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外加惴惴不安,終於在猶豫了好一會之後,名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着北冥夜。
北冥夜雙眸黑亮黑亮的,彷彿已經等她等了很久那般,見她回頭,他一勾脣,低頭便在她額頭上印了下去。
她想躲,但他吊着針水的那隻大掌還在她腰間,她要是亂動,又會弄到他,躲不掉,只能咬着脣硬接了他這一吻。
可她忘了,躺在自己身邊這隻狼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親她額頭,既然她不拒絕,那便從額頭開始,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她的小嘴……
好不容易躲過他脣齒的糾纏,分明已經亂了氣息的名可瞪了他一眼,怒道:“再這樣,我真的要走了。”
北冥夜這才停了下來,垂眸看着她,這小女人只要還關心他就夠了,至少他以後的路不會走得太艱難,現在不能一下子把她給嚇壞,嚇壞了就不好玩了。
他眨巴着眼眸,明明眼底有笑意,卻還是一臉無辜:“只是太想你,沒別的意思,就算想要你已經想得肉疼,你不允許,我也不敢亂來。”
名可紅着臉,怒瞪了他一眼,這傢伙撒謊從來不用打草稿的,他不敢亂來,誰敢?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他北冥夜不敢做的事!
不過,現在她關心的不是這些,迎上他的目光,她認真問道:“你又和什麼人結了仇?爲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到底是個什麼人?你看起來不像是僅僅做生意那麼簡單。”
是他主動告訴她他傷口的來源,而不是她故意要追問的,既然說開了頭,何不把話說清楚?讓她猜,她會猜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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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聽?”他眼底有着異樣的光亮。
但名可還是看不清,不知道那點異樣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別過臉,淡漠道:“是你自己想說話,但卻找不到傾吐的對象而已,既然這樣,我勉爲其難聽你說一說。”
北冥夜眼底一亮,沒想到半個月不見,這丫頭變得更加伶牙俐齒了:“好吧,我確實寂寞太久了,老婆都跑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日子能好過嗎?既然你這麼好心願意聽我吐槽,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話說完,他忽然又低頭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在她發怒之前,他已經擡頭離開了她,平靜道:“……知道有個朋友要加入飛鷹,而飛鷹的規矩有點殘忍,必須要那人先去替他們做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
什麼叫無法挽回?名可心頭一慌,他說的是朋友,朋友……能被他用得上這兩個字的人絕對不多,到底是誰?
北冥夜依然定定看着她,目光有幾分柔和:“無法挽回的意思就是,只要他的身份被曝光,從此以後他就會成爲國際通緝犯,走到哪裡都會有無數的人去抓他,他這輩子永遠都別想翻身了。只有加入他們飛鷹,與飛鷹共同進退纔是唯一的出路。”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飛鷹這規矩實在是狠,怪不得這麼多年這個組織一直都這麼神秘,直到現在那些重要的頭腦一個都揪不出來。
脫離了飛鷹他們也活不成了,所以,只有大家同心協力保住這個組織,不要讓他們的身份曝光,他們纔有機會用另外一個身份繼續活下去。
“但既然這樣,你又怎麼知道飛鷹內部的消息?還是說這件事是巧合?”
北冥夜忽然伸出長臂,擱在她的頭頂上:“枕在我懷裡,要不然我壓住自己的手臂不舒服。”
“被我枕着還不是一樣不舒服?”藉口!
“我比你重,更何況……我心甘情願被你壓。”不理會她紅透的臉,他笑了笑,落在她腰上的手正要去把她的腦袋捧起來。
名可卻立即握住了他的手臂,不讓他亂動,她急道:“我自己,讓我自己來!你不要亂動,這上頭有針頭。”
“那你趕緊把頭擡起來,要不然我等不及。”他眼中又蒙着笑意。
名可不是不知道他的詭計,可她沒辦法,因爲詭計不成,他會讓事情成真,到頭來還是會傷他自己,讓她不安。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不安,可不安就是不安,騙不了別人。
枕在他手臂上,立即被拉到他懷裡,名可嚇了一跳,生怕自己撞上了他的傷口,盯着眼前他穿在身上的那套病號服,還能從便服領口隱隱看到一絲繃帶,上頭還沾了點血跡,一想到那個傷口,就連自己都似乎感到身體一陣劇痛那般。
她擡頭看着他,不想表現的太擔心,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人?”
“我不能告訴你,我怕你會告訴其他人。”見她小臉沉了下去,他笑道:“這個人至關重要,讓你知道對他沒什麼好處。”
“既然這樣,幹嘛還要扯開這個話題?”說一半留一半,讓聽的人多難受!故意折磨她的嗎?
“那是因爲我不是明原因,你一定會不安,但謊言……從此不想再對你說半個字。”他的語氣還是和剛纔那樣,淡然中帶着一點輕佻和笑意,但這次,她分明聽出了他的誠意。
謊言……名可不想讓自己多想,也不想再給自己任何希望,只能努力裝着沒聽到那句保證的話。
“那他現在加入了飛鷹了?”一想到這個,她心裡還是有幾分不是滋味,他的朋友指的是哪一個?如果已經加入飛鷹,那就是說……他已經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這個朋友一定還是她認識的……
她用力握緊五指,深吸了一口氣纔看着他道:“是不是他?慕子川?”
北冥夜不說話。
她只是看他一眼,便不再問了,心忍不住抖了一下,不爲自己,只爲肖湘。
以後肖湘怎麼辦?慕子川這條路是不是真的不能回頭?
飛鷹是國際特政公開要剿滅的對象,慕子川爲什麼非要將自己逼上這樣的絕路?他到底想做什麼?
明明是個前途無可限量的有爲青年,卻因爲一個決定,這輩子的前程就這樣被徹底毀了。
但剛纔北冥夜的話,爲什麼總讓人感覺有那麼點不妥?
想了想,她忽然又問道:“爲什麼你說他是你的朋友?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是一直想要害你嗎?”
“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麼聰明的。”北冥夜伸出長指,在名可肩頭輕輕揉了揉。
怪不得那麼多男人都喜歡稍微笨一點的女人,因爲,太聰明的女人不好唬弄。
他笑了笑,既然不好唬弄,那就索性不理會了。
“明天有什麼計劃?要不要一大早出門?你現在算是個藝人,別讓自己出門的時候還頂着個熊貓眼,睡吧,我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