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楚寒走了過去,想要將那隻娃娃拿走,名可卻忽然抱得更緊,擡頭看着他咬脣道:“我傷了人,我傷了她,她是不是死了?我看到她流血了。”
“沒有,只是受了點傷,哪有這麼容易死的?別怕。”龍楚寒揉了揉她的發,柔聲安慰道:“白樺讓人把她送去醫院了,頂多縫兩針就沒事。”
“可是……可是我傷了她,我傷人了。”
“這有什麼?是她自己亂闖民宅,要算起來犯法的也是她,你要是覺得不解氣,那我幫你把她弄到監獄裡去。”
她心裡還是忍不住抖了起來,弄到監獄裡,這麼嚴重的事情,卻在他的談笑間隨隨意意說了出來。
她知道他們這些做大事的人手段始終還是兇殘的,不僅是他,就是北冥夜也一樣,只是北冥夜最近總算是慢慢在改變了,龍楚寒呢?他是不是也能改變?
她忽然揪上他的衣角,認真道:“大叔,我不喜歡這樣,不要動不動就毀掉一個人。我打了她確實是我的錯,可是……可是我氣不過,她爲什麼還不願意放過你?她還想從我身邊把你搶走,是嗎?”
龍楚寒卻只是笑,搖了搖頭,不說話。
名珊過去確實勾引過他,不過那事卻都已經是成年老事了,她心裡居然還一直記掛着,她是真的怕名珊把他搶走嗎?
當她對着名珊大聲說到他是她的,他只能屬於她的時候,那一份霸道的氣息,那一份佔有慾,不僅不讓人反感,反倒讓人心裡越來越柔和,越來越甜。
揉着她的發,他笑道:“誰也搶不走,你自己說的,我是你的,大叔一輩子都是你的,好不好?別難過了。”
“不好,你總得要結婚生孩子。”她不想事情發展到這樣,龍楚寒對她的溺愛實在是太深,可是,兩個人始終只是兄妹。
“你要不高興,大叔不結婚就是,我答應你,我這輩子都不……”
“不,我不要你發這種誓。”沒等他說完,她便斷然將他打斷,心裡亂得很,不結婚這話絕對不能讓他說出口,因爲,她不想毀了他的一生:“大叔,你答應我,以後做事手段柔和些,好不好?”
“可我看你今天的手段一點都不柔和。”
“大叔!”她皺着眉,一想到自己剛纔對名珊所做的一切,頓時又不安了。
“好了,我開玩笑的,你趕緊去泡個澡,泡完澡人就舒服了。”他正了正臉色,安慰道:“至於名珊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來解決。”
“我已經懲罰過她了,不要……不要再傷害她。”她揪着他的大掌,在他靠口之前,她認真道:“我不是憐惜她,她哪怕死了我也不會爲她流半滴淚,可我不希望你爲了懲罰她而去做一些事情,我不喜歡你做那些事情。”
龍楚寒定定看着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名可又要開口的時候,他忽然笑道:“好,爲了你,以後我做事之前先考慮一下,那些事情你會不會不喜歡。也許有些事情我還身不由己,但我儘量不做你不喜歡的事,好不好?”
“真的嗎?”她真的激動了,爲着這些話,激動得連指尖都在發抖。
雖然,他還有很多事情自己無能爲力,自己也阻止不來,可是,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在做事之前先考慮一下應不應該,或者她會不會喜歡?他真的會這樣嗎?
“不相信大叔嗎?”龍楚寒伸出長指,點了點她的鼻尖:“看來大叔在你心裡沒多少誠信可言。”
“不是。”
“不管是不是,以後大叔努力扭轉這個形象,好不好?”龍楚寒打斷她的話,淺笑道:“快去泡個澡吧,再不泡,水要涼了。”
“好。”這次名可站了起來,輕輕推了他一把:“你也回去泡澡,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昨天晚上淋了雨,你身上的寒氣比我還多,快去。”
龍楚寒還有點猶豫,往浴室看了眼,卻又被她拼命往房外推去,他只好無奈笑道:“好,我回去泡澡,我會讓白樺在外頭守着你,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喊他。”
“我纔不要他守着,萬一他直接跑進來,我怎麼辦?我經常在房間裡不穿衣服走來走去,萬一……”
“他要是敢,我幫你把他的眼睛給挖了。”被她推到房門口,龍楚寒順手把房門打開,出門前回頭衝她笑道:“放心,我警告過他,不該看的絕對不會看,他要是敢亂來,我幫你咔嚓了他。”
“大叔……”名可皺了皺眉,輕輕踹了他一腳,終於還是笑了:“趕緊去泡個澡,讓白樺也去,他昨晚也淋雨了。”
見白樺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她視線越過龍楚寒,看着他道:“你趕緊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這麼髒,我纔不要你守着。”
說完,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關了之後,又忽然把房門打開,探出頭顱盯着白樺道:“你真的不要隨便跑進來,至少要敲門,我經常不穿……”
“說什麼混話?他不敢的,快去!”龍楚寒打斷她的話,瞅了她一眼。
名可吐了吐舌頭,向他皺了皺鼻子:“我還是把門鎖上好了,誰知道他是不是個色狼。”
這次再把門關上之後,果然聽到裡頭把門反鎖上的聲音。
龍楚寒實在無奈,這丫頭跟在他身邊,時間越久越多小性子了,可這樣的她,卻讓他越來越喜歡。
脣角的笑意還沒斂去,一回頭便看到白樺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裡。
見他回頭,白樺忙道:“大少爺,我發誓從來沒看過不該看的,絕對沒有。”
“只是那丫頭想給你藉口,讓你回去洗個澡而已,回去泡個熱水澡吧,昨晚也淋了不少雨。”丟下這些話,他舉步往自己房間走去,脣角依然蓄滿了笑意。
白樺心裡不無嘆息,有了小姐之後,大少爺真的越來越愛笑了。
還是有小姐的日子好,至少大少爺看起來纔像個有血有肉的人。
至於自己,看了下自己身上這一身的髒亂,想着名可那句“這麼髒,不允許他守着”,他也無奈笑了笑,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