺就下意識對他生起了點點說不出的畏懼。
這一刻,慕子川看着下頭,眼底竟隱隱透着一抹嗜血的光芒。
這樣的寒光,充滿着血腥的殘忍和暴吏,似乎,恨不得將視線裡的獵物親手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